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聖人？墓衡的實力

  本來以為是勝券在握，但誰又能想到，己方的最高戰力不過幾個瞬間便被鬼佛盡數打敗，生死未知。

  而作為破局關鍵點的墓老爺子，更是直接被鬼佛吞入腹中！

  嘎吱嘎吱的聲音不斷響起，鮮血從鬼佛的口中濺出，秦楓等人睚眥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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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佛淡淡說道：「到底是一把老骨頭了，啃起來沒什麼嚼勁。」

  漂浮的眼珠子泛著猩紅的光澤：「不要浪費時間，將他的記憶讀取，看看生死道則的奧秘究竟是什麼。

  你剛才以身軀硬抗，奪取的生死道則應該並不完善。」

  「確實有古怪，道則乃是由自身領悟，但那老東西的門道似乎都在這口黑棺之中。」話音落下，鬼佛右手一招，陷落在地的黑棺，瞬間掠入他的手中。

  秦楓見狀，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付司命和白無敵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她們是死是活，竟完全感知不到她們的氣息。」

  「墓老爺子被解決了，接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但付司命三位超脫之境聯合都不是它的對手，我們又能做什麼。」

  「這傢伙能夠奪走他人的道則，還擁有不死不滅的神通，到底應該如何應對？」

  「等等，我能否像之前在九重獄中那般操作，通過白蘇連通幽冥鬼界，讓鬼主大人出手？」

  「不，不行，那個眼珠子也在，同樣的招式它不可能會再中第二次......」

  「敵人的實力遠超想像，老師難道沒有算到這一點嗎？」

  如此絕望的境地，秦楓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可無論是哪種方法似乎都是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尚保有戰鬥力的安明知，一個瞬身出現在了秦楓等人身前。

  「實力懸殊，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們離開。」

  說話的同時，安明知雙手一合，周身鬼氣陰氣涌動，不消片刻，他腳下的影子驟然立起，化作了一隻足有半山高的巨獸。

  這是一隻由鬼氣陰氣匯聚而成的鳥獸，一身青色羽翼，氣勢驚人。

  秦楓認得此物，《大乾百妖志》中有過記載，其名青鸞，以速度聞名，實力不俗。

  「這是安前輩的陰靈......」

  百鬼道統，可將妖鬼死去神魂納入自身影子之中，化為己用，而這隻青鸞顯然就是這種情況。

  「帶他們走！」隨著安明知心念一動，青鸞張開雙翅，狂風呼嘯，它這是要將存活的眾人，卷到後背之上。

  可青鸞振翅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一股強大的力量便將其碾成粉碎！

  陰靈與百鬼道者神魂相同，陰靈受到重創，其主人自然也會受到反噬。

  安明知臉色蒼白，一口鮮血猛地噴出，氣血神魂都虛弱到了極點。

  這是鬼佛出手了！

  漂浮的眼珠子瞳孔中射出一道紅光，將方圓十里之外盡數籠罩。

  紅色的界障帶著詭異的氣息，讓人頭皮發麻。

  城隍爺沉聲說道：「此方空間被封禁，逃不掉了。」

  退路被完全封死，難道真的只能殊死一搏？

  秦楓面色難看。

  就在這時，嘗試讀取墓衡記憶的鬼佛卻是發出一聲輕咦：「嗯？」

  「怎麼了？」

  「我竟完全看不到他的記憶。」

  大眼珠子沉吟片刻，接而淡淡開口：「會出現這種情況，無非是兩種可能，其一你吞噬的並非是活物，其二他根本沒有......」

  話未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出乎眾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鬼佛手邊的黑棺之中，竟然有一隻手臂猛地探出，一把握住了正在說話的大眼珠子！

