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頭緒萬千

  琢磨了好一圈，周毅也沒琢磨出個頭緒來，實在想不出來是什麼事情給了常浩這麼大的自信。

  常浩這個人的腔調雖然令人生厭，但也並不是一個徹底的蠢蛋，不會拿著一件對於周毅而言無足輕重的事情就有了這麼大的信心。

  「會不會是你之前提出的那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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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石開提醒周毅，「你之前對常浩說過，幹掉齊鴻天和李思玄的話，你就願意嘗試著和他們合作一下……他應該是捏著這件事情吧？」

  「哪兒能這麼容易？」周毅覺得這個可能不大，「齊鴻天和李思玄又不是兩隻雞，說殺就殺了？他要是跟我空口說白話，我肯定不答應啊，不看見兔子哪兒能撒鷹？他要是真能把事情給辦了……嘿，這手段可都比法家厲害了，跨海會立身海外卻在國內有這麼強的能量？我是不信。」

  「那，假如常浩和齊鴻天李思玄也有合作，現在準備把他們賣個好價錢呢？」金石開盯著周毅，「他可是說了，你是具有天然優勢的選擇，比其他選擇更好，他們在放棄齊鴻天的同時選擇利益最大化是很有可能的。」

  「沒這個道理。」

  周毅把頭搖晃的像是撥浪鼓，「如果常浩和他們有合作的話，留著他們，常浩就可以用他們向我施加壓力，讓我感受到威脅，在這種情況下我更容易和常浩合作。再者來說，常浩想要和李思玄達成合作也不容易，得下不少本錢，就因為我的一個合作承諾，他就把那倆人給宰了？他就算是大方，這也大方的過分了。」

  「那……」

  金石開眼珠子一轉，開始往沒譜的地方琢磨了，「你在其他地方的女人？你的初戀啊什麼的，被他找到了？用女人威脅你的話，你興許就認了，畢竟這不是你自己的命，不能說拋就拋了。」

  周毅翻著眼去看金石開，「你的消息那麼靈通，你倒是說說，你知道我的初戀姓甚名誰現在在哪兒麼？」

  「還真查不到。」金石開指了指一旁的牆壁，「你的履歷都快比這牆都白了，丁點兒有用的東西都查不到。就算是從你在這個社會上留下的痕跡比較多的時候查起，那也沒什麼頭緒，跟你共過事兒的人不是對你沒什麼印象，就是對你印象不深，什麼都問不出來。」

  「你之前的經歷挺有意思的，因為你在一個地方的工作時間從來不會很短，但也基本上沒有超過六個月的，不到六個月必然會換一個地方。我琢磨著，你應該就是不想給別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吧？」

  說起對周毅過往的調查，金石開說的坦坦蕩蕩，壓根沒有半點藏著掖著的意思。

  對這種事情周毅心裡也跟明鏡兒似的：從自己進入法家的視線之後，法家就會通過各方面的手段將自己查個透透徹徹。至於第七局，對待自己的身份和過往只會查的更加細緻，只要有需要，就連自己內褲上有幾根線頭這種事情他們都會弄清楚。

  現在聽金石開說起這個，周毅也不著惱，「嘿」的笑了一聲，「哪有那麼玄乎……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多學一門手藝罷了。人在世上走，這手藝不壓身啊，多學點手藝多學點技術，到哪兒都有口飯吃，總不會餓死吧？」

  「哈……」

  金石開點到即止，沒再說這個話題，擰起了眉毛，「你覺得會是什麼事情？」

  「沒頭緒。」周毅撓了撓頭，「到時候再看吧，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如果他真的給了你一個你很難拒絕的提議……」金石開目光深沉，盯著周毅，「……嗯？」

  周毅想了想，點點頭，「那我就豁出去了，跟他合作吧。」

  金石開定定的看了周毅幾秒，板著臉，「嗯，挺好笑的……說實話，你會怎麼做？」

  「我去哪兒知道？」周毅一攤手，「我還不知道他會跟我念叨什麼呢，我怎麼知道我會是什麼反應？只能是到時候再看啊……不然你們第七局把你們神通廣大的手段使一使，讓我先知道知道？」

