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賣藥

  她們母女是被巫家宗族遺忘嫌棄的族人，除非宗族裡需要低階藥師，否則誰也記不起她們，更別說拿錢幣救濟她們了。

  早在巫鏡失蹤的時候，她們就學會了自力更生。

  於微心很欣慰女兒終於不再鑽牛角尖，一心只撲在如何提高魂力馴服妖獸上，她知道自己的女兒資質有限，不過是為了替她和巫鏡爭口氣，才會一直想要收服一頭妖獸，不讓其他姐妹取笑她。

  其實女兒在煉藥方面更有天賦。

  「這是亞麻子，可以解毒止痛……」於微心休息幾日後，開始教巫初寒辨認藥草。

  

  巫初寒在經過三天時間的嘗試和努力，非常確認憑她如今的修為無法解開封印，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化封丹。

  沒有化封丹，除非有修為五階以上的術靈師替她解開封印，不過，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有什麼術靈師會幫她？

  沒有解開封印，她就沒辦法提高魂力，修為永遠無法突破三階，更別談召喚靈獸了。

  「雖然你魂力不高，不過還是可以煉出低級的療傷藥。」於微心說著，「初寒，你以後專心提升魂力，不要再去想馴服妖獸，沒有壓力反而會有驚喜。」

  巫初寒點了點頭，嘴角勉強扯出一絲淡笑，「娘，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採藥。」

  「明日帶你去一處地方，適合讓你提升魂力。」於微心笑著說道，以前不管她如何勸說，女兒都不肯跟她去採藥的。

  翌日，天蒙蒙亮，巫初寒跟著於微心一起出門。

  居然是步行上山……巫初寒沉默看著走在她前面的於微心，以她的修為，想要帶女兒上山是很容易的吧。

  是想趁機鍛鍊她吧。

  蜿蜒小道邊的青翠小草都凝結著晨露，一抹金黃的光芒出現在東邊，陽光下，露水晶瑩剔透，發出搖曳的微光。

  於微心帶著她往深山裡走去。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森林，所有的樹木枝幹都長出根，連著地面，繁茂的樹葉像大傘遮住了陽光，只有微弱的光芒透過縫隙鑽了進來。

  樹林裡安靜地只有她們母女倆的腳步聲。

  越是深入，巫初寒的眼睛越發明亮。

  如果於微心此時回頭，會發現巫初寒眼底藏著灼亮的驚喜。

  巫初寒以為於微心只是帶她去普通的樹林採藥，沒想到會來這座沼澤森林，這裡的藥草是很多，但毒草也不少。

  看來，她可以找到很多需要的草藥。

  於微心回頭看了巫初寒一眼，見她充滿好奇的歡喜模樣，總算安心了。

  初寒是真的想開了。

  母女二人一直到快要傍晚才下山回去。

  翌日，於微心在藥房裡煉藥，巫初寒一直在旁邊看著，到了夜晚，她才拿出悄悄採到的毒草，在房裡練起毒藥。

  太高品級的毒藥不能練，以她現在的魂力也練不好。

  就練一些能令人全身麻痹不能動彈或者補血的靈藥好了。

  不知道讓人魂力大減的滅魂靈藥……或者一碰斃命的噬魂丹能夠賣多少錢？

  都試試好了。

  巫初寒利用幾個晚上的時間，煉出五粒補血丹和兩粒噬魂丹，一瓶滅魂靈藥，直到於微心的傷勢痊癒，家裡的錢也用得差不多了，於微心煉了一些藥，準備拿去坊市賣的。

  天剛亮的時候，巫初寒就跟著於微心去了城裡的坊市。

  於微心將練好的一些低階靈藥賣給藥館，得了二十個銀幣。

  「初寒，我還要去買一些日常用品，你在這裡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於微心發現女兒這兩天很沉默，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歡跟她來賣藥。

