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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挑明

2024-05-21 10:42:36 作者: 西木子

  第二日,弘曆代父致祭的事在闔宮上下傳了個遍,弘時被胤禛杖責以及李氏誤撞槍口,亦在宮裡穿的沸沸揚揚。

  這日清晨,慧珠梳妝停當前去儲秀宮請安,一路上宮人越發謹慎恭敬的態度可見一般。至到了儲秀宮正殿,眾宮妃較之以往的更顯交好的態勢,已讓她心生察覺。猶是烏喇那拉氏滿意熱絡的態度,在她心底隱隱烙下印痕,使她意識到以後不得不面對接踵而至的是非。不論是胤禛對弘曆的重視,還是胤禛近日來對她的榮寵,已容不得她不深陷其中,如今唯有成為居中人一條道路之選。

  晨安過後,慧珠打發了其他前來攀談的宮妃,仍與往常一般在耿、安二人的相伴下回景仁宮。閒談過半,至行經一少人的池畔處,慧珠驀地停下步履,不理二人的詫異,逕自說道:「耿嬪,你先回承乾宮去吧,本宮想找了安貴人討教下蘇州刺繡的事兒。」

  耿氏眼裡閃過訝異,但她向來深知後宮生存之道,遂也不多言,依話向慧珠行禮告退。

  安氏心下陡然升起不安,可瞥見慧珠臉上硬是瞧不見任何異樣,也只好壓下滿腹疑惑,就著蘇州刺繡的技法,侃侃而談。

  

  未行多時,已回到了景仁宮內。

  待宮人上了吃食茶點,慧珠揮手摒退了左右,端起一隻青瓷蓋碗在手裡把玩,默不作聲的將安氏晾曬在一邊,用左手小指和無名指戴著的玳瑁護甲在茶盞面上,沿著細描的紋式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刮慢劃;在稍顯寂靜的屋室內,發出「丁零噹啷」響聲。

  安氏心下猶如貓抓,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她心裡越發沒了底,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是按耐不住,輕喚了聲「娘娘」,見慧珠停下手中的動作,沒來由得鬆了一口氣,面露小心道:「您不是要問了蘇繡的事嗎?怎麼……」話至一半,已不言而喻。

  慧珠見時候差不多了,「篤」的一聲,將茶盞往一旁的高几上重重一擱,霎時茶水四濺。慧珠卻恍若未見般,揚聲喚道:「小然子,去把本宮昨日帶回的錦帕拿來。」

  安氏一聽,明眸驟然掠過一絲慌亂,繼而強制鎮定下來,貝齒一咬,抬眼望向慧珠,陪著笑道:「娘娘讓然公公拿的錦帕可也是蘇州刺繡,正好婢妾也能觀摩觀摩。」

  慧珠暗贊一聲「好氣度,臨危不亂!」,面上卻揚起了淡笑,睨向安氏道:「安貴人看了便知,想必這是你極是眼熟之物。」

  安氏滿面疑惑的重複道:「眼熟之物?」隨即應諾的展顏笑道:「即是娘娘看得上眼的,想來也非凡品,婢妾定要好好賞看一番。」慧珠笑而不語,心裡卻泛起嘀咕,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必會權當誤會。

  未幾,小然子手拿金漆木雕花鳥紋八寶小匣進屋復命,便退後一步,侍立在旁。

  安氏略帶好奇又有些緊張的看著高几上的小匣子,只見慧珠慢悠悠的揭開匣蓋,從中取出一條湛白透明的絲帕,微微一抖在手中展開,順時色彩艷麗的桃紅色繡花映現在眼裡,還有浮動的暗香散發出惑人的香氣。

  安氏臉色刷得一下慘白,豐潤的丹唇微顫顫的哆嗦,好半響才勉強擠了個笑道:「娘娘,這是……」慧珠咦了一聲,故作不知的反問道:「安貴人不認識嗎?本宮還以為這是出自安貴人之手。」

  安氏絕美的面頰上又白了幾分,卻兀自辯解道:「上面的繡法確實是蘇繡不錯,可婢妾從未繡過如此艷麗之物,想是娘娘弄錯了吧。」

  慧珠未予回答,將手裡的錦帕往匣子裡一撂,又朝小然子使了個眼色,至見小然子拿起匣子向安氏走去,方雙眼一凜,直視安氏鎮定自若的芙蓉面頰,緩緩說道:「哦,看錯了?安貴人可要看仔細了,這是昨個兒下午皇上交予本宮的物什,說是安貴人的錦帕,讓本宮抽了空擋還予安貴人。」

  安氏聞言削肩劇烈一顫,連帶著髮髻上的珠環玉釵也晃動不停,似是受了巨大的打擊般,整個人搖搖欲墜,好一陣子,方一把死死的抓住椅面的扶手,穩住身心,不予置信道:「皇上,皇上是如此對娘娘說的,怎麼會……」

  慧珠見安氏這個樣子,心裡終究不忍,正想和緩著說上幾句,卻見不過轉瞬的時間,安氏已恢復常態,漾起一抹漂浮無根的淺淡笑容道:「是婢妾看錯了,這錦帕卻是婢妾所有。」一語畢,安氏微微晃動了下身子,撐著扶手站起,似用了極大的力氣直視慧珠道:「婢妾沒想到,真的沒想到,皇上對婢妾的物什如此不屑一顧,所以婢妾不願承認,還望娘娘莫與怪罪。」說著已頹然跪地,晶瑩般的淚珠滾落面頰。

  好一副傷心美人圖,好一張為情所困的哀柔面容,好一番委屈至極的話語。

  慧珠暗道三聲「好」,心裡原本泛起的淡淡不忍也被安氏的淚水話語給消磨殆盡。憶起昨日安氏在養心殿的情景,慧珠冷笑一聲,真是沉得住氣!

