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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解決矛盾

2024-04-29 13:54:22 作者: 楚野狗

  只穿著一條內褲的常浩走進了別墅,沒過多長時間,裹著一張白色床單的他又離開了別墅。

  周毅抄手站在門邊,看著離去的常浩的背影,嘖嘖連聲,「還真別說啊,這小風一吹,這床單一飄,他還真是有點飄然出塵的意思……就是只穿著一條內褲有點礙眼,再穿點什麼應該不會這麼有礙觀瞻。」

  「他被你羞辱的不輕。」

  金石開站在周毅身側,「這種事情他都忍得下,也沒有多少明顯的情緒波動,這不簡單。」

  「無非是裝孫子唄……」周毅搖頭一笑,「比他更能裝孫子的我都見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能代表跨海會而來,他在跨海會內也不會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至少是有一定層級的。」

  

  金石開看了看周毅,「這樣一個人能做出這種姿態,多數時候就只有兩個可能。」

  周毅「哈」的一笑,「一個可能是他極度的有求於人,需要別人幫他一個性命攸關的大忙;另一個可能,是他已經把對方當成了死人,所以他根本不在面對一個在他心裡被判了死刑的人的時候有多狼狽,因為這一切都會以對方的死亡為賠償。」

  「所見略同。」金石開點點頭,「你猜是哪個?」

  「跟我合作應該不算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吧……跨海會要是對待為他們辦事的下屬這麼嚴苛的話,離心離德是早晚的事,哪能維持這麼久。」

  周毅笑看著捲起煙塵、呼嘯著離開的四輛越野車,「所以我猜是第二個可能。」

  金石開點點頭:「這麼說的話,你在他們的幫助下成為墨家鉅子之後,應該就離死期不遠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周毅從門口離開,走回客廳,「我該做的戲做完了,接下來就看他們上不上套了……如果他們上套,金先生,接下來的事情可就看你的了。」

  金石開點頭,「交給我吧。」

  越野車裡,常浩扯掉了裹在身上的床單,接過遞來的衣物,一件件穿在身上。

  一邊穿著衣服,常浩面帶微笑,不住的低聲念叨「有趣」「有趣」,直到將衣服全都穿上,還是不斷的低聲念叨。

  「怎麼這麼快?」

  越野車裡除了司機和常浩之外,還坐著兩個人,都是三十來歲上下的樣子。

  其中一個人看著常浩,皺眉問:「談完了?」

  「沒有。」常浩笑著,眼帘低垂,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們想知道在和我們合作之後、周毅成功的成為墨家的領導人之後,他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我說我不知道,他們就中斷了談話,要我在能給出明確答覆之後才肯繼續和我們對話。」

  「隨便編一個給他們。」問話者皺著眉頭,「這不難的。」

  「我當然知道這個不難,但是我也想就此中斷談話。」

  常浩輕輕的搓著手,「我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就我們所知道的,關於周毅的消息中,有沒有出現過『方雨』這個名字?」

  「……印象里沒有。」問話者說。

  「查。」

  常浩收起了微笑,「查這個名字,查所有能和周毅的資料產生聯繫的名叫『方雨』的人,查所有叫這個名字的、二十五到三十五歲之間的、目前沒有固定職業的男人……要從這些人裡面找到他,找到關於他的一切。」

  「好。」

  問話者答應了一聲,又問,「為什麼?」

  「我發現了一些事情,一些……」常浩嘴角挑起,「……很有意思的事情。」

  在一片風平浪靜中,張權幾乎要抓狂了。

  身處別墅,張權得不到任何消息,也無法去打聽任何消息。

  陸仁甲的人在傳來「警察控制了醫院裡所有的張家人」這個消息之後,也沒辦法再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他們是這麼說的。

  他很想離開別墅,去其他地方轉轉,看看能不能從其他人口中探知任何消息。

  即便不能得到任何消息,張權也不想繼續待在別墅里了,這個地方讓他覺得壓抑。哪怕就是單純的出來透透風,轉幾圈,張權都覺得這比窩在這個地方好。

  但是陸仁甲的一番話攔住了他:「想幹掉你的人還沒有罷手,他們只不過是因為我們在這而重新做了計劃。如果你要離開別墅,我絕對不攔著你,但我的人也不會跟著你,因為那就是給人當靶子,我不會讓我的手下冒這種風險。」

  張權沒辦法了。

  他也不想冒著被人半路劫殺的風險去外面透透風。

  焦躁之中,張權想到了幾個詞,用在自己眼下的處境裡似乎特別合適:與虎謀皮,作繭自縛。

  因為自己想幹掉周毅,所以跟墨家人扯上了關係。現在墨家人要殺自己滅口,張家又正逢多事之秋,這件事情就絕對不能走漏風聲,更不能向官方求助——自己身上的事兒可也不乾淨!

  除了「與虎謀皮」和「作繭自縛」之外,還有什麼詞能更好的形容自己眼下的處境呢?

