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系統被「發現」了？

  「你把他藏哪兒去了？為什麼我找不到他？」

  接連三天，芳嬪都沒有再看到南星的身影，他就好像突然從山谷里消失了似的。

  就連她刻意調動蠱母想要威逼他出來，也沒有見到人。

  這種無法掌控的滋味太夠難受，她終於還人忍不住親自上門了。

  聽到身後的聲音，姜棠眼底划過一抹笑意，轉過頭時卻露出了女人最討厭的無辜柔弱的表情：

  「娘娘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你少給我裝蒜！」

  

  少年不在，芳嬪看著姜棠的目光時毫不掩飾厭惡：「若不是被你蠱惑，他怎麼會背叛我？今日那畜生不在，沒人護著你，若是你還不說……」

  「娘娘別這麼著急嘛，」

  姜棠不疾不徐地打斷她，純美的小臉上笑容不減：「你想要知道什麼，我們可以慢慢談的。我們做個交易，你告訴我你想對王爺做什麼，我就告訴你南星去哪兒了，如何？」

  聽到姜棠提起蕭胤寒，芳嬪臉上的怒意似乎收斂了一些，看的眼神越發像看一個沒腦子的蠢貨，言辭刻薄：

  「容王都已經不要你了，你還上趕著為他賣命，你就這麼下賤嗎？」

  姜棠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事什麼，所以這些惡言惡語對她來說連蚊子都不如：

  「這不是和南星學的嗎？他從小被拋棄受盡虐待折磨，卻還是想要找到自己親娘，我不過說能幫幫他，他就什麼都應下了。娘娘覺得，他賤不賤啊？」

  女人的臉色變得慘白，姜棠還是第一次看她露出這種表情。

  心下瞭然，看來她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毫不在意。

  「他就是個沒人要的孤兒，找什麼父母！你分明是……」

  「那我就不知道了，」姜棠一句話殺人誅心：「也許是找父母盡孝，又或許送他們上天？聽說還是娘娘你教他的呢，做殺手，是不能有感情的。他如果真的能親手殺了自己父母，豈不就更符合娘娘對他的培養了？」

  姜棠笑眯眯的說著，看著女人表情猙獰又壓抑，眼睛都微微泛紅，她甚至懷疑她下一刻就會掐上來。

  而往日隨時嘰嘰喳喳的系統，今天卻好像關機了時候，一點聲音沒有，任由姜棠作著死。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芳嬪猛地伸手就要去掐姜棠。

  「王爺一心除宗室為貴妃報仇，可是你卻和宗室背後聯繫，所以……你騙了他對不對？」

  姜棠一把擋住芳嬪的手，目光前所未有的鋒銳：「貴妃的死不一定是宗室害的，但是你卻想利用宗室害死王爺。要的就是他親人反目，眾叛親離，受萬人唾棄對不對？」

  芳嬪的臉色微變：「是有如何？若不是因為他，玉兒就不會……」

  「若真是為了貴妃，你報復的不該是皇帝嗎？但是你的所有布局，全部落在王爺身上，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三個字被姜棠及時吞下，她暫時還不想暴露已經知道二人關係這點。

  「所以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貴妃所有產業都在你手上了，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還不能滿足你的貪心嗎？非要連她用命護著的孩子都要害死，你和她到底有什麼仇！」

  姜棠猛地爆發，一把將抓著自己的女人一把推到了地上。

  她紅著眼睛走向她：「你這樣傷害她的兒子，就不怕她恨你嗎？」

  少女神色冰冷的俯視著她，似高不可攀的聖潔仙子，又似哀怨清冷的女子在對她說：「煙兒，勿再執著了，順應天命。」

  「你懂什麼！」

  芳嬪似乎因為她句話受到了刺激，神情越發瘋狂：「我就是為了她才要他死！」

  她扶著地站起來：「玉兒本是我雪夷族聖女，生下來便被選中和我一起供奉天神。她一生本是冰清玉潔，不染塵埃。卻因為那孽障入了紅塵。聖女怎麼可以有孩子？那樣的孩子生下來便註定背負天譴！他是天生的暴亂之子，任由他活著，才會讓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你覺得我害了？殊不知殺了他才是順應天意，拯救蒼生！」

