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香台團寵生活,虐渣血債血償(四更
2024-04-29 13:31:03
作者: 顧南西
「我不叫香台,我叫裴荏。」
陸星瀾五臟六腑都被揪緊,扯得他呼吸都痛了,他親她的眼睛:「不要哭好不好?」
她一哭,他就疼。
「星瀾,」她抓著他的衣服,手攥得很緊,「我要陳青山和裴康償命。」
她從來沒有恨過別人,從來沒有這麼恨過別人。
陸星瀾小心翼翼地抱緊她:「好,讓他們償命。」
她一直哭,他不會哄,只會無措地去吻她的眼淚。
夜無垠,冬風凜冽。
翌日,陽光三四分,融了積雪五六分。雪是不下了,可消雪的天兒更冷了。枝頭那點綠葉,從雪凝成的冰里破出來,光照下,白的白,綠的綠,晶瑩剔透的晶瑩剔透,倒是有幾分冬日的美色。
陳青山約了裴康見面,就在洪江上,在裴歷城夫婦喪命的那條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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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也不是相互寒暄的關係,陳青山開門見山,直接說他的目的:「幫我把兒子撈出來。」
裴康穿著西裝四件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精英味兒:「裴荏那事兒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還敢來找我。」
裴康並不知道裴荏沒死,車禍之後,他和陳青山就銀貨兩訖了,沒有再聯繫過。他們這種僱傭關係,也不能聯繫。
那日他在光華城看見裴荏,才知道陳青山陽奉陰違留了個活口,而且裴荏還貌似變聰明了。
陳青山沒解釋個中緣由:「那丫頭不記得以前的事,不會查到你頭上。」他靠著圍欄,抽著煙,狠狠嘬了一口,五官都吸得扭曲,「我兒子有難,我當年都幫你殺人了,你幫我撈個人也不過分吧。」
他穿著工地上的制服,上面還有洗不掉的水泥,和衣冠楚楚的裴康簡直天差地別。
裴康舔著牙齦,怒氣叢生:「你兒子得罪的可是帝都陸家,你可真看得起我。」
陳青山不以為然:「整個裴家都是你的,撈個人對你來說有什麼難的。」
裴康嘴角噙了抹笑:「我要是不撈呢?」
是試探,也是威脅。
陳青山摸了摸眉骨上的疤,五十多的年紀看著像六十多,他扯著嘴,顴骨又高,都是皺紋:「那我就把當年的事都告訴裴家的老爺子。」
裴康收了笑,目光終於沉到了冰窖:「他會信你一個外人?」
「我有證據。」
裴康斯文的一張臉猙獰了:「好你個陳青山,拿了錢還不夠,居然還留了一手。」
裴康是怎麼認識陳青山的呢?
當時他剛跑貨車,才二十多歲,陳青山看他什麼都敢運,就帶他幹了幾次私運。有次,貨被繳了,上頭藉此不給他們跑路費,陳青山開著車差點把不給錢的那傢伙撞死,那時候裴康就知道了,陳青山是個要錢不要命的。
「我只是自保,只要你保我兒子沒事,我就把證據都毀了。」陳青山跟他談條件,「你也別想著一不做二不休,要是我死了,我手裡的證據立馬就會曝光。」
裴康確實想弄死他,但得等證據拿到之後:「給我幾天時間。」
隔著百來米,停了輛灰色麵包車,車的后座全是監聽設備。
