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太疼

  皇帝一聽就急了，也不顧旁人阻攔，直接就進去了。

  雅若正在接生嬤嬤們安撫下拼命調整呼吸，忍著痛，用這些過來人的話說，現在還不到生的時候，能忍則忍，力氣都要留到後面生孩子的時候用，否則一開始費力太多，後面可能沒力氣生產了。

  當然了，太醫已經親自去煮催產藥了，畢竟都要生了，還是早些生下來為妙。

  皇帝推開阻攔他的吳良輔，到了床邊一看，雅若臉色蒼白躺在那兒，額頭上都是汗水，銀牙緊咬，雙手握拳，似乎在極力忍受什麼。

  皇帝知道，她很疼，她在忍。

  索性這樣的疼痛雖然讓雅若有些喘不過氣來，但調整呼吸之後還能忍住，而且也不是一直疼著，忍一會後，突然就感覺不到疼了，但是，沒過多久，又會開始疼。

  她這個來自未來的人，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但是上輩子網絡那麼發達，什麼事兒都有人在網上討論，她也知道生孩子會宮縮，並不是一直疼痛，她現在一會疼，一會不疼，沒有什麼規律，聽說到後面快生的時候，疼痛劇增，也會很有規律，宮縮的時候使勁兒，便可以把孩子生下來了。

  

  接生嬤嬤們雖然不懂什麼是宮縮，但也告訴雅若，等到後來疼痛難忍的時候，她們檢查之後，每次肚子縮緊就用力，其實也就是這個意思。

  趁著自己那股子疼痛緩過去後，雅若看著站在一旁，臉色同樣蒼白的皇帝，擠出了一絲笑容：「皇上不用擔心，有太醫和嬤嬤們在，我沒事的，現在離孩子生下來估計還有一段時間，皇上去歇著吧，您在這兒看著，我反而緊張，反而情緒不穩。」

  皇帝卻捨不得走，他最心愛的女人如今正在忍受這樣的疼痛，他只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這讓他如何忍受。

  可雅若說什麼都不會讓她陪著的，一來皇帝身份擺在這兒，古人都忌諱產房的血腥氣，覺得會衝撞帝王，皇帝強行留下來，會讓很多人擔心，二來……女人生孩子比較恐怖啦，自己上輩子在網上看見有人說，有的男人陪產，媳婦還沒怎麼著呢，他自己嚇暈了，或者暈血了，或者大吼大叫情緒不穩，比要生孩子的女人還難搞，還有的男人……因為見到了這種疼痛和血腥，直接產生心理陰影，見到老婆都……不舉了，她想想都覺得心中一陣惡寒。

  而且……女人生孩子是一輩子當中最狼狽的時候，她真的不想讓皇帝看見，真的不想。

  在雅若強烈要求下，皇帝只能出去等著。

  偏殿外廳，皇帝來回走動，連太后喊他坐下，他都置若罔聞，依舊自顧自的走來走去。

  太后覺得自己都快被自家兒子給晃暈了，可雅若現在正在裡面生孩子，兒子如果還能淡定的坐下來喝茶，那才會讓她感到害怕呢，只是兒子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太可怕了。

  整整一下午，裡面沒有傳來雅若的喊叫聲，只是偶爾傳出幾聲悶哼，廳里很安靜，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正因為如此，皇帝才覺得擔心，才覺得害怕。

  這都三個時辰過去了，裡面沒有多大的動靜，是不是代表，他家雅若還要受更多的痛苦，才能生下這孩子？

  天色越來越暗，裡面的雅若感覺的自己疼痛的頻率越來越高，疼痛的程度越來越大，即便她是個習武之人，也覺得撐不住了，忍不住低喊了兩聲。

  外頭的皇帝一下子就衝到了門口，卻被幾個宮女給擋住了。

  「皇上，先冷靜一下。」太后連忙走過去勸說兒子。

  可是接下來，雅若時不時都會疼的受不了，雖然沒有大喊大叫，但也忍不住會痛呼出聲，聽得皇帝心都要碎了。

  「皇額娘，等這個孩子平安出生，我們以後都不再生了。」皇帝臉上的汗水都掉下來了，一臉緊張的說道。

  太后聽了之後愣住了，這孩子，她還指望雅若以後給她多生幾個孫兒孫女呢，兒子倒好，媳婦還沒有大喊大叫呢，他就受不了了。

  都入夜了，皇帝連午膳都沒有用，太后勸說了好一陣子，他就是不想吃。

  「皇額娘，天色不早了，兒子在這兒守著就行了，您快回去歇著吧。」皇帝低聲道。

  「好！」太后知道自己是個老人家，還是少熬夜為妙，而且……她看裡面的情形，又問了太醫，今兒個夜裡，這孩子都不一定能生下來，也不知道雅若肚子裡的小東西是男是女，真是夠折騰的。

  按理說，雅若是習武之人，加之皇帝天天帶著她散步，多走動，應該好生才是，卻不想還是好事多磨啊。

  不過，見兒子這麼緊張雅若，太后臉上滿是笑容，心裡也為這丫頭高興。

  她和先帝當初一共生了一子三女，回想起自己那幾次生產，沒有一次是先帝爺陪在外頭的，都是自己生了之後，有人去稟報，先帝爺才會來看她，而且……前頭那三個因為都是女兒，不受重視，先帝甚至在她生產幾天後才看她，唯獨生下皇帝那次，很快就來安慰了幾句。

  可看自家兒子這樣，無論雅若生的是丫頭還是小子，他肯定都會疼到骨子裡吧。

  太后離開之後，皇帝讓雅若的額祈葛和母親他們也去歇著了，因為已經快夜深了，他守著雅若便好。

  老實說，他絲毫感覺不到餓，只是覺得無比的緊張，忍不住在心裡祈禱雅若快點生下孩子，平平安安的。

  前半夜還好點，雅若疼的時候只會悶哼，只會輕輕喊兩聲，到了後半夜她明顯受不住疼痛了，哪怕自己用盡力量調整呼吸，還是忍不住大聲喊疼。

  她在裡面疼的死去活來的，有時候太疼了甚至都想伸手捶打肚子，但是都忍住了，只能抱著自己的頭，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了，什麼都顧不得。

  皇帝聽到她在裡面痛的大喊，又忍不住闖進去看了一次，最終無奈的退了出來，但是宮女和僕婦們端出來的水裡面的紅色卻越來越醒目，讓他的心都抽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