  姜棠張張嘴巴，腦袋有點懵。

  她記得自己是穿書來做任務的對吧？為什麼現在會冒出個「天譴之子」。

  而看著女人言之鑿鑿的模樣，她第一個想到的卻是原著中的結局：

  在原著里，確實就如芳嬪說的那樣，他最後成為了殺戮成性的暴君，攪得天下大亂……

  「他一從出生就害了他娘，不用任何人教導就天生喜好掠奪廝殺，長大後更是嗜殺成性，他對父母不孝，對兄弟不恭，對師長不敬，對朋友不義，對天下不仁之輩，我殺他難道有錯？」

  芳嬪越說越激動，姜棠差一點就要被她說服了。

  就差一點……

  「你胡說！」

  她穩住身形，眼睛不知何時已經微微泛紅：「他不懂事有父母師長教育，和朋友鬧矛盾也可以再和好，和宗室起誤會解開誤會便是了，而不是像你這樣，設計得他失去所有親朋好友之後，反過來責怪他為什麼變壞！他會變壞，難道不是你們逼的嗎？是你們害得他眾叛親離，對這個世界絕望，他才會變成暴君，都是你逼得……」

  姜棠紅著眼睛望著芳嬪，手指死死掐著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能被這個女人蠱惑，不能相信她的屁話，不可以……

  「你說我逼的他？」

  芳嬪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聞言忽然仰頭大笑，然後笑聲猛地一停，鼓著雙眼死死盯著，一字一句問道：

  「那我問你，你破壞我那麼多次計劃，甚至堵上自己的命去一次又一次地阻止他受傷之後，他可曾有半點變好的跡象？」

  「嗡——」

  姜棠腦海里好像突然有一座大鐘狠狠撞響，聲音轟鳴震動，震得她四肢百骸發顫發暈。

  「他可曾有半點變好的跡象？」

  女人的質問仿佛囈語般不斷在她耳邊環繞，姜棠臉上的血色盡數消失。

  沒有……

  他沒有一點變化。

  就是因為他始終不變的殘暴偏執，所以她才不得不離開他，試著從外面去找解決辦法。

  少女難看的臉色讓芳嬪一眼看穿，她不禁大笑出聲，肆意譏諷：

  「你看著吧，他就是那樣的人！不管有沒有我，他都會走向那條自我毀滅，毀滅一切的道路！還是你覺得自己特別厲害，有你在就能夠阻止他？」

  她頓了一下，帶著癲狂的臉龐湊近她：「我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救贖他？他天生就是惡徒！會帶給身邊所有人災難，我若是你，就趕快跑了吧……」

  【宿主，你別聽她胡說！你做的很好了！男主現在已經改變了好多，他會自責、會後悔，為反思自己的行為，只要你再堅持下去，一定……】

  「堅持下去也沒有用，他就是那種的混帳，就算神仙來了也改變不了！」

  系統原本著急忙慌地在安慰姜棠，生怕她就被芳嬪蠱惑了，可是誰知，冷不丁被女人一句話打斷。

  就連姜棠都猛地抬頭看向她：「你說什麼？」

  是她聽錯了嗎？她怎麼覺得這個女人好像發現了……

  「我說，不管你們做什麼都沒有用的。他的天命如此，沒有人能夠改變。」

  姜棠敏銳抓到「我們」兩個字的漏洞：「什麼我們？只要我在……」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身體裡還有另外一股陌生的能量在嗎？」

  芳嬪說話時，眼神變得複雜，就連癲狂也少了許多，似乎清醒了一點。

  姜棠滿目駭然，這次真的被驚到了：「你知道系統……」

  「系統？」芳嬪微皺了一下眉：「原來你叫它系統嗎？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不過，沒用的，不管你們怎麼努力，蕭胤寒，一定會變壞的。」