  接而只聽砰的一聲，紅白的碎狀物四濺！

  棺材中的人解決了眼珠之後，手臂順勢一揮，朝著鬼佛襲去。

  鬼佛見狀，獰笑一聲，六隻手臂齊齊揮舞。

  吞噬了付若雲道則的它，每一隻手都有撼天之勢！

  六手對一手，這交鋒理應是毫無懸念，然而照面的那一刻，結果卻是截然相反。

  秦楓等人一臉的不敢置信，只見鬼佛的六臂竟是被棺材中的一巴掌拍的盡數崩碎！

  轟！

  大地開裂，空間震顫，鬼佛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出。

  「這......這是什麼情況？」有楚王軍將士顫聲道。

  「我能在那棺材裡感受到濃郁的生機。」城隍爺望向黑棺，眉頭皺起。

  「師兄，你知道那棺材裡究竟裝的是誰嗎？」秦楓吞咽了一口口水，出聲問道。

  一旁的沈黎聞言，沒有回答，而是搖了搖頭。

  世人皆知，棺冢墓家行走在外，棺不離身。

  那是鎮魂棺，封印的寶器，鎮壓死去的妖鬼神魂，裡面如何能夠裝有活物？

  「他，要出來了。」柳劍璃朱唇輕啟。

  所有人聞言，都是齊齊望向黑棺，屏息凝神。

  誰也不知道，那裡面，究竟會出來何等存在。

  探出黑棺的手臂輕輕扭轉，清脆的骨骼聲接連不斷，接而只見手臂猛地拍在棺材之上。

  砰！

  強大的氣浪向著四周席捲，轟鳴聲震耳欲聾。

  巨棺的碎片落在秦楓等人身旁，竟是直接將大地撕裂開一道溝壑，灰燼塵土飛揚。

  可他們卻對這一變故置若罔聞，因為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的那道人影上。

  那是一位精壯的中年男子，黑色的長髮披在身後，直達腰間。

  他的上身赤裸，皮膚之上布滿了黑白相間的複雜紋路。

  中年扭了扭脖頸，淡淡開口：「百里那老東西派弟子來尋我，我便知道敵人不簡單，沒想到竟能逼出我的破棺轉生之術。」

  這聲音中氣十足，卻讓眾人感到莫名的熟悉。

  秦楓上前一步，試探問道：「您是......墓老爺子？」

  中年轉身望來，所有人見其面容，皆是大吃一驚。

  那眉宇間的神采與老爺子如出一轍，此相貌明顯就是墓老爺子年輕時候的模樣！

  「所有人退出十里之外。」

  話音落下，墓衡右手一揮，青黑色的鬼氣如同巨大的長刀，竟是直接將眼珠子布下的界障，一劈兩半！

  砰！

  界障崩碎，後退之路顯現。

  實力如此恐怖......眾人皆是心中一驚。

  宮滄更是吞咽了一口口水，直言道：「超脫之境間的差距，竟然真的有這麼大，我感覺付司命對上此刻的墓老爺子，怕是一招都無法接下。」

  而城隍爺望著墓老爺子此刻模樣，先是一愣，接而緩緩說道：「難怪我先前覺得那老者莫名熟悉，原來我見過他，就在當初的神魔之戰中......」

  神魔之戰？

  秦楓心中掀起滔天波瀾。

  當初神魔降世，人族之所以可以在災禍中存活下來，就是因為有聖人的拯救。

  而隨著對那段歷史的了解增多，包括軒一前輩記憶的重現，秦楓可以確信一點，救世聖人的數量遠不止一位。

  「莫非墓老爺子也是救世聖人之一？」秦楓心中生起了這樣的猜測。

  「不要掉以輕心，敵人還沒有死，我等在這裡只會妨礙到前輩，不如依他所言退去。」沈黎建議道。

  付司命與白無敵生死不明，安明知又深受重傷......在場幾人聞言當即照做。

  待到離開十里之外，眾人才將速度放緩。

  斬妖司眾人在宮滄的帶領下，前去尋找付司命與白無敵。

  秦楓則是再次喚出白蘇，救治安明知的傷勢。

  好在雖然後者肉身神魂受到重創，但如今的白蘇實力得到提升，治癒能力遠超從前，倒是將安明知從鬼門關中拉了回來。

  確認安前輩無性命之憂後，秦楓便施展開雙瞳異能，再次看向戰場。

  ......

