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來接你吧，零

  裴詩這才意識到，顧挽已經瘋到了什麼地步。

  他不顧自己的生死，像是個狂熱至死的科學家。

  但是裴詩卻不敢放鬆警惕，只能一言不發麵色寒冷的盯著他。

  

  結果下一刻，身後的衣領被揪起。

  裴詩像是只張牙舞爪的小貓一般，被揪住了命運的後脖頸，無法動彈。

  她震驚的回過頭：「你——」

  烏鴉什麼時候動手的？！為何她沒有一點察覺。

  烏鴉垂下頭看著她，「訓練的時候說過很多次，小心身後。」

  不等裴詩反應，下一秒她就被烏鴉丟了出去。

  『砰！！』

  她整個人猛然被砸到了實驗台上，發出猛烈的撞擊。

  裴詩體力不支的半跪在地，嘴裡猛然咳出一抹鮮血：「咳咳！」

  她面色冰冷的擦去嘴角的鮮血，冷冷的看著對面的兩人。

  烏鴉側著身站在顧挽的身旁。

  顧挽慢條斯理而擦了擦身上的塵埃，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脖頸上的血線還殘留著，在他那有些病態般的白皙的肌膚上格外的顯眼。

  他有些不悅的瞥了一眼烏鴉。

  烏鴉收到他的視線，沉默不語的低下了頭。

  顧挽收回視線，看向裴詩。

  看著她有些顫顫巍巍的想要站起來，他笑了一下：「別掙扎了，你今天給我的驚喜已經夠多了，好好休息吧。」

  話鋒一轉，他眼神輕蔑的掃過周圍的實驗室儀器，眼底透出高傲的不屑。

  「既然你這麼喜歡這裡，喜歡這個身份，那就在外面多玩一段時間吧。」

  裴詩一怔，猛然抬頭。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顧挽。

  顧挽從容的笑道：「下次再來接你吧，零。」

  話音落下，他便沒有一絲猶豫的轉身離開。

  烏鴉落於他身後一步，臨走前轉頭看了一眼裴詩。

  丟下一句「記住我的話」後便跟著顧挽離開了實驗室。

  走出實驗室，顧挽並沒有急著離開。

  他站在實驗室邊緣上那陡峭的懸崖邊上，察覺到身後跟過來的腳步聲他眼角瞥了一眼。

  他幽幽的開口：「她並沒有記憶，你又何必對她那麼嚴苛。」

  烏鴉沉默著，沒有第一時間就回答他。

  過了半晌，他才沉聲說道：「她在外界太久了，沾染了不少惡習，尤其是她身邊的那些人。」

  顧挽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眼底透著森冷的光：「她會回到我們身邊的，一個完整的零。」

  *

  除了剛剛打鬥的痕跡外，實驗室並沒有多少狼藉。

  裴詩無暇顧及顧挽和烏鴉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等力氣恢復了一些後便撐起身子來去找盛寒。

  她記得實驗室里有能讓人從昏迷中甦醒的藥物......

  裴詩在實驗桌上尋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那個藥物。

  盛寒吸入粉末般的甦醒藥，沒過多久便有轉醒的痕跡。

  他迷迷糊糊間醒來，看在近在咫尺的裴詩怔了一下，大腦里還有些渾渾噩噩的，「......裴小姐？」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詢問了一句。

  裴詩點了下頭，「感覺如何？」

  盛寒正想點頭，大腦卻猛然回歸正常狀態，他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裴小姐，之前——」

  話還沒說完，裴詩便抬起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於是盛寒只能一臉困惑的看著她。

  「他們已經走了。」

  裴詩並沒有多說，她瞥了一眼身後。

  當盛寒看到那不知何時豎立起來的實驗台以及地上那沾染著鮮血的手術刀時便猛然反應了過來。

  他沉沉的說了一聲，「抱歉。」

  裴詩搖搖頭，「起來，現在不是說抱歉的時候。」

  盛寒一邊站起來，一邊疑惑的看向她。

  裴詩正想說什麼，便察覺到身後兩道匆忙的腳步聲。

  她眸光一凜，以為是顧挽和烏鴉去而復返。

  卻沒想到當她轉過身的時候，看到了宋星澈和裴琳。

  她眼底划過一絲訝異，「你們怎麼找到這的？」

  宋星澈和裴琳匆忙的趕了上來，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姐（姐）你沒事吧？！」

  「.........」

  裴詩搖了下頭。

  然後裴琳大概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

  聽完以後裴詩冷哼一聲，「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

  宋星澈和裴琳眼底划過一絲迷茫。

  「教授和烏鴉親自出手，說明回收計劃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關鍵時刻他們居然放棄了。」

  裴詩瞥了宋星澈一眼，「你口中的教授，還是你的熟人呢。」

  「什麼？」

  宋星澈困惑的看向她。

  裴詩平靜的吐露出兩個字：「顧挽。」

  實驗室的其餘三人：「？？？」

  他們臉上皆是一派的震驚。

  裴詩並沒有給他們多少時間震驚，她轉頭看向盛寒，描述著剛剛的事情。

  「在我拳頭揮出去的時候，好像遇到了一股阻力，始終無法向前.........」

  盛寒的神色轉而變為凝重。

  「這應該是一種信息素操控的手段。」

  「什麼？」

  「你身體裡可能隱藏著一種信息素，被他們同化成一種指令，使你表現出無法抗拒的行為。」

  盛寒越說下去，神情就愈發凝重。

  「原本這只是一種假設的猜想，沒想到居然有人研究出來了。如果他不是敵人，那麼他真是個驚人的天才。」

  「也是個瘋子。」

  裴詩接上了他的話。

  盛寒點頭同意了，「保險起見，裴小姐，我們還是再次載入一下您的身體數據。」

  裴詩點了下頭，隨後意識到宋星澈和裴琳都在場。

  「他們也一起吧。」

  「......」

  「好的。」

  於是等三個人的身體數據都載入到了中央的大屏幕上時，裴詩和盛寒站在中間，宋星澈和裴琳則站在他們的身後。

  盛寒語氣里染上了一絲不可思議：「三例近乎完美的數據。」

  隨後他指著裴詩的數據說道：「裴小姐，您的身體數據，又回歸了之前的正常狀態，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冷靜點。」

  裴詩嘴角一抽。

  痴迷於研究的科學家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狂熱。

  這個時候，裴琳諷刺的笑了一聲：「實驗室里聚集的都是一些狂妄自負的科學家，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確有能力。」

  那個地方，是孕育野心與惡欲的溫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