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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初吻走一個(二更)

2024-04-29 13:14:31 作者: 顧南西

  「怎麼這麼涼?」不是發燒嗎?

  周徐紡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趔趔趄趄地後退了。

  她埋頭,盯著鞋上的兔頭:「我已經退燒了。」

  屋外,大雪飄飄,六角的雪花落在他發間:「去過醫院沒有?」

  周徐紡搖頭:「我吃過藥了。」

  風很大,吹著他脖頸白嫩的皮膚,一會兒便紅了,他撇開頭咳了兩聲,扶著門輕喘了一下,說:「我帶你去醫院。」

  周徐紡說不去了。

  江織擰著眉頭生氣,直呼她姓名:「周徐紡,」想罵她不愛惜身體來著,可還是捨不得凶她,話到嘴邊輕了又輕,最後憋了許久,憋出別彆扭扭兩個字,「聽話。」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聽話。

  周徐紡第一次聽見這麼好聽的話,像隔壁三棟的小捲髮老太太哄她家剛滿月的小孫子,特別溫柔,特別慈愛。

  她吐了一口熱氣,覺得剛降下去的體溫好像又有點捲土重來了,有些熱,她把散在脖子上的頭髮抓到後面去,說:「我不用去醫院,我身體很好,已經全部好了。」

  又不聽話了。

  打不得罵不得,江織又拿她沒辦法:「好,不去醫院。」

  那他得守著她。

  他撣撣肩上的雪,咳嗽幾聲:「你不請我進去嗎?」

  周徐紡堵在門口沒讓開,指甲下意識地撓撓門,力氣太大,撓出了一道一道的痕,她皺著臉思考了會兒,露出為難的表情:「對不起,我家裡不能待客。」

  他被拒絕了。

  他!居!然!被!拒!絕!了!

  江織舔了舔唇,沉默了很久,拉住了她的手腕:「那你跟我走。」

  她再一次拒絕:「不行。」

  然後,她紋絲不動。

  江織用了力,媽的……拉不動!

  他要氣死了!拽著她手腕,就是不鬆開,用力拽著。

  周徐紡就輕輕地一抽手,真的,是輕輕地。

  江織被她帶得一個趔趄,肩膀磕在了門上。

  周徐紡立馬道歉:「對不起,弄疼你了嗎?」

  江織:「……」

  他扭開頭,一句話都不想說了,再理她他就是雙喜。

  他好像生氣了。

  周徐紡覺得很愧疚。

  「阿晚,你可不可以迴避。」她看向江織,「我有話跟你說。」

  江織瞥了阿晚一眼,轟他走:「你去車上,沒叫你不准出來。」

  阿晚:「……」

  他覺得僱主好討厭,跟家裡那隻恃寵而驕的雙喜公雞一樣討厭,最近雙喜很受宋女士的寵愛,開始不吃米了,只吃肉。

  周徐紡領著江織去了小區的廣場,廣場的最裡面,有兩個鞦韆,她走過去,把鞦韆上的雪用袖子拂掉。

  她跟江織說:「你坐這。」

  江織沒坐,走過去,直接把她抱起來,放到鞦韆上,然後他紅著臉蹲在她面前:「我就蹲這。」

  也就氣了她幾十秒吧。

  他氣不起來了。

  她只穿了雙拖鞋下來,他怕她冷,把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包在她腳踝上。

  周徐紡坐在鞦韆上,鞦韆一盪一盪,她一愣一愣。

  這不是江織第一次抱她。

  她很久沒有回過神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的戒備心、她的防禦反射到了江織這裡,全部不見了,她以前絕不會離別人這麼近的,更何況是讓人碰到她的身體。

  江織是不一樣的,他和別人不一樣。

  「在影視城的時候,」沒經過深思熟慮,她脫口而出了,「你親了我的手,是故意的嗎?」

  江織蹲在她的鞦韆旁,仰著頭看她。

  「是故意的。」

  「那你為什麼要親我?」

  她沒有親人父母,也沒什麼朋友,當職業跑腿人之前,她幾乎不出門,躲在暗無天日的屋子裡,與外界斷絕了所有干係,沒有人教過她怎麼和男孩子相處,也沒人教過她為人處世,但她看過電視,看過所有江織拍的電影,她知道,男孩子不可以隨便親女孩子,手也不可以。

  江織扶著鞦韆的繩,輕輕地搖,桃花眼裡映出的影子蕩來蕩去:「你說我為什麼要親你?」

  他喉結滾了一下,緊張了。

  「你是不是,」周徐紡腳點地,讓鞦韆停了,她定定地看著江織,「你是不是想要我給你延續香火?」

  「……」

  江織被她驚到了,他還只是想把她拐過來,她都想到生孩子去了,他腦子裡忍不住天馬行空了,生孩子啊,如果跟她生,也不錯……

  周徐紡打斷了江織不著邊際的浮想聯翩:「對不起江織,我不能給你延續香火,如果你家裡真的不同意你娶男孩子,你就,你就——」

  江織揚起的嘴角瞬間被壓下去了:「我就怎麼樣?」

  她想說,你就去找別人跟你延續香火。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說不出口。

  不過江織算是聽明白了,這個智商一百三十多的姑娘感情是有多不開竅,遲鈍得讓他沒辦法再循序漸進了。

  什麼溫水煮青蛙,狗屁,他等不了了。

  他拉著鞦韆的繩子,用力一拽,把她整個人拽到面前來,他耳根子紅了,害羞、卻也大膽,像只剛入俗世的妖精,青澀地撩著人:「你以為我親你,只是想給江家找個傳宗接代的女人?」

  不是嗎?

  周徐紡不太懂男人的心思。

  江織目光里的影子沉沉浮浮:「周徐紡。」

  周徐紡一動不動,覺得他好像生氣了。

  「我跟你說過了,我現在不是同性戀。」

  他仰著頭,睫毛上落了雪花,滿世界都是銀裝素裹,他眼角卻暈著淡淡的粉紅,漂亮的眸子裡映出了她的影子。

  玉肌伴輕風,人面桃花。

  江織是周徐紡見過最好看的人。

  她被他這樣專注地看著,腦子裡都是漿糊,混混沌沌,根本轉不過彎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不是同性戀,那你為什麼要找我給你延續香火?」

  江織吸了一口冷風,嗆得他直咳,血都快吐出來了,未經大腦就吼了一句:「誰說我要找你給我延續香火了,老子不育!延個屁香火!」

  呆成冰雕的周徐紡:「……」

  不育而不能延續香火的江織:「……」

  他自己也傻了,他說了什麼?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徐紡磕磕巴巴地開口了:「你、你、你不育呀。」她左手手指揪著右手手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戳你傷口,我——」

  她左手被拉住。

  江織用力一拽,直接湊上去堵住了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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