  「娘，我想逛一下。」巫初寒輕聲說。

  「好，別亂走，娘很快就回來的。」於微心說。

  巫初寒摸了摸手腕的銀環，這個銀環是個儲物空間，應該是她們家最貴重的東西了，她覺得這個銀環絕對不是凡品。

  昨夜裡她將銀環取下的時候，在光潔無痕的表面仿佛看到一頭白虎浮起，只是一眨眼就消失了。

  白虎……巫初寒想到這個南璃國的守護靈獸，不知道跟這個有沒有關係，這個銀環是巫鏡送給她的。

  巫初寒沒有去剛才的藥館，她找了城內另外一家，將身上的斗篷拉到頭上後，她才走了進去。

  藥館裡的夥計見到她，只覺得此人裝扮怪異，居然一身黑色斗篷，連臉都看不到，分不清是男是女，更看不出修為。

  「客官，請問您要買些什麼？」夥計上前客氣地詢問，在藥館見識的人多了，知道不能隨便得罪人，那些看起來落拓不堪的有時候還是世外高人呢。

  巫初寒刻意壓低聲音，微微垂著頭，「你們買藥嗎？」

  這聲音……是個年輕的小娃子？還是小姑娘？

  夥計愣了一下，「你要賣什麼藥？」

  巫初寒取出兩個白色的瓶子，上面有低階的結界，防止藥力散開，她打開藥瓶，到處兩粒補血丹。

  殷紅色的補血丹一看就不是低階次品。

  「這是……」夥計詫異地看著兩個藥瓶，「你稍等一下。」

  在南璃國，煉藥師並不多見，一般都是有所屬宗族，沒有所屬宗族的，也被各大藥館視為上賓，專門高價收購對方煉的靈藥。

  像於微心這種被宗族冷落的藥師還是比較少見的。

  巫初寒的補血丹是三品，最次的是一品。

  沒一會兒，那夥計跟一個穿石青色直裰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巫初寒沒有說話，只是將補血丹遞給那人檢查。

  「你有多少？」那中年男子驚喜地問。

  補血丹是藥館最暢銷的靈藥，煉藥師幾乎供不應求，如今有三品以上的補血丹幾乎時常缺貨，沒想到眼前這人居然能煉出四品的補血丹。

  是眼前這個人煉的吧？他是煉藥師，竟看不出有幾階修為。

  「三粒。」巫初寒簡短地回道，她還不想太暴露自己。

  「一粒十金，如何？」掌柜問道。

  是想欺她不懂行情？巫初寒勾唇冷笑，「那算了。」

  「閣下請等等，您覺得什麼價格合適？」掌柜忙叫住她，笑呵呵地問道。

  「五十金。」巫初寒淡聲說，補血丹這種靈藥上哪裡都是賣得出去的，更何況是三階的補血丹。

  掌柜的見對方似乎熟悉行情，不敢再欺價，「好，您以後若是還有補血丹，我們藥館全都要了。」

  「這種呢？」巫初寒拿出一個黑色小盒，放到掌柜的掌心中。

  黑色小盒有繁複的銀紋，像某種符咒，那掌柜是見過不少場面的，自是一眼就認出這種銀紋是為了防止毒氣外溢的一種結界。

  「這……這是……」掌柜的震驚地瞠圓眼睛。

  噬魂丹！居然是噬魂丹！

  除了毒師，沒人能煉出噬魂丹這種邪惡歹毒的東西。

  難道這人是毒師？

  可毒師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他這個在藥館數十年的人一聞就能聞出來的，眼前這人顯然沒有這個味道啊。

  「一百晶幣，只有一顆。」其實她有兩粒噬魂丹，但她很清楚能煉出噬魂丹的毒師在術靈師眼中是多刺眼的存在。

  沒有煉藥師會煉出這種毒藥。

  她也是僥倖救過一個毒師，跟著學了些。

  當她是玉明光的時候，她是天賦無人能比的奇才，不管是魂力八段修為達到七階巔峰的術靈師，還是煉毒，幾乎都難不倒她。

  至於煉藥……只能說這個女孩的身體本身有這個天賦，她繼承了過來而已。

  那掌柜立刻答應下來，並請巫初寒以後一定要將靈藥都賣給他們藥館。

  巫初寒拿著將一百個晶幣和一百五十個金幣放進銀環里，拉低斗篷走出藥館，身後的掌柜抬手一揮，暗處出現身穿黑衣的術靈師，他們身子一隱，尾隨巫初寒離開。

  從藥館出來，巫初寒就知道自己被跟蹤了，她沒有立刻到和於微心約定的地方，而是慢慢地在大街上逛了起來。

  雖然於微心母女在巫家比個下人都不如，但到底是巫家的人，在璃城還是會很容易被認出來的。

  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巫初寒。

  拍賣店？巫初寒看著牌匾寫著錦優閣四個大字的店鋪，知道這是南璃國最大的拍賣館。

  不知道有沒有化封丹……

  巫初寒走了進去，卻在門邊被兩個小廝給擋住了。

  「請報上身份。」小廝語氣輕蔑，並不將巫初寒看在眼裡，只當她是不知哪來的低階術靈師，想混進錦優閣去湊熱鬧。

  「錦優閣什麼時候需要客人報上身份了？這是誰定得規矩？」巫初寒低沉冷冷地問。

  她的聲音低暗帶了一絲陰柔的沙啞，聽不出她到底是男是女。

  兩個夥計一聽到巫初寒這冰冷的語氣，感覺仿佛有一股威壓落下，「那……你總才知道，除了我們錦優閣的貴賓，任何進入錦優閣的客人都要測驗魂力吧？」

  巫初寒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將手放到門邊有半人高的靈石上。

  靈石立刻亮了起來。

  三段魂力……算不上很好，不過足以進入錦優閣了。

  兩個小廝只好讓開，請巫初寒進去。

  跟在她身後的兩個黑衣人見了，對視一眼後，其中一個進入錦優閣，另外一個回去跟藥館的掌柜匯報方才所見到的巫初寒的實力。

  「還沒四段？」掌柜聽了之後，皺起眉心，「怕是隱藏實力，繼續去跟著，要查出她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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