  芳嬪語氣堅定得讓姜棠以為，她也看過原著。

  一時間，房間裡變得安靜無比，兩個劍拔弩張互戳傷口的人，在這一刻都沒有說話。

  姜棠很像揪出系統來問問怎麼回事，第一次聽說系統還能被個土著聽到了，會不會太離譜了！

  不，也不是太離譜，她早就發現了，從一開始，狗系統就對南星很戒備，時時刻刻想讓她遠離他。

  那時候的姜棠只當它是習慣性護短，除了蕭胤寒之外，系統幾乎討厭她身邊出現的所有男人。

  她早就察覺到了，只是沒有這麼明顯而已。

  而現在回想起來，姜棠忍不住懷疑：

  它一直戒備的到底是南星，還是南星身後的芳嬪？

  也不知是第幾次了，姜棠對系統產生了懷疑。

  「所以，你到底讓他去做什麼？」

  就在姜棠以為今天這輪算是談崩了，兩敗俱傷的時候，芳嬪一句話讓她回過神來。

  他？

  他指的是……

  「你是說，南星嗎？」

  少女眼中閃爍著細碎的微光，原本因為她的話而幾乎坍塌的心態，卻因為這個問題又重新煥發出新的希望。

  「不然呢？」

  芳嬪冷冷地看著她：「不要以為你掌控了他就能難倒我，我能養大他，同樣能殺了他。必要時候，我不介意廢了一條不聽話的狗。」

  至今姜棠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這麼直白的稱呼自己的孩子為狗。

  兒子是狗，那生他的娘是什麼？狗婆娘？

  「若是真的一點用沒有，娘娘又怎麼親自上門來，還急著要殺我？」

  姜棠慢慢露出了微笑，落在芳嬪眼中卻刺眼極了。

  「告訴娘娘也無妨，因為我太過嫉妒了，所以求著南星去替我殺了白慕枝。白慕枝白小姐，娘娘知道吧？就是我家王爺的青梅竹馬，所有人都說王爺很愛她，只要有她在，王爺就看不上別的女人了。我啊，可真是嫉妒極了呢。」

  姜棠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芳嬪的反應，原本聽到她說讓「南星去殺白慕枝」時就要暴怒的女子，卻在聽到她說「嫉妒」時候，表情微微變了，似乎有些愉悅的模樣。

  「殺她？那你們就殺殺看。」

  芳嬪沒有想像中激動，讓原本以為她和女主有聯繫的姜棠有些失望。

  「借娘娘吉言，我們會努力的。」

  姜棠的話終於引來芳嬪冰冷的一眼：「還有心情關心別的女人，你不會還不知道蕭胤寒為了「復活」你，在做什麼吧？」

  復活她？

  姜棠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什麼玩意？

  「不如讓你的『系統』告訴你，蕭胤寒現在在做什麼？」芳嬪「好心」的建議著，姜棠卻從她的態度里感受到熬了明晃晃的惡意。

  仿佛她知道，「真相」會有多麼讓她不能接受似的。

  姜棠抿了抿唇：「系統，蕭胤寒在做什麼？」

  系統沒吭聲。

  姜棠有點怒了：「我再說一次，蕭胤寒現在在做什麼！」

  芳嬪也不催促，就帶著冰冷譏諷的笑容看著姜棠，仿佛在等著一人一統鬧翻，好坐收漁翁之利。

  系統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開口：【男主他正在四處尋找道士，想要復活宿主。這幾日他一直在冰窖中，因為雪夷族的血有奇效，所以他一直不斷地在放自己的血……】

  姜棠身子軟了一下，差點沒摔到。

  每個字她都能聽懂，可為什麼組合在一起後，她的腦子會那麼混亂呢？

  「道士復活」還「放自己的血」？

  偏偏這時，芳嬪的聲音又響起了：「你看吧，我沒有騙你吧？他就是這麼偏執瘋狂，明明人都死了，卻還異想天開想要復活你，哈哈哈哈哈復活！這世上哪有什麼起死回生的辦法？」

  說這話時，她死死盯著姜棠，眼中藏著讓她看不懂的東西：「你猜猜看，以他的性子，若是告訴他，只要拉人獻祭就能復活你，他會不會為了你去殺人？」

  姜棠猛地抬頭看向她：「你敢！」

  她一字一頓地說：「你如果敢用我去騙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所有隱藏的秘密我都會找出來，讓你的痛苦去換他的。若是你不信，大可以試試。」

  少女的雙眼通紅，眼神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決絕，讓芳嬪覺得，她若真的這麼做了，她會拼著玉石俱焚也要拉她下水。

  一時間，兩人的表情都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