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遠征篇】遠征

  仔細說來，蘇葭萌屬於比較理智的鷹派，她的性格和為人處世都更加傾向進攻而不是防守。

  當然，在很多小說中，鴿派都是正義之士，鷹派是挑起戰爭，製造殺戮和傷害的壞蛋，活該千刀萬剮，永世不得超生。在蘇葭萌看來，這只是最膚淺也是最普遍的理解。

  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經歷不同，看待同一件事情也會有不同的看法。

  拿蘇葭萌來說，她第一世是個普通人，她過著普通人的生活，自然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戰爭什麼的永遠別發生。但第二世的經歷告訴她，有些事情不是嘴皮子能爭取過來的，特別是和利益掛鉤的時候。鴿派有鴿派的好處，但也不能說鷹派就是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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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地球的華夏國有句話很正確，弱國無外交，進一步衍生，甚至可以說弱國無絕對和平。

  一旦和平建立在【犧牲利益】、【委曲求全】、【旁人施捨】的基礎上，那麼一開始就失去了平等談話的權力。人都是有劣根的，一次委屈不爆發，接下來別人只會越發得寸進尺，而自己忍讓的底線也會一步一步降低，直至失去最初的傲骨。

  用第二世的人生領悟這個道理，蘇葭萌又怎麼會安安心心放過蟲巢，抱著【反正不會危害現在的自己，有危害也是自己作古之後】的心裡態度。要打，就直接來一個斬草除根。

  為了讓遠征更加容易被人接受，蘇葭萌在很久之前就泄露過相關的消息，讓人做足了心理準備，甚至運用各種渠道調動群眾主戰的積極性……而現在，自己要當眾證實這個消息。

  「……縱觀現如今的星際聯盟，除了人類聯盟，大多數智慧聯盟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面臨著強大蟲族的威脅。很多人都以為人類聯盟已經贏得全面的勝利，將蟲族徹底消滅……」

  「……誠然，相較於前些年惴惴不安，唯恐蟲族陰霾降臨，現如今的確安穩很多，但是還不夠！遠遠不夠！懸在我們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依舊威脅著我們，夢想中的【河清海晏，天下晏然】仍是計劃中的藍圖，我們並沒有徹底將一切威脅扼殺。」

  「古代華夏國有一句古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而我們都清楚，蟲族的生命力遠比那些滿地的野草更加旺盛。現在，它們暫時被打跑了，偶爾小貓三兩隻騷擾。但只要我們稍微放鬆那麼一點點，它們就能死灰復燃，蟲族戰爭重現……」

  「說句粗俗不應景的話，只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

  「一年兩年，我們能小心警惕，十年二十年也不成問題，但是一百年兩百年呢？時間最是無情，對於我們來說血淋淋的仇恨，在後代眼裡只是教科書上冰冷的字眼。」

  「我們都告訴他們，蟲族很可怕，但到底有多可怕？沒有親眼見識過，沒有親身體會過，誰知道？低估甚至掉以輕心，這種心態轉變是必然的，甚至會冒出所謂蟲族不過爾爾的念頭。我們這一代可以保證永遠提防蟲族，下一代，下下代呢？」

  「如何讓自己高枕無憂，如何讓後代不需要受到蟲族的威脅？一句話，斬草除根！」

  「蟲族對於我們來說，那是恨不得唾其肉，喝其血的存在。讓它們徹底從這個宇宙中消失，變成塵埃。很多人因為這場戰爭失去親人、戰友、愛人、兒女……這種恨意大家都明白……」

  戰爭對於某些人來說，它是孕育利益的溫床，但對於大部分普通人來說，那是噩夢。很多人會因為好不容易的和平而選擇退縮，安安穩穩守著現有的和平。

  但是，一旦這點兒和平也搖搖欲墜呢？因為曾經失去，所以知道它有多麼珍貴，也正因為失去之後短暫擁有，哪怕再懦弱的人，也會為了它而鼓起勇氣，變成屠夫。

  人的骨氣和勇氣很奇妙，無形的品質，看不見摸不著，但人們確確實實知道它們存在。一旦擁有它們，哪怕再孱弱的身軀，也會爆發出駭人的怒吼。

  顧默林老爺子安安靜靜抱著粉雕玉琢的胖妞惠芷，蒼老的連忙露出一絲欣慰。

  他低頭，正好和惠芷黑亮圓大的眸子對視了正著，才兩歲出頭的小丫頭髮育很好，各方面數據都比前頭兩個哥哥更加優秀，如今看著更像是三五歲的小孩兒，正是貓狗都嫌棄的年紀。

  「塔爺爺……媽媽在那裡……好大……」惠芷的牙長了不少，也能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但說話依舊有些含糊，太爺爺念成塔爺爺，聽著讓人心間柔軟，溫情脈脈。

