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源頭2

  守護者一族很安靜，上次蕭小小用刀截斷的大樹，還橫七豎八的倒在那裡保持原樣。

  這座世外桃源內，安安靜靜，像是無人一般。

  蕭白站在蕭小小的身邊，抖了抖，猶猶豫豫的道：「娘親啊，這情況有點不對啊。」

  安靜，安靜的太過詭異了！

  蕭小小冷笑一聲，「當然不對，他們正等著你娘親我送來門來呢。」

  蕭白眼睛一瞪，拉著蕭小小轉身就走，「那咱們趕快走吧，這些人這麼兇殘挖了坑等著你跳呢。」

  蕭小小抽回被蕭白拽著的衣袖，一巴掌拍在蕭白的腦袋上，淡淡的道：「慌什麼？一會兒別嚇的尿褲子給老子丟人！」

  蕭白：「……」

  

  他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抬頭挺胸的站在了蕭小小的身邊。

  另一邊，凌華看著蕭小小的神色，淡淡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蕭小小冷冷的笑了笑，「我一生縱橫，想要我死的人不計其數，死在我手上的人更是數都數不過來。」

  蕭小小轉頭看凌華，諷刺一笑，道：「但是，這樣的我，似乎在陰溝里翻了船呢！」

  凌華：「…怎麼回事？」

  「呵呵，應該是某些王八狗急跳牆了吧。」蕭小小的笑意冷的掉冰碴。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往裡面走，一路上都很安靜，直到，他們再次站在那座被蕭小小毀掉的建築前面。

  依舊還是上次蕭小小來的時候那個樣子，守護者一族明顯的沒有修繕。

  而此時，在這片廢墟之上，站滿了守護者一族的人。

  所有人，皆是一身白袍，有老有少，一共加起來，卻不足百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白鬍子老頭，他的五官，已經蒼老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肌膚皺巴巴的貼在骨頭上，是真正的皮包骨頭。

  老者拄著一個拐杖，駝背的厲害，只是這麼看著，像是從腰間折斷了一般。

  老頭子的頭髮，也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根白髮還在腦袋上。

  這人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死氣。唯有那雙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尚有幾分光彩。尤其是看著蕭小小的時候，顯得格外的明亮。

  蕭小小盯著那老頭看了半晌，眼睛緩緩的眯了起來。

  她往前走了幾步，緩緩的靠近那老頭，被蕭白一把拉住，「娘親……」

  蕭小小微微的轉頭，笑了笑。

  蕭白動了動有些乾澀的唇，最後輕輕的放了放手。

  蕭小小笑，轉身繼續往前走，在距離那老頭幾步遠的時候，被守護者一族的人擋住了。

  他們戒備的看著靠近的蕭小小，眼睛裡閃動著一團火焰。

  蕭小小冷冷的笑了笑，透過這些擋著她的人，看向那老頭，淡淡的道：「老頭，多年不見，你就是這麼招待老朋友的嗎？」

  此話一出，死一般的寂靜蔓延開去，同時，還帶著陣陣詭異。

  另一邊的凌華和蕭白都變了臉色。

  這老頭一看就地位不凡，看樣子，像是守護者一族的族長。

  族長閉關多年，就連凌華的到訪，都沒能驚動這個老族長，而現在，蕭小小卻說兩人是老朋友。

  一個從下界飛升上來不久的人，和守護者一族的族長自稱是老朋友？

  死一般的寂靜之後，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老朋友來訪，是我招待不周。」

  許是太過蒼老，發音有些模糊。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交流。

  擋在蕭小小面前的守護者一族的人，立馬從散開。

  然後，不知道從哪裡端出了一方矮桌，放好蒲團，由長老親自泡茶，招待蕭小小。

  蕭小小也不客氣，與那老頭對面而坐。在她的身後，站在蕭白和凌華。

  「老頭，這才幾十年過去，你怎麼就這麼老了呢？這仿佛隨時都能斷氣的樣子，看上去真是……大快人心！」

  此話一落，守護者有些人已經眼露寒光神色不善的看著蕭小小了。而那個被蕭小小說的人，卻是一點都沒變化。

  他你一雙眼睛發光的看著蕭小小，道：「你還沒來，我怎麼捨得死呢？果然，這幾十年的光陰，我沒有白等，你還是來了，呵呵。」

  老頭最後的那聲笑，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蕭白的臉色有些慘白，他發現，他聽不懂這兩個人說的話。

  在場之人，怕是許多人都聽不懂的。

  蕭小小眼裡，漸漸的泛起了寒光，她盯著對面的老頭，緩緩的道：「你們擁有的，已經夠多了，為什麼，還不滿足呢？」

  那老頭原本看著蕭小小發光的眼睛，快速的閃了幾下，緩緩的漫上了一層悲哀，最後，變成了憤怒。

  這強大的憤怒，讓這個渾身死氣的老頭像是一下子多了幾分生機一般，他努力的瞪大一雙眼睛，放在矮桌上的手，都因為憤怒在止不住的顫抖。

  「擁有的夠多了……我們，擁有了什麼？」老頭看著蕭小小，像是把她當做了仇人一般，恨不得立馬撲過來將人撕得粉碎。

  「你是說，我們這一族無限長的生命，還是說，這一座華麗的牢籠？」老頭的聲音，有些發顫，「這在你看來，是好事嗎？像是被人豢養起來的寵物，有著華麗的籠子，無限的生命，表面光鮮，實則呢？」

  蕭小小看著對面的老頭，沒說話，眼裡的冷意，卻絲毫沒有因為這些話而減少分毫。

  老頭看著蕭小小那雙冷冰冰的眼睛，緩緩的，停止了顫抖，他用一種，死寂般的語氣道：「我們擁有無限長的生命，但是，我們不能離開這座牢籠太久。我們看似光鮮，但是我們這一族，人卻越老越少，現在所剩，不足百人。」

  老頭看著蕭小小，自顧自的道：「知道為什麼嗎？我們這一族，沒有繁衍能力。從最開始，到現在，沒有一個新生命出現。所以，我們小心呵護自己的生命，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卻還是幾近滅族。」

  老頭伸出手，端起身前的那杯茶喝了一口，淡淡的道：「你說的擁有，便是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