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指點

  廣成子忍不住了，「你也懂劍？」

  玄誠子微微一笑，屈指一彈。

  一道凌厲的劍意呼嘯而出，直衝九天！

  下一瞬，廣成子和赤精子驚愕地發覺自己手中的雌雄雙劍和水火鋒竟然劇烈顫動起來。

  兩人一時不查，竟讓這三柄寶劍脫手而出，自行飛到玄誠子面前，發出討好般的嗡鳴聲。

  「這……是什麼神通？」

  

  廣成子和赤精子吃驚不小，萬萬沒想到玄誠子看似隨意的彈指一劍，竟然能讓他們的靈寶脫離掌控。

  「這不是神通，而是劍意。」

  玄誠子微笑道：「師尊賜予你們雌雄雙劍和水火鋒，既是因為你們在劍道上有天賦，也是為了藉助劍之靈性助你們磨練劍意。而你們卻過分地追求劍式精妙和威力，卻忽略了劍意。」

  「劍意？」

  廣成子心中微動，盯著玄誠子道：「這番話是師尊所言，還是師兄你自己的意思？」

  玄誠子微微一笑，「師尊讓我來指點你們一下，省得你們走錯了路。」

  「指點？」

  赤精子有些不以為然道：「師兄還未渡三災之劫，我等卻已經是天仙之體，師兄如何能夠指點我們？」

  廣成子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玄誠子，心思顯然和赤精子一樣。

  玄誠子笑了笑，對著水火鋒勾了勾手指。

  紅藍相間的水火鋒立刻飛到了他的手中。

  這樣的舉動讓赤精子面色陡然一變，好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自己的靈寶竟然聽別人的話！

  這時，玄誠子目光瞥向赤精子，緩緩道：「但凡靈寶皆有自己的靈性，這柄水火鋒兼濟水火之靈，師弟卻渴求凌厲鋒銳之意，實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赤精子眉毛一挑，正欲開口爭辯，卻聽玄誠子繼續道：「我有一劍……乃觀飛瀑所悟。」

  「飛瀑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還……以法力化劍氣形成飛流直下十萬里，奔流不息，滔滔不絕……」

  說話間，玄誠子握著水火鋒輕輕一揮。

  柔和的劍意瀰漫而出化作一柄柄小劍，匯成一條奔騰不息的飛瀑圍繞周身旋轉。

  這一條由劍氣所化的飛瀑似乎形成了獨特的小天地，將玄誠子與外界的大天地分割開來。

  「御劍萬里不如身前百丈，百丈之內，有我無敵！」

  玄誠子微笑著望向赤精子，「師弟覺得這一劍如何？」

  赤精子面色有些難看，目光死死地盯著玄誠子身周環繞的劍氣飛瀑。

  這一劍且不說威力如何，單單只是其形成的獨特劍域便已經遠超他的想像。

  所謂劍域，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天地法域，也被洪荒生靈稱作小天地。

  正常情況下只有萬劫不朽的金仙才能在參悟天地法則之後開闢演化出自己的小天地。

  玄誠子這一劍卻是已經觸及到了小天地的門檻！

  赤精子怎麼也想不通，明明他們都是同一天拜師的，為何對方在劍道上面的造詣能夠超越自己如此之多？

  玄誠子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要是知道了也只會淡然一笑。

  雖然他們的確是同一天拜師的，但他屹立在麒麟崖上無窮歲月，日日聽三清論道。

  不管是太清老子的煉丹、煉器之術，還是玉清元始的神通、妙法，亦或是上清通天的劍道、陣法，他這麼多年見得太多了，早已窺得門徑。

  「咔嚓！」

  一聲脆響。

  赤精子收回目光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正好看見廣成子周身劍氣飛瀑崩碎。

  竟然已經開始學起來了？

  被赤精子驚愕的目光注視著，廣成子臉上略有些尷尬。

  他搖了搖頭，神情複雜地看了眼玄誠子，想起對方使出這一劍時那絲超脫天地的意味……

  赤精子瞥了眼玄誠子，仍是有些不服氣地問道：「師兄這一劍確實精妙非常，師兄說得沒錯，水火鋒的確不適合走凌厲鋒銳的路子，不過這雌雄雙劍極陰極陽，難道也不適合嗎？」

  聽到這個問題，廣成子立刻朝玄誠子看了過來，目光複雜，既期待又抗拒……

  玄誠子笑著將水火鋒拋回給赤精子，然後伸手招來雌雄雙劍，緩緩道：「孤陰不長，獨陽不生……陰陽相濟，劍道稱王！」

  說話間，雌雄雙劍微微一震，釋放出兩道陰陽劍氣，往來穿梭，時快時慢……

  「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也……動為陽、靜為陰，動靜相合……」

  隨著玄誠子的話語，那兩道陰陽劍氣逐漸交融，在空氣中旋轉不休，非但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衰減，反而膨脹了數倍，形成了一黑一白兩條太極魚在追逐盤旋……

  「這是……」

  盯著兩條太極魚，廣成子的目光熾熱無比。

  「原來是這樣！陰陽互濟，劍道稱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廣成子興奮地大喊大叫起來。

  赤精子望著興奮如孩童般的廣成子，又瞥了眼淡然微笑著的玄誠子，心中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難怪玄誠子師兄能夠成為首徒！

  玉虛宮內，元始天尊收回望向麒麟崖下的目光，滿意地點了點頭。

  「百丈之內，有我無敵；陰陽互濟，劍道稱王……玄誠子化形時間不長，口氣倒是不小。」

  頓了頓，他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來。

  「不過他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即便是螻蟻之輩，也有嚮往天空之心……那如我這般盤古正宗，豈能沒有那證道混元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