第五十九章 出色的表演 (129)

  望向甄城蘭說道。

  甄城蘭完全無視那中年警官，徑直向小龍走近來，那雙秋水明眸中蘊含著難以言表的情感，深情和小龍對望良久，方才緩緩開口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欺騙我？」

  「我很抱歉……」小龍說完，目光緩緩移開，感覺對不起甄城蘭，故不能直視。

  「啪」甄城蘭扇了小龍一記響亮的耳光，怒道：「你太令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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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龍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也不慍怒，他只想快些擺脫掉甄城蘭，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很可能沒有未來的人了，多餘的情感不再去想，當即扭頭對那中年警官說：「阿sir，我們是不是該上車了？」

  「早就該上了，還愣著幹嘛？」中年警官說著在小龍身後推了一把，等小龍上了車，他又迴轉身對甄城蘭說：「我勸你還是趕緊替他找一個好點的律師吧！多餘的話就別說了，我的時間也很寶貴，就這樣，再見！」

  就這樣，甄城蘭無可奈何地站在原地，什麼也幹不了，眼睜睜的看著小龍被帶走，目送那警車開遠了，看著小龍在車裡的背影，卻是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小龍沒有回頭，只是不忍心看到甄城蘭哀傷的表情，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傷心欲絕，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即使到了傷心時，他也把眼淚默默地滴落在心裡。這一次，他感覺心裡滴落的不是淚，而是血……

  回到警局之後，免不了要錄口供，但小龍除了反覆承認自己殺了人，其餘的隻字不提，連那中年警官都拿他沒辦法，只好暫時將他擱置。

  深夜，警局內比白天靜了許多，只有值夜班的人偶爾走動著，幾乎聽不到人語聲。一間詢問室內，小龍正面無表情的坐在一張鐵椅上，微微垂著頭，不知所想。過不一會，房門被打開，那中年警官再次踏了進來，繼續白天沒有完成的工作。

  中年警官的表情顯然不太友善，只見他一拍桌子，雙手支撐在案上，盯著面前的小龍，肅然道：「小龍，我告訴你，另外兩人的口供有些出入，還有待進一步證實，但他們都一致咬定你是殺害二十多條人命的兇手。如果你認為那是正當防衛，你可以找律師，不過你得先把事情經過具體跟我說清楚，好讓我跟上頭也有個交代。」

  「不用找律師了，我認罪，一切悉聽尊便。」小龍心灰意冷，似乎根本不在乎生死，死刑對他來說更像是恩賜。

  中年警官萬般無奈地拍了拍額頭，道：「我說年輕人，你就那麼執意求死嗎？就算你想死，能不能把事情前前後後，清清楚楚的給我交代出來？你就當幫幫我，要不是你一直守口如瓶，我用得著加班在這裡陪你嗎？」

  小龍聞言，緩緩啟動嘴唇道：「我說或不說有什麼關係？你就在報告裡寫我孤身一人闖進倉庫，一口氣幹掉二十多人就可以了，都是應付式的作業，用得著那麼認真嗎？」

  中年警官臉色微變，語氣轉緩道：「小龍，你還不明白……今晚我就和你好好聊聊，不要把我們的對話看得很嚴肅，就當是觸膝談心，可以嗎？」說著，緩緩在小龍對面坐落。

  「你想跟我談什麼？」小龍抬起頭，平靜地望著面前這個和藹中不乏威嚴的中年人，「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在我們正式開始交談之前，請先允許我介紹一下自己。」中年警官道，「我叫沈步，年輕人都喜歡叫我步叔，當然你也可以這樣叫，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叫我沈警長。我這個人辦案有個原則，從不打假報告，我只要真相。很多人都說我食古不化，說白了就是固執，但這是我的風格。我追求真相的熱情就像黑夜的蝙蝠追求它們的獵物一樣執著。」說到這，頓了頓才道：「說說你自己吧，我查過你的資料，姓名年齡就不說了，我知道你出身富豪之家，後中道衰落，很不幸，父母早逝……」

  小龍聽到這，忽然打斷道：「你為什麼要查我的過去？」

  「別插話，先聽我把話說完。」沈步瞪了小龍一眼，接著說，「你有一個妹妹，卻是死於非命，我查不到任何她死亡的記錄。你本是一個成績優異的高材生，本來應該是前途無量，為何會中途輟學，來到龍門，又跟隨了袁世達？我想這一巨大的變動，和你妹妹的死脫離不了關係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知道殺害你妹妹的兇手，對嗎？」

  小龍一直靜靜聽著，忽然間對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沈警長有了點興趣，聞言便道：「你推斷得不錯，我的確知道，但罪魁禍首已經不存在了，至於直接殺害我妹妹的兇手，目前我是完全不知情。」

