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殘忍

  羅長老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緩了片刻後，沉聲說道，「王，我認為，我兒這次的叛亂，也有您的一半責任。」

  「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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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內的驚詫和議論聲越來越大，誰也不敢相信，羅長老到底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敢把叛亂的責任推卸到王的身上，這不是逼著王發怒麼！

  但是蘇澤聽了，卻意外地笑起來，看向羅長老，語調有些怪異地問道，「是麼？還有我的責任？羅長老不如給我分析分析？」

  紅顏聽到蘇澤的話，有些不安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想張口，卻被另外一邊的青牙搖搖頭，阻止了。

  羅長老倒不畏懼，說道，「王，最近幾年您不僅總是頻繁去人間，而且也不在我鬼界整頓我鬼界的聲威，更沒有為我鬼界剷除那些與眾鬼作對的道士和尚一流，鬼界原本就蕭條，好容易等了四百年，終於等到您這個千年難遇的厄運之子，大家本都抱著很大的期望，卻沒想到等了這麼多年，卻什麼也沒看到。我兒羅剎王也是為了想讓鬼界重新振興起來，才冒死叛亂的，他本就知道不是您的對手，可是他還……」

  被鎖住殿中央的羅剎王動了動，但是因為被封了五官，他沒法張口。

  然而，羅長老的話沒說完，站在蘇澤身旁的紅顏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罵道，「老東西！你少胡說八道！王為了振興我鬼界，都不惜犧牲自己去弄那本《茅山本源》！你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那裡大放厥詞！我看，根本就是你們父子齊心謀反！我……」

  「紅顏。」蘇澤沒有什麼聲調地開口。

  紅顏本來罵的正歡，然而蘇澤這不輕不重的一聲，卻立刻讓她噤了聲，有些害怕地回頭看了看蘇澤，見他沒看自己，這才鬆了口氣，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青牙瞪了她一眼。

  蘇澤單手放在身側黑玉青面獠牙的扶手上摸了摸，似乎是認真思考了會羅長老的話，才含著笑，問站在底下的羅長老，「這麼說，羅長老是認為，羅剎王做這個鬼王，比我更合適麼？」

  羅長老一愣，萬沒想到，蘇澤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他跟他兒子的謀反給定死了，還讓他根本無力反駁。如果說是，羅剎王必死無疑，如果說不是，那麼羅剎王的謀反……

  羅長老就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自腳底漸漸往上攀升到他的鬼心，沉默了一會，也跪倒在地，伏身說道，「王，我罪該萬死，是我教唆我兒叛亂的，責任全在我身上，不關我兒的事，求王饒過他一命。」

  「……」

  鬼王殿內原本的議論聲戛然而止，被鎖住的羅剎王聞言，激動地就要站起來，朝羅長老撲去，最終還「嗚嗚嗚」地叫起來。

  立刻有小鬼過去將他按住，但是羅剎王還是掙扎不止。

  蘇澤笑著對青牙擺擺手，「去解了羅剎王的封印，看看他有什麼話要說。」

  青牙立刻走下殿去，將羅剎王的五官封印解開。

  「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不關我父親的事！」羅剎王被解開後，粗獷的聲音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替羅長老辯解。

  羅剎王的肩膀抖了一下，立刻又將頭貼在地上，急忙說道，「王，是我做的，請您不要聽羅剎王胡說。」

  「明明是我做的，我大丈夫敢作敢當，誰要你個老頭子替我頂嘴！」

  「閉嘴！要不是我唆使你，你怎麼會叛亂，還不趕快向王請罪！」

  「我憑什麼像那麼個雜|種請罪，要殺要剮，隨他的意！」

  「孽子！你胡說什麼！王，孽子胡言亂語，王，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承擔……」

  「啪啪啪！」

  羅長老一愣，話也沒說完，有些不解地抬頭看向大殿上方，卻見蘇澤笑著從黑玉王椅上站起來，雙手還輕輕地上下擊掌。

  眾鬼都被蘇澤的反應弄懵了，只有紅顏跟青牙，對視了一眼，不敢動。

  蘇澤笑著擊了幾下掌，這才笑著邊往羅長老和羅剎王的方向走去，邊笑道，「兩位倒是父子真情，跟我們鬼王殿的長老們演了一齣好戲嘛！」

  羅長老心頭一沉。

  蘇澤笑著繼續朝前走，「是啊！父子深情，讓我想起了我的父王。說起來，我父王離我而去多少年了？我都快忘記這種真情是什麼樣子了，還要多謝兩位再次讓我重溫起這樣的感情啊。」

  羅剎王有些不解地抬頭看了看走向自己的蘇澤，而羅長老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蘇澤邊走邊說，臉上依舊是陰冷的淺笑，「說起來，我也差點忘了，生我的那個女人，似乎是羅剎王最討厭的……人類，是吧？」

  羅剎王眉頭一皺，不屑地「哼」了一聲。

  蘇澤倒不介意，已經越過羅長老，走到了羅剎王的面前，微微彎腰低頭笑看他，「這麼說來，我忽然有些明白羅剎王為什麼要謀反了。」

  羅剎王毫不畏懼地抬頭看他，羅長老早已心如死灰。

  「羅剎王，」蘇澤含著笑對上羅剎王的雙眼，「這麼多年來，一直對我這種雜|種屈居奉承，一定受夠了吧？這樣的雜|種也能做鬼界的王，還要你卑顏屈膝地來做這雜|種的狗，真是委屈你了啊！」

  「你！」羅剎王雙目怒瞪，跪在地上就直起了身子，不過雙手被鎖魂鏈鎖在背後，要不是被鎖著，估計此時早就衝過去撕了蘇澤了。

  然而蘇澤卻說的開心了，也像是為了更加激怒羅剎王，含著輕蔑的笑，盯著羅剎王笑道，「可惜啊，你再怎麼不服氣也沒用。」

  蘇澤停頓了一下，用他用過的最侮辱最蔑視的語氣，輕笑道，「因為，你本來就是一條狗啊！」

  「雜|種！！！」

  羅剎王頃刻間像是被點燃了的炸彈，雙目充血地瞪向蘇澤，縱使被綁著，卻還是掙扎著撲向蘇澤，嘴裡叫著，「雜|種！我要你死！！！」

  小鬼們死死地拉著他，都拉不動，還是被他掙扎到了蘇澤的面前。

  蘇澤收起了笑容，滿臉邪氣地看著他，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王，」羅長老聲音顫抖地跪著轉過身，聲音顫抖地說道，「羅剎王無知，求求您饒了他，我願意交出我手上一切的權利和財產，並代替我兒承受責罰，求您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