阿明把耳機拿下來:「邊隊,這又是命案?」
胡定坤的案子才剛交到檢察院,又來一起,壞人咋這麼多嘞。
邊隊叼著根煙,翹著腿,拿著個望遠鏡瞧啊瞧:「別打岔,好好聽著。」
「哦。」
阿明繼續。
但陳青山和裴康已經聊完了,各走各的。
邊隊開車,一面追著陳青山的貨車,一面給陸星瀾打電話:「陸少,改明兒給你頒個最佳市民獎怎麼樣?」
陳青山的鞋子裡有監聽器,陸星瀾給裝的。
當然了,陸星瀾可不是什麼為民除害的五好市民。
陸星瀾惜字如金:「到哪一步了?」
邊隊有點興奮,這肯定又是個大案子:「螳螂和蟬已經匯合了。」
陸星瀾遠程指導:「別急,等證據出來。」
「得嘞!」
兩天後,陳德寶捅人的案子出現了新的目擊證人。目擊證人說,陳德寶是正當防衛,不是故意捅人。
並且,陳德寶被取保候審了。
三天後,裴敬啟又偷偷來洪城看孫女了,不能打草驚蛇,得防著裴康,他偷偷來的,來一次哭一次,看見孫女就想哭。
陳香台也跟著眼紅:「爺爺,你別哭了,你哭我也會哭的。」
裴敬啟這輩子也沒掉過幾次淚,就是這幾天,泡在眼淚里了,他抹了眼淚,:「好,不哭。」
他從袋子裡掏出七八個巴掌那麼大的蛋糕。
「你吃這個,爺爺從家裡帶來的,你小時候就特別愛老方做的小蛋糕。」說著,他又淚目了。
陳香台知道老人家是心疼她,她就安慰了:「爺爺,你別難過,我現在很好。」她笑得很甜,「你看我,現在腦子也好使了,還有一個特別好的男朋友。」
腦子怎麼好使的,她沒敢說,在陳家的那幾年,也沒敢說,怕老人家哭。
裴敬啟抓的重點是「男朋友」,說實話,他還沒消化完,他才剛找到孫女,就有種又要失去的感覺:「我怎麼聽說陸家那小子有嗜睡症。」
他不是在挑刺,不是!
陳香台立馬解釋了,語氣里全部都是袒護:「已經快好了,現在他白天都不怎麼睡覺了。」
裴敬啟表情沉著:「那晚上呢?」
「晚上睡啊,還睡得很晚。」
看吧,嗜睡症不嚴重了。
裴敬啟表情依舊沉著,不沉著的是內心:「你怎麼知道?你跟他一起睡的?」還睡得很晚?那死小子!
陳香台臉立馬就紅了:「……明年春天我們就要結婚了。」
裴敬啟從鼻腔里哼出一個音節:「那就不能等到明年春天?」在他眼裡,他孫女還是個孩子。
小姑娘拽拽衣角,不說話,做錯了事似的。
裴敬啟哪裡還捨得說她,他掏出一張黑卡,放小姑娘手裡:「小荏,這是爺爺給你的零花錢,你再去開一間房。」
陳香台攥著卡,好為難:「可是沒有空房間了。」
哪個不要臉的,騙他孫女!裴敬啟拍拍孫女的手:「沒事,爺爺待會兒去給你買個酒店。」
剛進來的陸星瀾:「……」
裴無斐也進來了,瞧見陸星瀾,又把他叫出去了:「明年春天結婚?」他剛剛聽陸家那位夫人說的。
估計是故意到他跟前來說的,誰讓他是裴荏(陳香台)的正宮未婚夫呢。
陸星瀾對他也有敵意,眼神不是很友善:「嗯。」他補充,「領證應該會再早點兒。」
裴無斐絲毫不介意他潑過來的一壇醋,笑得風流倜儻:「本來我也打算明年春天結婚,現在看來得等等了,得等小荏嫁人先。」
陸星瀾抬眸看他。
裴無斐嘆了個氣:「哎,估計我女朋友又要跟我鬧了,你都不知道她多凶。」
他對裴荏(陳香台)沒有男女之情,他有愛人。
戒備解除。
陸星瀾看他的眼神,終於像看個人了。
別看裴無斐吊兒郎當的,他是個律師,還是個挺出名的律師:「小荏是我妹妹,知道吧?」
現在知道了:「嗯。」
裴無斐表情變得嚴肅:「別欺負她。」他也就嚴肅了三秒,眉眼又飛揚起來,「她嫂子可是練拳擊的,金牌都拿了十幾塊了。」
