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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邊緣

2024-04-29 13:53:40 作者: 楚野狗

  有人報案?

  彈藥,槍枝?

  闖入公寓的警察們分成兩組,一組看守著坐在餐廳的四人,另一組人在公寓裡的各個房間裡搜索著。

  周毅靠在餐椅上,看著餐廳的吊燈,微微眯著眼,陷入了深思之中。

  這大概是齊鴻天做的事情?給林城公安局打個匿名的報案電話,跟他們說這裡有大量的槍枝、彈藥,同時還和被毒殺的那個宋濤有關係……正被「無差別投毒案」搞的精神緊張的警察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肯定不敢怠慢。

  ——持有大量槍枝彈藥,並且還和「無差別毒殺」這種事情有關係,如果這是真的,那誰知道這些人是想要幹什麼?寧可查錯,他們也絕對不敢放過。

  但是這樣意義何在呢……難道齊鴻天覺得憑著幾杆火器就能讓自己栽了?還是說這也是個嘗試,嘗試著是否能夠用非法持槍的事情將自己收拾掉,如果做不到的話,也能給自己添點麻煩,噁心自己一下?

  真他媽是讓人難以琢磨啊……

  周毅嘆了口氣,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曹愚魯。

  

  曹愚魯也正看著他,眉頭微微皺著。

  「警官。」周毅轉過頭看看一旁的警察,「抽支煙沒問題吧?」

  被問及的警察皺著眉,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可以,動作慢一點。」

  這還真是把自己當成隨身帶槍、隨時準備殊死一搏的亡命徒了啊……

  周毅心裡暗暗的嘆氣,動作輕柔的從口袋裡摸出了煙盒和火機,取出一支煙來,順手拋給了曹愚魯,「給。」

  曹愚魯接住香菸,抬眼看了看自顧自點菸、抽菸的周毅,將那支煙放在了手邊。

  看著頗為淡定的周毅和曹愚魯,徐痴虎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幸虧自己沒有急著去把車裡的火器取回來,琢磨著等夜深了再去。否則的話,這就要被抓個現行了啊……雖然魁爺在官面上也有幾分關係,但這種事情處理起來終究是麻煩,能躲過去自然是最好。

  「張大少,安坐吧。」

  別墅里,張權端著一杯酒,在客廳里來回的踱步。

  魏虎丘坐在一邊翻看著一本閒書,眼角餘光也能掃見來回踱步的張權,實在是讓他有些心煩意亂,忍不住出聲勸阻:「坐下來,喝杯酒,多好?何必這麼不安呢?」

  「我父親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張權抓了抓頭髮,將酒杯猛的往桌子上一頓,在沙發上重重的坐下,「我總是覺得他那裡不太安全,陸先生,你把你的人再派幾個過去吧!」

  再派幾個人過去也不過是浪費時間,你老爺子現在是在玩苦肉計呢,壓根就沒有任何人要威脅他……

  魏虎丘忍住了跟張權說這些的衝動,為難的搖了搖頭,「再把人分走,這裡的人手就徹底不夠了。你父親需要保護的確不假,但他面對的最多也不過是你三叔,你要面對的可是墨家人,這兩種威脅不是一個量級的。」

  頓了頓,魏虎丘又搖頭,「一個人都分不出去了,分不出去了……張大少,實在抱歉。」

  這倒是魏虎丘的真心話。

  他熟知齊鴻天的手段,更知道齊鴻天手下有什麼樣的人物,這種威脅令他無法掉以輕心。再多分出一個人,魏虎丘都沒有能夠十成十保全張權的把握。

  張權唉聲嘆氣,不住的抓著自己的頭髮,顯然是極為焦慮。

  「不如這樣。」魏虎丘看看張權,笑著提議,「你的那些女人不是都在這裡麼?你不如去跟她們找點樂子。你現在太焦慮了,跟女人找點樂子,能很好的緩解你這種焦慮。」

  魏虎丘並沒有讓張權的那些「秘書」離開別墅,他對張權的解釋是,怕她們離開之後走漏風聲,泄露了消息,把她們留在這裡,對於張權也多少是個陪伴。

  但在魏虎丘心裡,他還有另一重不能宣告於張權的想法。

  「找樂子?陸先生,你倒是跟我說說我怎麼找這個樂子。」

  提起這個張權就更為生氣了:「你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著我,連我睡覺的時候都要在我的房間裡待著,我怎麼找樂子,找什麼樂子,讓你的手下現場看片兒?媽的!陸先生,真的有這個必要麼?」

  「你不知道你面對的到底是什麼人。」

  魏虎丘笑了笑,將手中的書翻過一頁,不緊不慢的說著,「曾經有一個人,也被現在要殺你的這個人給盯上了,那個人也清楚這件事情,所以就做了很多布置,把自己保護的滴水不漏。」

  「有一天,他和自己的女人找樂子。找樂子麼,都是關著燈的,只開了一個床頭燈,有情調嘛,對吧……」

  「辦事了事兒之後,這個人想喝杯水,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他就順手把光亮比較暗的床頭燈給調亮了。」

  魏虎丘將視線從書上挪開,看著張權,「就在那個時候,一枚子彈穿過玻璃、穿過窗簾,打在了他的腦袋上。那人當場就死透了,腦漿子濺了一地,腦袋都快碎了。躺在床上的女人也中了一槍,打在軀幹上,掙扎了最多十秒之後也死了。」

