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節阿柔的人生轉折點

  在從酒吧回去的路上，宋婉兒還激動地忍不住地跟阿柔眉飛色舞。

  「你剛才是沒看見，你最後那句halo一唱完，那個台下的歡呼聲，真是帥呆了！」宋婉兒拉著阿柔，手腳並用地比劃著名，「真是超厲害的！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居然跳舞這麼厲害，唱歌也這麼厲害！」

  阿柔也興奮地要死，說實話，她現在還有些緊張，簡直不敢相信，真的贏過了葉森，更不敢相信，自己這種龍套戲漂一族，可以簽約大唐文化這種大公司了。

  「你學過聲樂麼？怎麼唱的那麼好？」宋婉兒好奇道。

  煙燻嗓版本的《halo》，跟原版的風格相比，簡直唱出了另外一種韻味啊，太驚艷了。

  阿柔倒是有點不好意思提：「哪有那個條件學聲樂啊。剛來Ｂ市漂的時候，有時候連龍套都接不到，群演都夠嗆，一個月下來，房租錢都掙不夠。沒辦法，晚上就去酒吧兼職。為了賺錢，做過舞娘，賣過唱。」

  不待宋婉兒唏噓。

  阿柔又很是讓人心疼地補了一句：「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

  宋婉兒沉默了。

  從小到大，雖然自己跟著母親一直過著清貧的生活，可終究母親一人扛下了生活的所有壓力，沒有讓女兒為生計煩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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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這裡，宋婉兒便鼻子一酸。

  她決定了，明早起床就給母親打個電話，把卡里剩餘剩餘的錢，給母親打一半過去。

  夜是黑色的夜。

  可兩位少女的心中，卻是掛著一輪亮堂堂的月亮。

  她們心中都有一絲期待，令人激動的新生活，就快要開始了。

  「停車，快，停車，靠邊停車。」葉森忍不住，直接就在馬路上叫了司機停車。

  車剛剛在路邊停穩，葉森就扶著車門，吐了……

  這已經是今早吐的第三回。

  該死的，都怪昨晚的酒太烈，純淨不摻冰的大半瓶伏特加喝下去，今天整個人是從胃燒到喉嚨，哪哪都不好受。

  一張口就想吐。

  季少安嫌棄地看著葉森，皺眉道：「不舒服就先回去吧，一個GG的合約而已，我自己去談，可以的。」

  葉森掏出手帕來擦擦嘴，又喝下半瓶水漱口，不放心道：「沒事，我還能撐一撐，經紀人不出面談不好。哪有藝人出面跟GG商討價還價的，會影響藝人形象的。」

  「你這樣子，行麼？」季少安不太放心，很少見葉森有這麼不爭氣的時候，三十分鐘的路罷了，就吐了三回了，「直接調頭送你去醫院吧？」

  「真沒事，我什麼時候掉過鏈子？嗯？等下談完GG，直接讓司機送你去片場拍戲，我就回公司了，下午還約了女藝人簽約。」葉森跟季少安交代著今天的安排。

  話到嘴邊，又被季少安咽了下去。

  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一句：「昨晚，宋清兒去酒吧找你了？」

  聽到「宋清兒」這個名字，葉森就想打顫。

  自己是造了什麼孽啊，天天給季少安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忙前忙後的都夠辛苦了，藝人泡個妞，自己還要連家屬的事一起操心，不，還被家屬的朋友給灌醉了，害苦了！不然今天，自己至於吐了那麼多回麼？！

  酒多誤事啊！

  一想到灌了那麼多的酒，葉森就覺得難受的想吐。

  「安安啊，你的這個女人，可真不好惹。」葉森大倒苦水。

  看葉森今天這副衰樣，八成宋清兒就沒吃著什麼虧。季少安冷哼了一聲，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給她談好的合約，她不簽，偏偏要大晚上的跑去酒吧找什麼經紀人推薦朋友。

