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瞬息萬變

  昊天的布置起到了極佳的效果。

  從一開始，昊天就已經算定了一切。從陸行舟來到火雲宮界空，從聖人們因為火雲宮界空出現變動，並因此被迫提前降臨開始，昊天的計劃就宣告完成了，一切走向尾聲，一切也迎來了結果。

  聖人們因為提前降臨，實力略作削減。而昊天這邊，前有崇皇作為鐵桿盟友，後有審時度勢的鎮元子。

  前者因為借紫霄宮成道，所以必然和昊天站在一起。

  後者情況比較複雜。

  一方面，鎮元子是藉助眾生對付昊天，重開地水風火以後才藉機成道。和眾聖其實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另一方面，

  鎮元子也有自己的考量。

  兩位聖人聯手，雖然依舊不可能是太古六聖的對手，但依舊能堅持一點時間，不過這點時間仍然不夠。

  所以昊天準備了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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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悟空。

  楊戩。

  這兩位太古時期赫赫有名的人仙術修士，前者是西方二聖和女媧的傑作。後者是三清最看重的年輕弟子。而在聖人們的幫助下，這兩位的實力距離無缺人仙，其實也只差了最後蛻變的那一步。

  所以他們成為不了關鍵。但卻可以成為橋樑。因為他們和陸行舟一樣，都是修士，但又修行異數。

  昊天這個純粹的異數化身。

  有了二者的獻祭，

  足以更快地和陸行舟合二為一，當異數的陰陽兩面真正相合，太古以來的第一尊異數聖人就會誕生。

  而毫無疑問-----眾聖不會允許。

  「阿彌陀佛！」

  依舊是西方二聖率先出手，然而這一次，鎮元子和崇皇卻是不再憑自身硬抗。前者伸手一招，陸行舟眉心內的萬象寶筏立刻輕輕一顫，緊接著魔菩提便飛掠而出，化作了一株漆黑的菩提古樹。

  後者則是對著虛擬宇宙信手一抓，眾陽神中，身為世尊惡念的自在天魔尊便被抓出，同樣落入虛海。

  菩提惡念。

  世尊惡念。

  「百因必有果，兩位道友，你們的報應來了！」

  「轟隆！」

  鎮元子和崇皇先後出手，兩尊聖人惡念得到兩位真正聖人的加持，立刻生出了無窮偉力，徑直迎向了西方二聖。而此前出手不留餘力的二聖，面對自己的惡念化身，卻是情不自禁地收斂了力量。

  惡念的本質是雜念，是西方二聖走旁門成聖后弊端，為了追尋自身的清淨圓滿，才將其斬了出來。

  本來重開地水風火後，

  因果斷絕。

  這些惡念也就不再是問題了。

  但現在，眾聖提前降臨，和命數的因果不減反增，又有真正聖人施法，重塑了惡念和本體之間的因果。

  誠然，這傷不了聖人。

  但一旦在這種情況下，惡念化身死了，那其蘊含的雜念就會順著因果重新流入西方二聖人的身體之中。儘管這仍舊無法傷害聖人，但卻會直接切斷聖人的道途，讓二聖就此錯過這次超脫之機。

  而超脫之機又豈是那麼好尋的？眾聖籌謀這麼多年，才總算等來了這個機會，天知道下次會是什麼時候？

  二聖不可能放棄。

  因此----

  面對兩尊惡念化身，他們只能收斂力量，不敢傷害他們，而有聖人加持，二聖又沒辦法繞過他們。

  如此一來，

  鎮元子和崇皇可謂是四兩撥千斤，不費吹灰之力，就輕輕鬆鬆攔住了二聖，需要面對的對手直接推薦到了三清和女媧，二對四，就算依舊不是對手，想要拖延到陸行舟成聖也絕對是綽綽有餘。

  「將軍！」

  鎮元子看向三清所在的方向，嘴唇微動，低聲喃喃道。只不過「將軍」和「將死」還有著細微的區別。

  這一刻終於來了。

  圖窮匕見。

  億萬年的謀劃，在這一刻終於要分出勝負了！

  「轟隆！」

  陸行舟睜眼，依舊是不顯露絲毫異象，但在眾聖看來，此刻陸行舟的身體簡直就像是當初尚未開闢的洪荒界，體內是一片混沌，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生滅，看似渺小的軀體卻蘊含廣袤大千。

  無缺人仙，不會缺少的同時也意味著不會進步。所以嚴格來說，無缺人仙就是人仙術修行的極致了。

  想更上一層，唯有追求異數。

  何為異數？

  異常----不同常理，超脫常理，不遵循邏輯，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祂卻能夠做到。聖人就是極致，但異數能幫助祂們突破這個所謂的極致。無缺人仙就是極致，異數也能改變它。

  這一刻，整個無垠虛海都在劇烈顫動，仿佛有某個不遵循命數規定的常理，截然不同的存在出現了。

  如果說命數是那大道。

  那異數就是遁去的一。

  而一位異數聖人，幾乎先天就和其他命數聖人對沖，有它加入戰場，崇皇和鎮元子的勝算將會暴增！

  最開始或許是九死一生。

  但現在，

  已然是五五之局了。

  不過-----

  昊天的布局又怎會滿足於此？

  費盡心血，將紫霄宮放在成聖路上，拉攏來一位聖人盟友，又兵解成全陸行舟，祂求得其實也是超脫。

  五五之局？

  開玩笑。

  祂要得是必勝！是徹底戰勝阻擋在祂面前的眾聖！

  所以----

  千鈞一髮之際，就在陸行舟睜開雙眼，異數聖人真正誕生的剎那，站在陸行舟左右的崇皇和鎮元子卻是陡然出手了！前者祭四象塔鎮壓陸行舟氣血神意，後者則是突然對著虛擬宇宙用力一抓：

  「將死！」

  言出法隨，下一瞬，虛擬宇宙之中，始終在眾陽神掌控之中的造化玉牒突然一震，而後猛地飛了出來！

  「不可能！」

  「.......鎮元子！？」

  「你！」

  這一刻，所有陽神都露出了震撼的神色。而遠處的二聖三清，氣機也盡數波動。因為眾所周知，造化玉牒是昔日昊天的玉璽，或許外人能夠催動它，但能讓它自主回應的，天上地下只有一人！

  昊天！

  鎮元子就是昊天！

  崇皇成聖之際，昊天親自去找她，表面上是勸她加入聖人們的陣營，實際上卻是勸她加入自己的陣營！

  說到底，昊天是如何將紫霄宮放在成聖路的？成聖路只有在有人成聖時才會開放，答案其實遠沒有那麼複雜。

  不如說非常簡單：太古以後，第一個聖人就是鎮元子！

  沒有什麼後手，

  沒有什麼密道，

  有的只是最純粹的理由：那是鎮元子放過去的！

  此前被造化玉牒所阻，只是昊天刻意營造出的假象，祂從最開始就是希望金靈聖母可以成就聖人的！而在金靈聖母以崇皇之身成聖后，祂表面前去勸說，實際上卻是在暗中表明了昊天的身份！

  崇皇從來就不是陸行舟的盟友。祂是昊天的盟友！紫霄宮是兩人盟約的見證，他們才是同道中人！

  異數聖人？

  昊天的期冀遠不止此，祂要一步登天！鎮元子本就是命數聖人，而陸行舟成就異數聖人的瞬間，他再趁虛而入，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命數和異數在瞬息間交融，他會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

  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