  「那個死狀,可真的是相當難看了。如果你有機會看一眼的話,我保證你會有極為深刻的印象。」

  張權聽著魏虎丘的講述,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問:「……這是怎麼做到的?」

  「有一個狙擊手在很遠處的塔吊平台上盯著他所在的那棟房子,那棟房子裡的一切那個狙擊手都很清楚,連他房間內床頭燈的開關在什麼位置都清清楚楚。雖然隔著窗簾,但是房間內細微的燈光變化還是沒能逃過那個狙擊手的注意,那個狙擊手立刻就知道有人在動那個燈光開關。」

  魏虎丘搖了搖頭,「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那個狙擊手還往床上打了一槍,將房間內的兩個人全都殺死了。這樣一來,就避免了讓那個男人躲過一槍的可能。」

  「那個人之所以死,就是因為跟女人找樂子之後鬆懈了下來,掉以輕心了。這種死法你想都想不到,就更不會有這種防備。」

  魏虎丘繼續看書,嘆了口氣,「你說你要是因為跟女人找樂子的時候掉以輕心而死了,那可跟誰說理去?」

  「……」

  張權看了看魏虎丘,有點不大相信,「這件事情,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好像你親眼見過似的……」

  「那個狙擊手後來死在我手裡了。」

  魏虎丘說的很淡定,「在他死之前,我的人用了各種辦法,上了各種刑,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從他嘴裡掏了出來。這件事情,他跟我講的明明白白,一點兒都沒漏。」

  張權打了個激靈,有些驚懼的看著魏虎丘。

  「別這麼看我啊,張大少,這種手段又不跟你用……」魏虎丘掃了張權一眼,「敵友我還是分的清的。」

  「……」

  張權決定換個話題,「……陸任冰呢?她去哪兒了?」

  「在別墅外邊警戒,充當暗哨。」

  魏虎丘看著書,「你對陸任冰有興趣,是吧?」

  張權倒是坦然,也不否認,「她和我見過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樣,有一種我從沒見過的氣質,的確很吸引我。」

  「說起這個來……」

  魏虎丘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權,「你猜猜,從那個狙擊手嘴裡掏出了所有事情,精於各種酷刑的人,到底是誰?」

  看著魏虎丘的笑容,張權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陸任冰的模樣,頭皮一陣發緊,「……你是說……」

  魏虎丘笑了笑,「我可什麼都沒說。」

  就在這時,茶几上放著的對講機響了起來:「所有人注意,有人往別墅摸過來了!」

  魏虎丘扔下手裡的書,一把抓過對講機,「關燈!」

  話音未落,燈火通明的客廳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們到了哪兒?幾個人?」魏虎丘向對講機那邊沉聲問道。

  「剛過第一重線,步行,一共五個人,都背著背囊。」對講機那邊答道

  張權驚懼交加,大氣都不敢喘。

  「陸任冰,聽到了吧?」魏虎丘問。

  對講機里傳來了魏尚君清冷的聲音,「聽到了。」

  魏虎丘說的很平淡:「留一個活口,帶回來,動靜不要太大,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收到。」

  林城的公寓裡,周毅面前的餐桌上,擺著數把長短不一的冷兵器,其中有長刀短刀、匕首,甚至還有一套精鋼打造的飛鏢。

  警察將這個公寓裡的所有地方都翻過了一遍,只找出了這些藏在隱蔽處的冷兵器,連火器的影子都沒發現。

  國字臉中年警察和負責搜索的幾名警察低聲溝通了一陣之後,走到餐桌旁,雙眼掃視著餐桌旁的四人:「這麼多管制刀具,怎麼回事?」

  「我是一名冷兵器愛好者。」

  徐痴虎搶在眾人之前開口,「這些都是我的收藏,是工藝品。」

  中年警察厲聲嚴詞:「開了刃的工藝品?這些都算得上是管制刀具!」

  「就算是管制刀具,我在家裡放著管制刀具又不違法。」徐痴虎看了看中年警察,「攜帶才違法呢。」

  中年警察被徐痴虎堵的有些尷尬,乾咳了一聲,「……不用你給我上普法課!」

  旁邊的青年警察立刻來打圓場。

  青年警察一臉歉意的向周毅等人解釋,說這是接到了報案,因為事情比較重大,不敢忽視,所以就直接採取了行動,打擾了周毅等人實在是抱歉,希望周毅等人能夠理解。如果造成了什麼財產損失,警方會負責賠償。如果周毅等人對此不滿,也可以向公安局投訴,他們會虛心接受云云……

  周毅也笑呵呵的說些場面話,說今晚這件事情應該是有人故意報假警噁心他,他也理解警方工作,不會很在意這件事情……說著這些,周毅將五名警察送出了門。

  關上房門,周毅回到餐廳,看了看張玄羽,「你這公寓的門質量是真不錯,沒被踹壞,還關的上……不過多多少少有個印子,可能不太好看了。你如果在意的話,回頭可以跟林城公安局投訴一下,讓他們賠償你。」

  張玄羽搖了搖頭,「投訴索賠就算了。他們做事是衝動了一些,但也是忠於職守,我不想為難他們。」

  周毅坐回了椅子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好險……竟然還真是真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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