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前世今生3

  在所有人都還沒開口說話的情況下，慕雲邪的突然出手，一瞬間，就讓氣氛緊繃起來。

  沉默，更加的沉默。整個赤霞山莊，似乎安靜的只剩下劉卿的慘叫聲。

  一直盯著蕭小小看的蘇南山，此時也終於轉移了自己的視線，落在一邊的慕雲邪的身上。

  一對上那雙赤紅的雙眸和火紅的發色，蘇南山就瞬間變了臉色。

  魔族……還是個地位不低的魔族！

  蘇南山的眼神，緩緩的眯了起來，想說些什麼，卻被一邊的劉卿的哀嚎吸引過去。

  「你、你怎麼敢？」劉卿喘著氣，雙手從臉上拿開，頓時，雙眼流下倆行鮮血，淌了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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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閉著眼，看嚮慕雲邪的方向，「在赤霞山莊，在這裡，你也敢這麼傷我？」

  話落，長劍落手，抬手就要朝著慕雲邪的方向刺去。

  慕雲邪坐在那，眼神都沒動一下。

  反倒是蕭小小皺了皺眉，一抬手，將劉卿手中的長劍打落，轉頭冷喝一聲，「幹什麼？」

  她見不得任何武器對著慕雲邪，不管拿武器的人是誰。

  就算是她自己，給慕雲邪遞一個切水果的小刀，也會將刀尖對著自己。

  劉卿整個人都愣住了，就連長劍脫落，也沒能將他震醒過來。

  他閉著眼，滿臉鮮血的轉頭，對著蕭小小的方向，不敢置信的道：「師妹？」

  蕭小小蹙眉，沒開口。

  劉卿更加震驚了，完全不敢相信，「師妹，你剛才，是對我出手了嗎？」

  蕭小小沉默了一會兒，心中有點心軟。這個人，畢竟是自己的師兄！

  「你別用武器對著他。」蕭小小沉默半晌，才略顯僵硬的道。

  劉卿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那個人，一出手就直接弄瞎了自己的雙眼，在他要反抗的時候，他最愛的師妹卻告訴他，不要用武器對著那個人。

  劉卿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這要是在以前，有人敢傷害他的話，這人，絕對活不過幾息時間。

  現在……

  劉卿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師妹，那個人，他弄瞎了我的眼睛。難道，我不能對他出手嗎？我不應該嗎？」

  「不能！」蕭小小几乎是想也沒想的，便冷冷的道。

  她看了劉卿幾眼，道：「你的雙眼，沒法恢復了。作為補償，靈藥園裡面的靈藥，你可以自己選擇。」

  劉卿：「……」

  他臉上的震驚再也掩飾不住，站在那，整個人都有點發抖。

  不是疼的，是慌的！

  蕭小小卻沒在看他，而是轉頭看向蘇南山，沉默了一下，拿過一杯茶，被他滿上，淡淡的道：「父親，坐吧。」

  蘇南山一震，有些僵硬的坐了下來。雙手放於桌上，緊握著那杯茶。

  一開始盯著蕭小小收不回的目光，此時卻顯得無處安放。

  當她主動開口跟他說話之後，他卻低著頭，沒了去看那人的勇氣。

  「仙兒、你、你怪我嗎？」蘇南山低著頭，一句話，說的極其的艱難。

  之前帶著人滿世界尋找蕭小小的那股子狠勁，在蕭小小的面前，點滴也不剩。

  蕭小小沒回答蘇南山的話，而是輕聲道：「當初，當忘川找上你的時候，你猶豫過嗎？」

  任何人，即便是忘川，也不可能在神劫中做手腳。唯一的可能，便是在度神劫之前，自己的問題就已經出了問題，但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卻不是現在這般不經用，想要在她的身上做手腳，便唯有她最信任的人。

  蘇南山所有想要說的話，都哽在喉嚨里，哽的他心疼。

  他的頭，更低了！

  捏著茶杯的手，緊到快要將茶杯捏碎了。

  這用靈藥泡的茶水，此時卻吸引不了他的分毫注意。

  「仙兒……」只是兩個字，說出來卻比讓他去跟人生死相搏還要困難。

  「當時，我努力了，真的已經……但是，父親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那個人，太強了，面對他，我不得不妥協。」蘇南山低著頭，艱難的道：「我不能不這樣。你娘親，還需要我，我不能讓她一個人。赤霞山莊……我也不能不顧赤霞山莊上上下下幾千人的性命，我……仙兒，你能理解我嗎？」

  蕭小小看著低著頭看也不敢看自己的父親，一時間，有些心酸。

  不知不覺的，蕭義和蕭鄆的臉出現在她的腦海。不受控制的，蕭小小就在想，如果，如果當初，忘川找上的是蕭王府的人，他們會怎麼做？

  幾乎是不用考慮的，答案便已經出來了。

  蕭王府的人，寧肯死，也絕不會對忘川妥協。不止如此，他們就算是死，也還不會忘記咬掉忘川的一口肉下來。

  蕭小小深吸一口氣，打斷腦子裡有些不受控制的思想。

  她不想也不願意將蕭王府的人和蘇南山他們對比，兩者之間，也完全都沒有可比性。

  不管是對蕭王府的人還是對蘇南山他們，都是不公平的。

  她抬起頭，看向蘇南山，緩緩的道：「父親，你不用介懷，這些，我都能理解。忘川，畢竟，真的是很強呢。」

  一個強大到，即便是現在的她和慕雲邪聯手，也不得不忌憚的地步。

  一直低著頭的蘇南山陡然間抬起頭盯著蕭小小，眼裡是全然的驚喜，「仙兒、你你、你真的能理解嗎？真的，能原諒嗎？」

  蕭小小沉吟了下，微微點頭，道：「我能理解。」

  但是，原諒……蕭小小說不出原諒的話，但是，「蘇妙仙她，肯定是不會怪父親的，所以，父親不用這樣。」

  如果，是當初的蘇妙仙，那個將家人當成所有的蘇妙仙，她，一定會原諒蘇南山的吧？

  現在的她，是蕭小小。所以，她不能說出原諒的話，但是，蘇妙仙卻是可以的。

  蘇南山沒注意到蕭小小話中兩種截然不同的稱呼，只是原諒兩個字，就已經讓他激動不堪。

  他有些激動，以至於自己的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慌亂中，他端起面前已經涼了的茶水，輕輕的飲了一口，雙眼瞬間瞪大，看向那片靈藥園。

  「這茶水，是靈藥泡的？」

  「是啊。味道不錯吧？」蕭小小的眼裡也帶了笑意，「給我家木頭嘗嘗鮮，他喜歡。以後我會把這裡的靈藥都帶走給他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