  周毅是拿話懟金石開，金石開反倒認真了起來。他稍稍一想，點點頭，「倒還真的可以試試看……我打幾個電話。」

  說著話，金石開就用眼睛掃量周毅。

  「放心，我不聽。」

  周毅哪兒還不知道他的意思，起身就往外走，「幫我給你上面的那些位帶個好兒吧……跟他們說一聲，有空的話大家約頓酒，我請客，反正我是隨時有空，隨時恭候。」

  「好。」金石開答應了，「這話我一定帶到。」

  離開了金石開所在的房間，周毅去書房跟張玄羽打了個招呼，順帶著從書房裡翻出了幾冊便簽紙和一支筆。

  拿著紙筆，周毅找了一間空置的房間，一邊思考，一邊在便簽紙上寫寫畫畫。

  每張便簽紙上所寫的內容並不多，或是一個數字，或是一個字母，或是一個詞語，甚至是一個不知意義的簡陋圖案。

  每寫一張便簽紙，周毅就把便簽紙貼在牆上。

  十來分鐘的功夫，牆壁上就被一張張便簽紙占據了大半部分。

  仔細去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便簽紙是在按照某種規律在排列，並不混亂。

  將最後一張寫好的便簽紙貼在牆上，周毅後退兩步看了看，微微搖頭：「千頭萬緒啊……」

  換任何一個人來看，都無法看懂這些便簽紙上寫的是什麼東西。但對於周毅而言，每張便簽紙上所寫的數字、字母或者詞語、圖案，對嚴格無誤的對應著一件事情、一個人、或者一個地方。

  墨家、法家、第七局、縱橫家、丐幫、跨海會、張家……大半個牆面的便簽紙上所表示的內容，涵蓋了以這些重點為基本的所有事情。

  俗話說的好，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周毅的腦子雖然還算好用，但這些事情之間多有牽連，關係複雜而混亂，不一樣樣列出來看一眼，周毅還真怕自己在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疏漏了什麼關鍵內容。

  這些便簽紙上所寫的內容除了周毅以外沒人能看得懂，既省事又安全，大概可以算是周毅個人專用的密碼。

  看著這已經理順清楚的所有事情，周毅在感慨「千頭萬緒」之餘，多少有些疑惑：自己是怎麼跟這麼多麻煩扯到一起去的？

  「丐幫被我借力打力，用墨家的人對付了，算是除去了一個毒瘤，也算是把我自己的事情做了個了斷。但是那些墨家人做事的時候打的都是我的名號，看起來是承認了我的身份，實則也是把我架在了火上。如果有丐幫的人想要報復、尋仇，肯定還是把這筆帳算到我的頭上。」

  「這個倒也不怕。丐幫的人為的是錢，是生意，雖然這群人也算是有組織，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利益而相合的烏合之眾。丐幫倒台，利益不再，被打散的丐幫幫眾要麼是尋找新的利益，要麼是銷聲匿跡、躲避風頭，選擇為了丐幫而向我復仇的人或許存在，但肯定不多。」

  「報復我是要做好賠上自己一條命的準備的……能捨命報復的人丐幫里應該不多。」

  如果一個人有為了報復一個人而捨出一條命的血勇和脾性的話，這樣一個人選擇棲身在丐幫這種團伙里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至於墨家……魏虎丘那一脈的掌權者之前和跨海會合作，現在倒是沒了動靜，不過那個掌權者跟我的梁子是已經架死了，解都解不開，除了滅了我之外也沒什麼好選擇。眼下雖然是沒了動靜，但也得提防著他暗地裡做手腳，給我抽冷子來上一下的話我也受不了。

  「相比之下，齊鴻天和李思玄的事情更要緊一點，他們倆可是明刀明槍的向我動手了，也很難說他們倆背後是不是還有什麼依仗……興許和跨海會有關？與虎謀皮的事情齊鴻天未必會做，但如果他惦記著『驅虎吞狼』這種手段的話，也還真有這個可能……」

  看著牆壁上的便簽紙，周毅在心裡理順著眼下的所有事情。

  正琢磨著，手機鈴聲打斷了周毅的思緒。

  「餵？」周毅看都沒看一眼，順手接通了電話，視線還落在那半牆便簽紙上。

  「這些消息是你從哪得到的？」

  電話那邊是王獄的聲音，語氣嚴肅且緊張，很有點審問周毅的意思。

  「今天早上出門遛彎，一腳踢翻一個石頭，石頭下面藏著一個電飯煲，」周毅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氣，語速飛快：「打開電飯煲之後蹦出來一個渾身綠色的大魔王，說自己叫什麼比克。我把這個比克大魔王打死之後，他『哐哐哐』的爆了一地裝備，其中就有一個八心八箭南非真鑽的白金盒子，盒子裡面放著兩張內存卡和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著『請轉交王獄王先生』，所以我就把那兩張內存卡里的資料都給你發過去了……就是這麼得到的。」

  「……」

  王獄沉默了幾秒，然後極力的克制著自己，一字一頓，「……周先生……你不要開玩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是你在跟我開玩笑啊，王先生……」

  周毅「嘿」的笑了一聲，「那是我的消息來源……你跟我打聽我的消息來源，難道真覺得我能告訴你？你這不是跟我開玩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