裴無斐有個本來春天要結婚的戀人,他的戀人喜歡跟他鬧,他的戀人是拳擊選手,還拿了很多金牌。
才談了幾句,他就炫了這麼多。
陸星瀾表情略微性冷淡:「嗯。」
裴無斐又嘆氣,用託孤的口氣說:「我們家小荏吃了挺多苦的,以後就拜託了。」
這大舅子的角色,進入得很快。
陸星瀾頷首:「放心。」
裴無斐這才推門進入:「小荏。」
陳香台吃著小蛋糕:「無斐哥哥。」
哥哥……
陸星瀾瞬間覺得裴無斐礙眼了。
裴敬啟起身:「小陸,我們談談。」
陸星瀾掃了裴無斐一眼,才跟著老爺子去了隔壁套房。
秘書上了一壺大紅袍過來。
陸星瀾沏茶,給老爺子端了一杯。
老爺子喝了一口:「裴康的事有把握嗎?」
「有,不過頂多判十五年。」
陳青山才是動手的人,而且性質嚴重,不是無期就是死刑。
裴敬啟眼裡有殺氣:「夠了,我不會讓他在牢里活十五年那麼久。」
能穩居塑料行業一把手的人,怎麼可能是心慈手軟之輩,也就在他的孫女面前,能收一收戾氣,當個普通老人。
「還有件事。」裴敬啟直接命令,沒有給任何商量的餘地,「你去給小荏再開間房,就我旁邊那間吧。」
陸星瀾還能說什麼:「哦。」
當天晚上,陳香台就搬出了陸星瀾的房間,搬去了裴敬啟隔壁。
晚上九點了,裴敬啟還不睡,耳朵貼在牆上,聽隔壁動靜。裴無斐滿頭黑線:「爺爺,聽不到的,這是五星級酒店,隔音好著呢。」
裴敬啟不放心:「陸家那小子不會半夜偷偷溜進小荏房間吧?」
會。
要是他,他就會。
裴無斐一本正經地說瞎話:「不會的,他一嗜睡症,早睡了。」他把床給鋪好,「您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回關南。」
裴敬啟嗯了一聲,去睡了。
裴無斐這才出房間,腳剛邁出去,就看見了穿著睡衣的陸星瀾。裴無斐淡定地把門帶上:「我什麼都沒看見。」
陳香台也還沒睡,在跟林東山煲電話粥。
「以後不要叫我香台,要叫小荏。」
林東山說話很溫柔:「好。」她問,「見你家人了嗎?」
陳香台抱著枕頭在床上滾:「見了,我有爺爺,還有個哥哥,他們都對我很好。」正高興呢,有人敲門,她從床上爬起來,「等我一下,有人找我。」
她穿上外套去開門:「你怎麼來了?」
陸星瀾穿著個睡衣,蔫兒吧唧的:「我睡不著。」
他失眠了。
嗜睡症患者又失眠了。
三天後,陳德寶欠的帳還清了,上庭的日子也定了,在二月份。
裴康約見陳青山,地點還是洪江那條路上。
「東西呢?」
陳青山把袋子給他。
裴康打開看了一眼,是錄音筆和行車記錄儀,還有轉帳的流水號。
「沒備份吧?」
陳青山說:「是原件,你可以查。」
裴康把菸頭丟在地上,碾碎。
洪江大橋,浪滾著浪,呼呼咆哮。
灰色的麵包車在洪江千米外面,阿明把監聽耳機拿下來:「邊隊,可以收網了。」
邊隊打開耳麥,下令:「抓人。」
這一聲令下尾音都還沒落,監聽設備里就發出砰的一聲。
邊隊立馬問:「什麼聲音?」
阿明猜測:「應該是裴康殺人滅口了。」
這條路廢了,人煙罕至,大橋下又是江水,是個犯罪的好地方。
「艹!」邊隊一邊發車,一邊下令,「快把裴康逮了!」
前後路段四輛警車同時發動。
「Yes sir!」
裴康被逮捕了,陳青山重傷入院。
當天晚上,給陳德寶作證的那個證人就改了口供,說是裴康指使他作偽證,陳德寶的體檢報告也是假的,取保候審取消,他當晚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