  娛樂圈有那麼單純？

  別人叫你去酒吧你就去？！

  哼……

  小琪不明就裡地突然插了嘴進來：「葉森，你昨晚和清兒姐姐去酒吧喝酒啦？你不會，是沒喝過清兒姐姐吧？！羞羞哦！」

  葉森一提到這個酒吧就冒火啊，立馬反駁道：「我會喝不過她？！那個宋清兒，她昨晚壓根一滴酒都沒喝。」

  這句不經意的話鑽進了季少安的耳朵里，季少安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了些。

  葉森自顧自地氣憤著，哼，要不是那個唱歌唱的挺好的女人，叫什麼來著，哦，對，叫阿柔。要不是阿柔搞事情挑戰他，自己一定會好好捉弄這個宋清兒一回。

  這個阿柔，自己真是陰溝里翻了船。

  這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己還得願賭服輸，簽了她，想想就慪氣啊！

  「清兒姐姐沒喝酒啊……那你怎麼醉成這樣了？」小琪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追著葉森問。

  「說來話長。」葉森不想再提這個事情，「哎呀，你一個小女孩子家家的，追著男人問這些幹什麼？！你今天把安安照顧好，知道麼？最近追安安的狗仔太多，放機靈著點。」

  「哦。」小琪嘟嘟嘴，不說就不說嘛，真是小氣。

  待到強撐著，洽談完了上午的GG合約，葉森趕緊地回了公司休息。

  真是一歲年紀一歲人啊。

  當年自己好歹也是新鮮出爐的歌唱新人一枚，別說喝個半瓶伏特加了，就是喝上一瓶，在舞台上蹦噠一晚上，也不會有事啊。

  可如今居然比不過一個女人。

  真是滄海桑田，時不我待啊！

  哼，這個阿柔，等我先把你簽下來，再好好地折磨你！

  此仇不報，非葉森！

  阿柔來大唐文化，是精心打扮過的。

  這是阿柔戲漂生涯邁出的巨大一步，在羊拐子胡同里蹲久了，看多了懷揣著夢想和熱情來Ｂ城裡漂的年輕人。每個月，都有新來的，每個月，也都有離開的。

  那些離開的，十有八九都是吃不了苦，放棄戲漂的生活，想要做回正常人的。也有極少數的佼佼者，是因為混出一點名堂，混好了，簽家經濟公司，算是可以穩定接上戲的。

  可能是沒有別人幸運吧，阿柔一直都在羊拐子胡同里混著戲，等機會。

  她不甘心，明明自己不比別人差，為什麼會沒有更多的機會？

  可這一天，這樣一個機會，自己終於等來了。

  阿柔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內心的雀躍，出發前兩個小時，她破天荒地把衣櫃裡的衣服統統翻了出來，搭配了一遍又一遍。

  對著鏡子，竟是不知自己是畫個素雅的淡妝合適，還是畫個精緻的全妝合適。也許自己嫁人那天，都沒有這麼激動吧。

  走出羊拐子胡同前，阿柔回頭仔仔細細地看了這個破舊的胡同一眼。

  很快，我就會徹底地離開這個地方。

  阿柔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我一定要成為大明星。」

  「簽吧。」葉森丟過合同給阿柔，一句廢話都不想跟她多說。

  這個女人，自己只要一看到，就覺得來氣！

  「謝謝。」

  阿柔可是第一次經手經紀合約，表面又酷又平靜，心裡卻是一萬隻的小麻雀在沸騰，仔仔細細對著合約從上到下一條一條看了個明白。

  直到合約上的最後一句話都被自己在心裡默念了三遍後，阿柔才小心翼翼地在合同的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小心翼翼地把合同遞還給葉森。

  葉森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

  真是好想這個女人可以馬上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阿柔不卑不亢地問道：「那，公司什麼時候會給我安排戲拍呢？」

  什麼？！這個女人，不乖乖消失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要自己給安排戲拍？！

  葉森鐵著一張臉，好想好好給這個女人一頓下馬威。

  可自己是公司上下最專業的經紀人好麼？！一萬個不情願，葉森還是撥了內線，讓職員把公司最近自製的幾部戲的劇本送過來。

  將將挑揀了一番，葉森從中抽出一本劇本，丟給阿柔，開口道：「公司的自製劇，女三號以下的角色，你都可以回去看看，回頭約導演給你試鏡。」

  哼，這個片子的導演出了名的難搞，就丟這個女人去他手下吃點苦頭吧！

  阿柔只是開口問問，完全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劇本可以試鏡，欣喜若狂地接過了劇本，真心對葉森道了聲謝。

  葉森扶了扶金絲眼鏡，眯著眼，心中暗笑道：「你就暫時先高興一會兒吧，回頭有你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