  「這個罪魁禍首是不是袁世達？」沈步深邃的雙眼精光暴射，盯著小龍等候答覆。

  「是。」小龍點了點頭。

  「你殺了他是不是有種大仇已報的快感？」

  「他不但是殺害我妹妹的罪魁禍首，也是害死我爸爸的惡魔，他死有餘辜。」

  「說實話，你殺了袁世達，我一點不感到難過。」沈步說，「他是個隱藏得很深的犯罪頭子，我們對他的犯罪證據掌握不足，拿他完全沒有辦法。現在你把他除掉了，就是為龍門拔掉了一顆毒牙，我應該代表龍門市民感謝你。」說完，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龍門是個法治城市，你殺了人就要承擔責任，更何況你是殺了二十多個人！」

  「沈警長，我從來沒想過要推卸責任。」小龍正色道。

  「這才是關鍵！」沈步認真的說，「我不希望看到的是，一個精英份子因一時失足而走上電椅，就此結束了年輕的生命。你應該能幹一番大事，而不是選擇沉淪，等死。」

  小龍被沈步的話觸動了，深深觸動了他早掉落萬丈深淵的心靈，精神隨之一振，忙問道：「沈探長的意思是……」

  「你給我的印象是，頭腦精明，身體健壯，功夫了得，英勇善戰，這說明什麼？」沈步循循善誘的說，「這說明你有當特工的潛質，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部下，我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相信你的罪不至死，只要你出色完成任務，就可以提前釋放，重獲自由……」到此為止，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端莊肅穆的望著小龍，片刻才問了句：「你聽明白了嗎？」

  小龍眨了眨眼，道：「我想我明白了，這聽起來有點意思。」

  「我打賭你一定對自己的任務喜歡到非常。」沈步說。

  「我能知道是什麼任務嗎？」

  「當然可以，不過得在你把事情經過跟我詳細匯報之後。」

  小龍看得出沈步的話絕非兒戲，故點頭答應下來，道：「我會儘量說得詳細些……」

  ###第二百六十八集 無語

  接下來，小龍花了不少時間把來龍去脈向沈步交代了一遍。沈步也在認真的記錄著，時不時會問一些問題，對小龍的回答也是十分滿意。小龍把認為和這次事件有關的都交代了，唯獨把核心物件也就是此刻掛在他脖子上的項鍊給忽略了，改用含糊的「父親遺物」一詞取代。

  一輪對話過後，沈步接著問道：「你說這一連串的事都是由一件你父親的遺物引起，這遺物是什麼？袁世達為何對它感興趣？」

  「這也是報告必須寫的嗎？」小龍反問。

  「那倒不是，是我好奇心的驅使，順便問問。」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希望沈探長理解。」小龍道。

  「既然如此，我便不問。」沈步想了想，才又道：「不過現場為何沒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珍貴物品？」

  「我說過了，我交給袁世達的只是一枚特製的閃光燈。」

  「哦，的確，是我忘記了。」沈步恍然大悟，用筆頭敲了敲留著渣渣短須的下巴，盯著記事本思索片刻才又道：「我看也差不多了，就到此為止吧！」

  「現在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任務了？」小龍長鬆了口氣，迫不及待地問。

  沈步合上筆記本，理了理有點混亂的思緒，接著才一本正經的說：「我給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必須混進三鶴會，替我收集他們的犯罪證據，然後及時向我匯報。你對這個任務有信心嗎？」

  「你要派我去做臥底？」小龍當即明白了。

  「不錯，這是一項很危險的任務，但我相信你能勝任，而且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沈步雙手緊握，放在桌上，鄭重其事的說。

  「你真的如此信任我？」

  「我從來沒看錯過人，你會是例外的一個嗎？」沈步這樣說。

  小龍搖搖頭，道：「只要你相信我，我保證完成任務。」

  「好，我相信我沒選錯人。」沈步喜道，「接下來，你要絕對聽從我的指示。此事暫告一段落，我會替你處理好，你不用擔心，必要的時候我會再找你。」

  小龍聞言，點點頭，接著提出一個請求：「沈警長，我有一事相求，請你務必答應。」

  「只要合理，而且我能幫上。」

  「我想請求你替我給甄城蘭帶句話，你就說我已經認罪，而且將會被判刑，叫她不要來找我，把我徹底忘了吧……」小龍作出這個決定也是經過內心痛苦的掙扎，他心想既然答應了接受沈步的艱巨任務，就應該斬斷情絲，這樣對大家都好。

  沈步聽了，並不急著答應，只有些惋惜的說：「我真替你們感到悲哀，你們本就是絕佳的一對……」

  「沈警長，這請求不算過分吧？」

  「不過分，只是對……她有點過分。」沈步說，「不過你放心，我答應你了。要做好臥底首先得擺脫七情六慾，尤其是男女之情，這也合乎常理，多得你提醒我。」

  「謝謝……」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我也該收工了。」沈步長鬆了口氣，從座上站起來，接著道：「今晚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休息一宿，明天我會打點一切，你要做好蹲牢房的準備。」

