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大推演家

  「莫非是被小爺我的王八之氣給嚇到了？」秦昊有些不確定地看向那老者。

  老者自然是能夠聽到秦昊的心聲，他沒好氣地笑罵道，「你這小子，對前輩沒有一點尊重，就不怕我把你永遠關在這裡？」

  「這個，前輩您息怒，我給您捶腿……」

  秦昊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那知道這老頭子得自己發火才能夠讓自己通關呢？

  「你說的的確沒錯，你的本心就是不願意讓她們死去。即便是以你的自由相要挾，你還是不願意做出違背本心的做法，看來你對自己的心認識得十分到位。」

  老者雙手負後，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卻讓秦昊心中腹誹不已。

  「既然前輩都這麼說了，那麼就給我開門，我們一起離開吧？」

  秦昊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他感覺自己似乎在書齋之中呆了很久。現在出去的話，雷烈等人應該早就離開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千云云等人了。

  「不急，這裡還有一部小電影給你看。」老者搖了搖頭，卻是不肯放秦昊離開。

  

  聽到小電影三個字，秦昊心中一動。剛剛經歷了這樣壓抑的考驗，看部小電影放鬆一下也是好事情。

  只見老者手一揮，一方畫面出現在了秦昊的面前。和秦昊想像中的小電影不同，畫面上呈現出的場景他從未見過，甚至可以說想都想不到。

  一堆雜亂的垃圾堆中，屍體、殘肢、血液混雜在其中。從這些屍體的面貌看來，這裡應該不是華夏地界，而是西方某個國家。

  寂靜的亂葬崗，莫非就是說這種地方？秦昊心中疑惑，接著看了下去。

  只見那屍山之中，一個殘破的肢體突然動了動，一個小小的腦袋鑽了出來。看到這腦袋，秦昊一個禮拜前的隔夜飯差點反出來，因為這張臉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張臉的皮膚大部分都快要腐爛掉了，帶血的眼珠裸露在外面，還有各種骨骼和血肉。但令人驚異的是，這個奇異的生物竟然能夠一直活著。

  接下來，讓秦昊更加難以接受的畫面出現了。

  只見那小腦袋緩緩挪動著，將一個殘破的手臂咬住，然後咔吧咔吧開始咀嚼起來。這種感覺讓秦昊似曾相識，那應該是吃某些動物脆骨時候的感覺。

  飽餐一頓之後，這腦袋從屍山之中探出，連帶出一具血跡斑斑、衣衫襤褸、皮膚枯萎、骨瘦如柴的身體。瘦小的身體頂著醜陋到令人恐懼的腦袋，這個奇怪的生物爬出垃圾堆，向著黑暗中走去。

  畫面突然黑了，就在秦昊疑惑的時候，畫面重新亮起，只不過卻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場景了。

  那是一個古堡之中，來來回回的人影之中，夾雜著一個格格不入的小身板。雖然面貌有所改變，但是秦昊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小身板，正是之前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醜八怪。

  和之前不同，這小身板身上和臉上的皮膚似乎變好了一些，臉上一些原本裸露在外的組織也被皮膚所覆蓋。原本看起來不像個正常生物的它，此時已經有了人類的雛形。

  雖然如此，但秦昊一眼看出了這傢伙並非人類。來來往往的人影都出現在畫面之中，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些雙目赤紅，長著長長牙齒的生物。

  讓秦昊非常疑惑的是，這些吸血鬼的原形為什麼和莉莉絲變身之後的樣子差距那麼大。這些吸血鬼雖然看起來有些奇異，但是還不至於到滲人的地步。但是莉莉絲那原形上次差點把秦昊嚇尿了。

  「莫非這老娘們沒去過韓國？」秦昊心中疑惑道。

  莉莉絲自然不知道秦昊這傢伙在腹誹自己，此時她正身處一個純白色的世界中。無盡的白，和之前無盡的黑色完全相反，還有堆在地上的書山書海。

  「這麼多本書，我該看哪一本呢？」

  自從進入這洞窟之後，莉莉絲就感覺自己的力量完全無法發揮出來。既然之前那老者神通廣大，那麼他讓自己看書定然是有道理的。

  「小姑娘，既然對自己的目的抱有疑問，不如隨手撿起一本？」

  蒼老的聲音在純白的世界響起，莉莉絲愣了一下，立刻就分辨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莫非我要看完這些書才能離開這裡麼？」