  見眾人已經退出十里之外，墓衡望向鬼佛被擊飛的方向，開口說道：「剛才未破棺而出，沒有施展出生死道則之力，爾等未死才對，還不現身？」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從山嶽的廢墟中掠出，拍去了身上的灰燼碎石與熊熊燃燒的烈火。

  鬼佛沉聲問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這也是生死道則的能力？」

  「雖然模樣變了，但氣機與先前的那人極為相似，此方天地的底蘊比我預想的還要深厚，這等實力的強者，哪怕放在仙界或是幽冥鬼界，都足以對我等造成威脅。」

  「按他所言，先前那一擊未施展生死道則之力，若是施展，你我的造化分身是不是必碎無疑？」

  眼珠子陷入沉默，並未回答。

  它擁有卜算未來的能力，早已看到了戰鬥的結局。

  二者剛剛交談完，墓衡便有了動作，右手朝四周輕輕一抹，界障瞬間立起，將他們籠罩其中。

  熊熊燃燒的火焰似乎被定格，界障之內的萬物都變為了黑白之色。

  此乃生死道則所布下的界域——破殺生死界，在此界域之中，所有不死不滅的神通皆無法生效。

  比如幽冥鬼界的摘星點命，亦或者是仙界的天命碑手段，哪怕是人族神異道統添加命火的術法，也會全部生效。

  唯有墓衡，能在此界中擁有超脫生死的威能！

  鬼佛環視了一眼界障：「原來如此，這便是生死道則掌道人的真正實力。」

  眼珠子提醒道：「那黑棺是封印他自身實力的術法，他是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亦或者是避免被此方天地法則壓制。

  在這界域中，若是你這具造化身死亡，你在仙界的主身也會被剝奪生機。」

  「你未免太謹慎了一些，他就算再強也不過是破界之人，無非就是需要我花費一些代價，將更多的實力投影到此方世界而已。」

  說話的同時，鬼佛三顆佛首的眉心都出現了一道裂痕，接而它的身軀開始膨脹，皮膚崩裂，血肉鼓動。

  不過幾個瞬間，鬼佛的身體便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猙獰巨大、由肉塊堆積而成的手臂。

  手臂之上刻印著無數人的面孔，在那裡痛苦哀嚎，而這些面孔都是被它吞噬之人的亡靈。

  「這些都是被你吞噬之人？」墓衡皺眉問道。

  巨手的最上方，一張醜陋的面孔出現，它淡淡回道：「不必憤怒，你將會成為我收藏品中的一部分，然後在無盡的黑暗中掙扎，這便是你應有的代價。」

  話音剛落，巨手之上所有的臉龐都張開了嘴巴，黑色的光束在他們尖嘯的口中凝聚，整個天地都開始震顫。

  咔嚓！

  咔嚓！

  那是空間被擠壓破碎的聲音。

  遠遠觀望的秦楓等人，只感覺被無與倫比的殺氣包裹。

  這招式的威力根本難以想像！

  嘯！

  近乎是同一時刻，所有的黑色光束朝著墓衡傾瀉而去。

  界障內的空間徹底坍塌，除了黑光，什麼都無法看見。

  巨手身旁的眼珠並沒有選擇留下見證對方的滅亡，而是施展開了虛空道則，掠出了界障，向著火山的深處掠去。

  這詭異的舉動讓巨手疑惑不解的同時，一種不安油然而生。

  眼珠擁有卜算未來的能力，這是巨手早就知道的事情，這個時候前者選擇逃離，豈不是表明，眼珠根本就不看好此戰的勝負。

  再聯想先前它問眼珠卜算結果，對方不予應答的一幕，一個荒誕的想法當即浮現。

  「它知道，這一戰我必敗無疑......」

  但是這怎麼可能？

  湮滅的閃光，是它所能施展的最強招數，那是許多毀滅性的道則之威凝聚而成之物。

  以往死在這一招下的神魔，不計其數！

  一個破界，小小的人類，如何能夠抵擋這一招？

  它身上所有的面孔望向了那黑光湮滅、虛空扭曲之處，慢慢的，詫異、不解、恐懼在它無數雙眼眸中浮現。

  黑光慢慢消散，虛空的裂縫中，一道人影矗立。

  墓衡僅僅是用一隻手，就攔住了它最強大的攻勢！

  「難道無人告訴過你，不要在他人的界域中與其戰鬥，與尋死無異？」

  冷漠的聲音響起，墓衡右手張開，接而隔空朝著巨手狠狠一握。

  界域內，無數黑白的猙獰惡鬼顯現，不過千分之一個剎那間，就盡數襲向了對方。

  「這，不可能......」巨手這般說道。

  咔嚓！

  裂紋自它的身上浮現，一道，兩道......

  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直至最後——砰！

  隨著一聲轟鳴響起，它的身軀化為了粉塵，於這個天地間徹底消弭。

  墓衡對此不以為意，而是淡漠地望向前方，那裡是眼珠逃離的方向，亦是西域極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