  小龍聞言，心頭一震，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驚奇，疑惑的問：「有這必要嗎？」

  「當然，有一個三鶴會成員馬上就要刑滿釋放，你有必要跟他認識下，到時候就看你發揮了。」沈步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道。

  「原來如此，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小龍自信滿滿，當即應道：「我會贏得他的信任。」

  「贏得他信任僅僅是第一步……」

  「我知道……」

  「好了，今晚我們的交談到此為止，我要回去好好部署一下，你跟我來……」沈步說著離開了座位，逕自開門出去，小龍尾隨跟上。

  翌日天明，天色尚早，沈步便履行了自己的諾言，把甄城蘭約了出來。他們在警局附近的一個茶餐廳會了面，沈步就簡單的點了兩杯冷飲，隨即切入了正題，和對面的甄城蘭說：「甄小姐，我有一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你。關於小龍，他已經構成故意殺人罪，而且他本人已經認罪。我們正在進一步審訊，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必須在牢房裡呆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可能很短，也可能是幾年甚至幾十年，所以我勸你還是把他給忘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甄城蘭搖了搖頭，輕咬櫻唇道：「不會的，你們是不是弄錯了，他不可能是故意殺人，二十多條人命，他一定是迫不得已，那是正當防衛。沈警官，換成是你，你也會那樣做的！」

  沈步也回以一個搖頭，否認道：「甄小姐，你還是死心吧，不要試著替他找律師，一切的辯護都會被駁回，他本人已經交代得很清楚，而且和另外兩個當事人的證詞完全吻合。這還不足以定罪嗎？」他顯然說了謊，但為了承諾一方，有時候不得不欺騙另一方，這也是十分無奈的事。

  甄城蘭聞言，急問道：「另外兩個證人都說了些什麼？」

  「大致意思是，他們應約在倉庫里商議事情，小龍突然闖了進來，不由分說舉槍便是一場大屠殺，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說？」甄城蘭美目流火，氣得渾身微微發顫，緊接著望向沈步急道：「沈警官，事情不是這樣的，真相其實是……」

  沈步立即伸出手掌，示意甄城蘭禁言，連忙截道：「好了，你就別給我添亂了，這件案子已經結了，我也很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ok？」

  「豈有此理，你這是草菅人命！」甄城蘭怒道。

  「是他自己認罪的，我又沒屈他，這怎麼叫草菅人命呢？」沈步攤了攤手，不以為然的說。

  「不查明真相就草率結案，這就是你的辦案風格嗎？」甄城蘭怒目圓瞪，訓斥道。

  「如果你對我的辦案風格有意見，可以投訴我，我隨時奉陪。」沈步把話說絕了。

  「你……你太過分了！」甄城蘭怒壞，指了指沈步，卻不知再說些什麼。

  「你要是有話要我轉告小龍，我可以代勞，沒有我就撤退了。」

  「我要見小龍！」甄城蘭倏然站起，一臉肅然的說。

  沈步抬頭望了望冷若冰霜的甄城蘭，聳了聳肩道：「恐怕我幫不了你。」

  甄城蘭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堅持道：「如果你不帶我去見小龍，我以後就一直纏著你。」

  「你這是幹什麼？」沈步絕不懷疑甄城蘭在開玩笑，兩眼充滿驚異之色，道：「你纏著我有什麼用？我倒不介意被一個美女纏著。」

  「你不介意，你的妻子也不介意嗎？」甄城蘭幽幽的說。

  沈步直接無語……

  ###第二百六十九集 詢問室

  同樣是在詢問室，同樣只有小龍一個人。數分鐘前，他被沈步叫到這裡，現在他正端坐在一張闊背鐵椅上，靜候沈警長的出現。然而，進來的不是沈警長，竟然是甄城蘭。

  「小龍……」雖然只隔了一天不到，但此刻在甄城蘭雙眸卻流露出那種久別重逢的複雜表情。

  「小蘭，你怎麼來了？」小龍吃驚不小。

  「是我帶她來的。」正是沈步的聲音，此刻從甄城蘭身後鑽了出來。

  「你……為什麼……」小龍瞪了沈步一眼，帶有責備之色。

  「你們慢慢聊，我先去吸根煙。」沈步完全沒有在意小龍的目光，說完逕自行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甄城蘭先在小龍對面拉開座椅坐了，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小龍搶先說道：「蘭，你不該來的。」

  甄城蘭把快到嘴邊的話咽下去，轉而問道：「我為什麼不該來了？」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