  惠芷一手指向那個巨大的幾乎豎立在天空的虛擬屏幕，上面是正在演講的蘇葭萌。

  惠芷見過虛擬屏幕，但這麼大的還是第一次見著，而且，今天的媽媽看著很不一樣。

  不顧小丫頭疑惑的表情，顧默林含笑說道，「嗯，惠芷丫頭，好好看著……」

  「什麼？」惠芷剛剛說了這話，嘴角有口水流出，她吸了吸，將棒棒糖換了個角度塞嘴裡。

  「我們家惠芷，以後也會這麼威風。」顧默林有些恍然地說道，「你媽媽啊，她是一個很有趣的女人，她會為你和你的哥哥鋪好路，以後怎麼走，都看你們這些小輩了。」

  「威風？」在惠芷看來，威風神馬的，太過抽象，但她明白自家媽媽就是威風的代言人，「塔爺爺，丫頭以後也會像媽媽一樣厲害？那些叔叔阿姨……好像很喜歡她。」

  「嗯，當然會。」顧默林毫不猶豫地點頭，「惠芷丫頭能做到。」

  顧家給予的家世和身份地位，的確能給惠芷增色不少，甚至讓大部分人將她捧上天，當成公主……呵呵，說起公主，古代華夏國真正意義上的公主，也許不及惠芷千分之一。

  在大家族中，一個女性只能依靠親人給予的地位和身份，實在不是一件值得歡喜的事情。

  自己弱，外界條件太好，說難聽一些就是花瓶。但自己本身實力強，外界條件只是錦上添花，並不能左右什麼……顧家會給予這位公主最大的榮耀，但並不能護她一生一世。

  所以說……到頭來還是要讓自己強大起來，甚至超越蘇葭萌。

  他相信，這個繼承顧寧軒和蘇葭萌血脈的女娃，在不久的將來會變得和她母親一樣耀眼。

  授銜儀式結束，聯盟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位女元帥。不少人認為女性天生比男性低矮一籌，哪怕表面上臣服蘇葭萌，但私底下卻不以為然，直到一月之後的外交事件。

  起因很簡單，人類聯盟和某個星際強勢聯盟外交談崩了，針對蟲族戰爭的秘密武器而進行嘴炮口水仗。一些主張和平的鴿派希望用和平手段平息事件，自己吃虧就吃虧一些。

  但這樣懦弱的話，誰敢說出口？聯盟現在可是打了勝仗，怎麼能對旁人服軟？

  推來推去，這件事情推到蘇葭萌頭上，作為忙碌遠征事宜的新出爐元帥，蘇葭萌的臉色直接黑了。召開軍事發布會，非常明確地撂下自己的態度。

  簡單總結一下那些義正言辭的正規辭藻，說得通俗一些，就是以下幾句。

  「呵呵，遠征路線橫跨貴聯盟的領土，大家屆時再談一談相關事宜！聯盟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最不怕的就是打仗。倒是你們，一面和蟲族扯淡，一邊和我們撕破臉皮，精力真不錯，補腎藥吃多了吧？老壽星上吊，也沒有你們這麼不耐活著的。」

  蘇葭萌最討厭別人唧唧歪歪，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占便宜的，可這些傢伙占了便宜還不樂意，還想別人將自家老婆拉出來占占便宜……尼瑪，天底下有這麼好的破事兒？

  十大元帥名額沒有滿，蘇葭萌一人的發言很有分量，加上蘇卿雲這個女控名正言順地支持，聯盟外交態度變得格外強硬……然後，對方慫了……

  用蘇葭萌的話來說，這傢伙就是又欠又賤的，不鞭笞兩下不舒服斯基。

  蘇葭萌擔任元帥第二年，聯盟遠征軍準備妥當，一場註定載入史冊的遠征之戰漸漸拉開帷幕。和以往遠征不同，此次領軍人是一名元帥，而不是上將或者中將少將之流。

  「真是任性……人類聯盟成立那麼多年，十大元帥出征不是沒有，但跑這麼遠的還是頭一位。」網絡上不少鐵桿粉絲紛紛點讚，甚至不少傢伙跪求大腿。

  「元帥殿下，大腿缺掛件麼？小的跪求啊！」

  「遠征蟲族蟲巢……聽著好屌，別的聯盟還被蟲族打得抱頭鼠竄，苦逼打仗，我們這裡已經雄赳赳氣昂昂，糾集一群哈士奇和阿拉斯加出征，主動上門找蟲族老宅的麻煩……」

  因為某個全息虛擬遊戲，加上某位聯盟高層軍官玩遊戲被曝光，形象酷似哈士奇，軍部一眾戰士又有了個古怪的外號，哈士奇……一個聽著就很逗比的稱呼。

  而阿拉斯加酷似哈士奇，順帶將這個外號也添上了。

  「不知道結果如何？應該會出征大捷吧？」

  「我覺得會成功……畢竟領軍的人……可是聯盟武神，第一女元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