  就在自怨自艾、焦躁不安的張權將自己一個人關在臥房裡、將要抓狂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是張齊山打來的電話。

  「……」張權的微微顫抖著接通了電話,沒做聲,屏息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

  「小權,是我。」電話那邊響起了張齊山的聲音。

  「爸……」

  張權的聲音在發抖,「……你怎麼樣?你還好麼?你這幾天怎麼都沒有消息?爸,我……」

  「沒事。」

  張齊山的聲音很平穩,「沒出什麼問題,都是計劃里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計劃?」

  張權一陣陣的發懵,「……什麼計劃?」

  似乎是因為自己的兒子關心自己,張齊山比往日多了幾分耐心:「本來想設個套,看看你三叔會不會上鉤,但是現在不成了……好幾天沒我的消息,擔心壞了吧?沒事,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

  張權雖然還是迷迷糊糊的,但心裡好歹是安定了下來,「爸,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我三叔那邊……怎麼辦?」

  「你三叔那邊有能人幫忙……」

  張齊山的聲音里充滿了不悅之意,似乎異常惱恨,冷哼了幾聲之後稍稍壓住了自己的不悅,對張權說:「我和你三叔之間的事情你不用管,那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好,好……」張權連聲答應著,並不多問。

  於眼下而言,只要能確定自己的父親處境不錯,張權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又叮囑了張權幾句,張齊山便掛斷了電話。

  「計劃……圈套……」

  確認自己的父親沒有陷入困境,張權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腦袋裡仍舊一片迷茫。

  他覺得,自己該去找陸仁甲聊聊,聽聽陸仁甲的看法。

  雖然他心裡並不信任這個一直用著假名的陸仁甲,但不得不說,陸仁甲在琢磨這種事情的時候的確有一些獨到且精準的見解。

  正準備起身,臥房的座機響了。

  「……」

  張權看了看來電號碼,這個號碼他從未見過。

  會是誰?

  猶豫著,張權接通了電話,「你好,哪位?」

  「是張先生吧?」電話那邊是一個柔和的以至於顯得有些陰柔的男人聲音,聲音裡帶著笑意,「對吧?」

  聽著這個陰柔的男人聲音,張權心裡一驚,一股涼氣從後背直竄上了後腦勺。

  他認得這個聲音!

  這是在電話里和他聯絡過的那個墨家人!

  雖然他和這個人沒說多少話,但這個人略顯陰柔的聲音,以及他的身份,實在是讓他印象深刻。

  再一聽到這個聲音,張權立刻就認了出來!

  就是這個人,想殺自己滅口!

  「是你!」張權咬著牙,血涌到了腦門上,「……你想殺了我!是你!」

  「啊呀,張先生不要這麼激動嘛……」

  電話那邊的陰柔聲音不緊不慢的說著,「您所在的別墅中的電話,應該是內線互聯的電話吧?一個電話打進來,所有的座機都能接通,只要有人拿起電話,就也能聽到你我之間的交談了,對吧?」

  「……是!」張權咬著牙說。

  「那很好,這樣我就能確定我的老朋友是不是也在聽這個電話了。」

  陰柔聲音笑了笑,「你好,老朋友,我也不清楚你現在在用什麼名字,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不過按照你的習慣,你的假名里肯定有個『甲』字,對不對?」

  「……」張權沒做聲。

  他知道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我知道你肯定在聽著這個電話,因為你習慣掌控一切。這就方便了,因為我實在是不想干往老朋友背後捅刀子的事情。」

  略頓了頓,陰柔聲音繼續說:「張先生,我打這個電話過來是要向你說明一件事情。在之前,我們之間有一些衝突、矛盾,我想和你解決這個問題。」

  「衝突,矛盾……」張權直咬牙,手攥的緊緊的,「……我把消息給了你,你卻想殺我滅口!這不叫衝突,這叫謀殺,你想殺我!」

  「張先生,不要這麼氣憤,這樣不好。」陰柔聲音的語調並沒有因為張權的憤怒而有任何波動,「你之所以願意把消息給我,也是因為你十分迫切的想要殺掉那個人。事實上,在你把消息給我之前,你已經做過類似的嘗試了,只不過沒能成功而已。嚴格來說,你也試圖謀殺另一個人。」

  「人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要清楚,你現在做的事情很有可能會在某一天以相同的方式發生在你自己身上,佛家管這個叫做因果,一般人說這叫報應。」

  「而且,你現在不正好好活著麼?反倒是我,損失了好幾個可靠的手下。」

  「說來說去,張先生,你我在做同樣的事情,你我並無什麼不同,只不過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就受不了了。這樣不好……多點男人氣概吧,張先生,你該更男人一點。」

  「……」張權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電話那邊的陰柔男人。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

  這讓張權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一個想要謀殺自己的人,跟自己說了這麼些話,自己竟然就能夠認同他的說法了?

  略頓了頓,陰柔男人說:

  「再者,我今天給你打這個電話,也是為了跟你解決你我之間的這個小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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