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說夢（55）

  吳大娘這幾天患了眼疾，眼睛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忙碌了一輩子，總算清閒下來。

  院子裡當初月兒爹爹種的那棵蘋果樹，長得可茂密了，遮天蔽日的。

  大娥去忙活前，將吳大娘扶到蘋果樹石凳子上坐著，讓她乘涼喝茶，還讓赤澤和赤荷照看她。

  赤澤是村裡的孩子王，一會兒有一幫小娃兒來找他，一行人鑽進石洞裡去了。

  只有兩三歲的娃兒赤荷陪著吳大娘，坐在石凳子上吃點心，吃得一嘴點心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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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這一清閒吧，就喜歡胡思亂想。

  她感覺自己一輩子像做夢一樣。

  當初不過看著染娘一個痴傻之人可憐，她又是孤寡一身，喜歡小孩兒，所以對星兒月兒多有照顧。

  菩薩啊！神仙啊！

  果然是照顧好人的。

  她一輩子得了回報，本來是孤苦伶丁的一個人，如今能住在這藥莊裡，還有赤墨和大娥孝順她。

  赤澤和赤荷又也像親孫子孫女兒似的。

  何花花在澤城嫁人了，他還做外婆了。

  何三跟他說，染娘和月兒爹爹啊，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叫陶滇，染娘還做了皇后。

  這些離她實在太遙遠了！

  好好的辦個藥莊，怎麼一個個都成了皇帝皇后的呢？

  當初阿松那孩子突然不見了，聽說是有壞人將他抓走了，染娘為了找阿松，就這麼去了京城。

  後來蕭老爺子說，阿松在京城找到了。

  然後就將阿柏接去了京城。

  她這才從一塵那兒知道，星兒月兒那兩個孩子的爹爹，是個什麼王爺，就是西陵州那個家喻戶曉，很會打仗的那個王爺。

  她家染娘，竟成了驍王妃？

  這還不算是最驚訝的。

  最驚訝的是官府拔了銀子來修秀水村，家家戶戶都建青磚瓦房。

  然後村裡的人都來找她說，阿柏那孩子，做了皇帝。

  是他下令的，一個村子裡的人都能跟著沾光，要將這宮裡建得跟皇宮似的。

  再然後，孫一塵常去州府送藥材，辦差事，回來跟她說，打聽到染娘和月兒爹爹的消息了，他們兩個帶著孩子去了陶滇，月兒爹爹在陶滇做了帝君，染娘做了帝後，月兒成了公主。

  吳大娘想到這些，跟一旁吃點心的赤荷碎碎念叨：「怎麼說吳奶奶的月兒成了公主呢？月兒一直就是公主，就是奶奶的小公主。」

  「奶奶！」

  二三歲的奶娃兒赤荷，眨巴著一雙眼睛看著吳大娘：「奶奶啊，荷兒，公主！」

  「好，荷兒也是公主，也是奶奶的小公主。」

  吳大娘拿手去揉奶娃兒的頭，這時候一陣吵嚷聲從石洞那兒傳來，赤澤帶著一大堆孩子拎著一條青蛇從石洞裡跑出來。

  吳大娘依稀看到他手裡握著一條綠色的帶子，怒喝一聲：「澤兒，你是不是調皮搗蛋了？那是你星兒哥哥養的神蛇，小心它咬你。」

  赤澤知道，惹惱了吳奶奶，爹會揍死他。

  嚇得忙將手裡的蛇一扔，那蛇嗖的一下躥進草叢裡沒影了。

  赤澤心虛的跑過來解釋：「奶奶，那就是條綠帶子，澤兒在路邊扯的藥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