  莉莉絲望著這無盡的書海，有些頭疼地說道。

  「拿到你想要的就足夠了，沒有人是全知全能的。」

  老者的聲音比起之前那黑暗世界似乎溫和了許多，像個慈祥的長輩一樣循循善誘。

  莉莉絲蹲了下來，從地上撿起一本破舊不堪的書籍。這本書看起來應該是華夏的古籍，但因為年代過於久遠，所以書頁微微泛黃並且有些破損。

  「小姑娘倒是很有眼力啊，你手中拿到的是一本術法。原本是我們華夏修士才能夠使用的，不過既然你已經拿到了這術法，那麼便賦予你修習的資格吧。」

  莉莉絲只覺得自己腦中仿佛多了一些東西，她下意識翻開這本古籍，艱澀的文字映入眼帘。正當她愁眉不展之時，腦海中仿佛一股熱流涌動，她似乎突然能夠理解這些文字的意義了。

  「這是……大推演術？」

  看著起首幾個大字，莉莉絲下意識重複了一遍。推演這個詞她之前從那老者口中聽到過，似乎和西方的預言十分類似。

  「這種術法堪稱神跡，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經過數代修士編纂而成。顧名思義，你一旦學習了這大推演術，本身便具備了一種推演的能力，用你們西方的話叫做預言。」

  老者的話嚇了莉莉絲一大跳，預言術可是自中世紀開始流傳的神聖無上的術法，一般的人根本無法掌握，只有世界上最偉大的先知才有預言的能力。

  如今這大推演術在自己手中，莫非是要自己學這預言術？莉莉絲有些不解。

  「這大推演術的功效十分奇特，但是施術條件也苛刻得驚人。以你的修為，施展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想要得到準確的信息卻需要長時間的推演。」

  老者看出莉莉絲心中的糾結，頓時出言提示道。

  事實上，這等逆天的術法在手，莉莉絲並非不想學習。但以她的經驗，那些先知們每次預測未來，都會透支大量的生命。身為頂級血族的她雖然壽命十分悠長，但是也架不住這種自殺式的術法。

  「如果你是擔心生命透支的話，那麼你大可放心。這推演術的效果並不如你們先知那般天賦式的預知，這種術法可遇不可求，連我當年都是坐在果樹下得到的。能夠遇到這術法本就是上天眷顧，更不要說消耗生命這等逆天之事了。」

  老者的話聽起來像是推銷，但卻誠懇無比。最終，莉莉絲還是緩緩坐在地上，翻開了這本奇異的古籍。

  就在莉莉絲刻苦學習的時候，秦昊依舊在看那小電影，只不過這電影看起來著實有些重口。

  看著電影中的小怪物不斷通過秘法換血成為更高級的血族，秦昊更多的感觸是心痛，因為他已經逐漸看出這電影的主人公到底是誰了。

  終於，電影放完了，定格在最後一幕。那是一個絕美的身影，和最初從屍山血海中爬出的小怪物天壤之別。

  畫面中的女子看向秦昊，臉上帶著一抹微笑，似乎是解脫，又似乎是釋然。

  「莉莉絲……」

  秦昊心中不斷重複這個名字，他終於知道在壁畫前，莉莉絲為什麼如此堅決地要和自己分道揚鑣了。從一開始，這個身影就始終是形單影隻，她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援助，卻能夠堅韌地活下去。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幫助和被幫助的能力。

  「她現在在哪？」

  秦昊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她在看書，在你剛才離開的地方。」

  秦昊默然點頭，或許那個世界能夠讓她感受到自在吧。

  「既然你已經完成了我的考驗，那麼就離開吧，我會把你傳送到湖面之上。」黑衣老者見狀開口道。

  秦昊連忙組織道，「別！前輩你別害我！」

  老者有些疑惑，這小子不是剛才還急著離開這裡麼？他閉上眼睛微微感應一番，頓時領悟過來，原來這傢伙在外面居然還有仇敵。

  「既然如此，老夫就將你傳送到那洞口之外，你自己慢慢浮上去吧。」

  秦昊頓時感激地點點頭，雖然不知道雷烈那傢伙是否還在外面，但是小心點總歸是好的。

  只見老者揮一揮衣袖，一道灰色的光門出現在這純黑的世界。秦昊正準備踏入其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前輩不離開這裡麼？」

  老者笑著說道，「小姑娘的書還沒有看完，我怎麼能夠打擾她呢？」

  莉莉絲要在裡面看上一年，你們還等一年？秦昊心中腹誹道，但是還是向老者鞠了一躬。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老夫姓彭，名字自己也忘了。既然我年紀這麼大，不如你就叫我彭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