  安氏淚眼迷濛的抬眼,卻正好瞥見慧珠嘴角的冷光,不由怔了一怔,又自憐道:「這多年了,眾人都道婢妾深受皇寵,可誰知婢妾之於皇上,不過是……」

  「安貴人!」慧珠厲聲打斷道:「你與皇上的事,本宮不想知道。當初你救過寶蓮,本宮記住你這個恩情,亦會還你這個恩情。明年皇上將搬入圓明園長住,到時陪侍的宮妃中,必有你安貴人。好了,本宮也乏了,小然子替本宮送安貴人。」

  安時聽言,對隨侍圓明園的事情似是毫不在意,卻也不再繼續糾纏慧珠冷漠以對的態度,反是向著慧珠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道:「娘娘,這幾年來,婢妾一直記得娘娘的好,畢生難忘,以後如從前,為娘娘事先。」說罷,轉身和小然子步出景仁宮。

  看著離開的安氏,慧珠也不知道這樣與安氏挑明究竟是好是壞,不過在日漸複雜的皇宮裡,她不想也沒有能力將可疑之人留在身邊,以後還有很多事等著她,比如與胤禛之間的事,比如她對生活的期盼,還有弘曆寶蓮兄妹,以及鈕祜祿府一大家子的平安。

  慧珠一想起胤禛,不由頭疼的揉了揉額際,心下不無感嘆,接觸胤禛越深,那種無法是從之感越是強烈,可時至今日,想要再抽身,卻已然如後宮的局勢,容不得她獨自安好!

  慧珠搖搖頭,拋開腦海里的影像,正要喚了素心,起身回內堂,就見小然子回來復命道:「主子,安貴人已經離開,不過齊妃娘娘求見主子,說是受了皇上的意思,向主子告罪。」聞言,慧珠極為詫異,按著李氏多年來的傲氣模樣,斷不會向他人賠禮道歉;心裡一琢磨,她倒有些好奇李氏真正的來意,遂重新回到位上坐定,宣了李氏進殿。

  李氏留了宮人侍立在外,隻身進了景仁宮正殿,見慧珠慵懶的穩坐在奢華的地座上,儼然一派得勢寵妃的模樣,前行的步子不禁僵住,艷麗的丹鳳眼被眼前這一幕深深刺痛,久久難以回神。

  慧珠心頭納罕,不解李氏前來,難道就是對著她發呆嗎?遂出言喚道:「齊妃,你來景仁宮求見本宮,所為何事?」

  求見——

  李氏渾身一震,望著幾步之遙的慧珠,眼裡極快的掠過深深的怨恨,旋即又隱忍了各種情緒,對著慧珠行拜了參見貴妃之禮,方表明來意道:「本宮……臣妾這次前來是代弘時向熹妃娘娘告歉。弘時他要臥床一月養病,還望熹妃娘娘高抬貴手,放過弘時。」

  這是何話?她如何不放過弘時了,李氏竟然到她這裡大放厥辭!

  慧珠一改慵懶之態,正色看向李氏道:「齊妃,你此話何意?三阿哥受責不過是皇上的聖意,你可別忘了,昨日可是皇后娘娘和本宮替三阿哥求的情。」李氏想起昨日之事,更是憤紅了雙眼,可為了弘時也只得忍氣吞聲道:「既然熹妃娘娘如此說,想是你……您已經不怪弘時了,那臣妾希望您不要在皇上面前煽風點火,讓皇上免了弘時的差事。」

  弘時被免了差事?慧珠驚訝的看著李氏,卻見李氏一臉戒備的看著她,心裡好笑,是從何時起意氣風發的李氏,竟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哪還有當年的精明之相,看來多年的失意,再加之烏喇那拉氏暗中使絆子的手段,李氏的勢頭早已成日薄西山之兆。

  心思一轉,慧珠倒也不在意李氏話里的犯沖,直接站起身從李氏身邊繞過,至內堂門帘前,方停下步子,說道:「齊妃,三阿哥的事,本宮不會插手。」言畢,帘子一撩,頭也不回的進了內堂。

  在經過一日之類應付李氏、安氏兩人後,接下來的日子倒無需用到她要操心的。至半月過去,弘曆順利代父致祭回宮,一下讓弘曆的聲望在朝堂上提高不少,也為慧珠贏得了後宮地位的穩固。

  如是,在一片漲勢中,慧珠母子風光大盛的走過了雍正元年。

  (真的很抱歉斷更四天,從沒斷更這麼久過,今天一寫文,突然感到很生疏,有些難以下筆。。。。對了昨晚打開電腦,開了下文文的前頭的章節,俺汗顏了,為毛全是錯別字,還有那麼多錯別字,咕~~(╯﹏╰)b所以俺昨晚改了一晚上,從第一章到20章的改了,就改錯別字。。。。。~~~~(>_<)~~~~ ,求票求點擊,求訂閱,,,,文文下榜了,啥子榜單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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