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天地

  無數道劍光出現在天地之間，無數道劍氣涌動，那是真正特別的景象，那是前所未有的景象。

  恐怖的氣息流露，雲海里的氣息太過恐怖，那顆星星已經感受到了死亡和寂滅，它生天地之間，經歷過很多的事情，但從來沒有真正的經歷生死，它不知道寂滅的意味，他不知道恐怖來自於何處，但此刻是真正的感受到了。

  那些劍光是帶它去深淵的引路之人，它終於害怕起來。

  它想要掙扎，但是很沒有用，再如何掙扎，一切都變得很是徒勞，他的一切變得沒有那麼特別，它知道自己也能被殺死。

  也會死去。

  「不要！」

  它到底還是和人類有許多相同的地方的，之前不管如何的看淡死亡，但此刻也害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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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泯平靜地搖頭，「你已經不屬於這天地，不屬於這人間，應該要歸去。」

  他不打算留下它的性命，因為這樣會對整個人間有著極大的隱患，所以他出劍了。

  又是無數道劍光湧出。

  天地之間到處都是恐怖無比的劍意，無數道劍光在這裡撞向它的身軀，那顆星星的臉上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那是無比的痛苦的樣子，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樣子。

  那張臉和顧泯的臉一模一樣，但很快又不一樣了。

  很多張臉出現在了那顆星星的臉上，那是歷代被它所吞噬的庚辛劍主，那些人是傳奇的劍修，是了不起的天才，但是卻因為它，而無端死去，如果顧泯生得不是這個時代，那麼他的結局其實也會這樣。

  當然這個時代也不是什麼好的時代，至少對於這些劍修來說，是這樣的。

  「他們何其無辜，你何其殘忍！」

  顧泯說道：「你真的很該死。」

  他鬆開燭游，那柄飛劍懸停在雲海之上，微微顫鳴，無數的劍氣此刻開始湧入它的劍身里，燭游砰然一聲便斷開，然後變成了許多碎片，那些劍氣太多，太過濃郁，它承受不住。

  但是劍斷開，為什麼不會是下次的開始？

  一切都要有一個新的開始，就像是現在這樣，眼前的星星要死去，要毀滅，新的規則要出現，要更改這個世界，這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無數的劍光在這裡湧出，那柄劍重新出現在雲海。

  顧泯心念一動，燭游便朝著遠處掠了出去。

  一道劍光，帶起無邊的寒意。

  劍氣驟然停滯。

  燭游刺向了那顆星星的胸膛。

  砰然一聲巨響，它穿透了對方的身軀。

  然後是極為恐怖的事情。

  整個星星炸開了。

  雲海翻騰而起。

  顧泯臉色微變，他沒有想到這一點。

  這星星原本代表著真正的天地規則，也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自己是天地的化身。

  此刻被他一劍斬開，這就意味著，他把天地斬開了一部分。

  這不是劍開天幕那樣的事情，而是真正的要將天地斬開一道缺口，這是很恐怖的事情，這是前人沒有做成的事情。

  他的境界沒有有越過天君境界，但也是極為強大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是至強的存在。

  但人真的能夠戰勝天地嗎？

  那顆星星之所以能被戰勝，那是因為它已經想要變成人，故而已經不再純粹，但天地無聲，此刻被斬開的天地，難道不會生氣？

  顧泯召回燭游，橫在胸前，遞出了好幾劍。

  他修行的劍道從來都不是普通的劍道，而是人道。

  天地之間，唯獨有的，就是那個人字。

  人就是那般了不起，是真的了不起。

  他們最開始生於天地之間，一切尚未顯現的時候，他們便是在天地之間掙扎，然後慢慢學會了使用工具，開始修行，一切都是從無到有的，天地在難為他們，他們則是不屈，那是強大的精神。

  顧泯的劍道其實說白了，便是那個人字。

  於是他此刻出劍，便是代表著那真正的人族。

  真正的人類。

  他在戰天道。

  ……

  ……

  海浪開始翻騰，比之前更為可怕，無數的海浪正在拍岸，它們想要撞向岸邊，想要將人間淹沒，天地真的生氣了，真的變得憤怒，雖然那顆星星已經是他們想要拋棄的東西，可他們拋棄是他們的選擇，絕對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去改變的。

  南海，梁照站在海面上，看著這一切，這位黑衣劍仙感受著天地的怒意，沒有任何害怕，只是微笑道：「人為什麼不能戰勝天地呢？」

  是的，以前沒有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之後不見得沒有。

  現在也應該會有。

  人為什麼不能戰勝天道？

  如今顧泯在做的事情，便是這樣，他要戰勝天道。

  「你好好在天上，人間的事情，我會幫你！」

  梁照平靜開口，然後便攤開了手，無數道劍意從他的身體裡湧出，四散而去，這位黑衣劍仙不僅要鎮住南海，還要鎮住這片大地。

  有人在天上，他便在地上。

  這何嘗不是一場大戰？

  一次較量？

  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因為從來沒有人這樣想過，也沒有人這樣做過。

  晚雲真人在海面上看了一眼天幕，微笑道：「既然你們兩個年輕人要在這裡比一比，那就比吧，我這個老傢伙就不摻和了。」

  說完這句話，晚雲真人起身，帶著阿桑和洛雪離去，返回柢山。

  在北海，那個年輕道士本來臉色便有些蒼白，他踏入天君境界還很早，境界不夠，一個人鎮守北海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此刻也只好就此起身，留給梁照。

  蘇宿站在海邊，他身上的氣息已經和之前不同，在海上，他已經破境。成為了天君。

  作為天生劍胚，他本來就極為適合修行，更是練劍的苗子，這些年早就該踏足那個境界，此刻終於踏足那個境界，其實還是有些慢了。

  有些晚倒也沒有什麼事情，因為最好的都在最後。

  「小顧，真他娘的了不起啊。」

  他站在這裡感慨，然後順便誇讚道：「梁照，你個狗東西，倒也真厲害。」

  天地之間的恐怖，如今落在這裡，便是兩個兩人之間的較量。

  只是在別處，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波浪。

  那些劍仙在，即便有些棘手，也是能解決。

  更何況現在天地之威，落下的地方只是這裡。

  只有這裡。

  顧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發現了新的問題。

  天地不是沒有情緒，只是以前漠然，不在意這些人的想法，但若是弱小的人類有朝一日變得極為強大，它們也會想要抹殺人類嗎？

  至少是會恐懼的。

  現在它們已經出手。

  顧泯說道：「既然這樣，我幫你們選！」

  他已經決意，要一劍斬開天地那些所有類人的情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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