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番外32
2024-05-19 15:58:50
作者: 懶玫瑰
軒轅秋的眼神里閃爍著驚訝,又覺得事情有些可笑。爺爺當初那麼處心積慮的想要為自己爭奪大秦的皇位,可是最後落得發狂崩潰,死在異鄉,一輩子都回不了京城。
雖然皇上不介意爺爺回京安葬,但是他不想讓爺爺還經歷那些風雨,還是江南的柔和適合爺爺一輩子居住。
「帶著爺爺離開京城的時候,我就說過,軒轅秋這個人就不存在了,」若是真的貪戀皇位,當初的自己,就不會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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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被軒轅秋的拒絕震動,北辰傲很是認真的望著他說道:「沒有軒轅秋,但有神醫姜大夫,就算不為自己,也為大秦的百姓,我希望你能回京,皇上已經撐不住多久了,」這一次,他來這裡,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為了金君凜的女兒來的,卻不知道皇上是另有交代的。
對於當年放過軒轅秋,皇上不但沒有後悔,反倒覺得這樣最好,至少軒轅家族還有個有本事的,不至於讓軒轅王朝敗落在自己的手裡,讓自己成為軒轅王朝最大的罪人。
軒轅秋的嘴一直抿著,沒有直接拒絕。
是的,他不是軒轅王朝尊貴的世子,卻還是大秦的子民。爺爺去世之後,他一直單獨一個人住在原先認識應燕蓮等人的那個小村子裡,和平寧靜,完全沒有想過要回京摻和那些複雜的陰謀詭計——可是,他是大秦的子民,皇上病重,自己什麼都不做,怎麼都說不過去。
「不管是神醫姜大夫還是軒轅秋世子,皇上說了,身份由你選擇,他不為難你,」北辰傲看著他很認真的說道:「皇上其實是個好皇上,只是因為他當初並不是皇儲候選人,最後是無奈上位的,所以沒有別的國君的狠厲跟毒辣,卻也因為這樣,使得我跟梅以鴻甘願生死為他護住大秦,」
要是皇上是個猜疑過度的國君,相信第一個受不了的就是燕蓮了。她曾經說過,若是戰王府跟護國公主的風頭太盛,引得皇上不悅的話,就讓他放下戰王的身份,跟著她回古泉村種地去。
可是,皇上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在這十幾年裡,對戰王府一直都很信任,甚至在自己提出要軒兒娶海國公主的時候,皇上也是想也沒想的點頭答應,說大秦的和平是他的功勞,能跟海國聯姻,是大秦的福氣。
也因為如此,他才願意走這一趟,就想讓軒轅秋回京,進宮給皇上診治一番。
宮裡的那些御醫雖然好,可是面對皇上的病體,不敢用強藥,只用溫和的藥續命,所以讓皇上半死不活的拖延到現在。軒轅秋的醫術高明,在江南的名氣很大,當年他就見識過了,比於秋雲都要厲害,所以他才想著讓軒轅秋回京給皇上診治一下。
皇上能活著,活的越久,對大秦越有好處。太子,真的太年幼了,完全撐不起整個大秦。
而且,太子沒有上位就想著用親事連攏住戰王府,已經讓燕蓮失望了,他不想讓太子那麼早就上位,畢竟孩子氣的太子成為大秦的皇上,會給大秦帶來更多的滅頂之災。
最後,在北辰傲的說服下,軒轅秋最終還是答應了,但最後要求以神醫姜大夫的身份進宮,不是軒轅秋世子。
對於這一點,北辰傲不反對,反正他的任務就是把人帶回京城就可以。
只是,軒轅秋是讓應皓軒請來救歐陽緒的,現在他的傷勢還不能挪動,連換藥的事情也不能假手於人,所以不能立刻進京。北辰傲也知道,歐陽緒要是出什麼事情,自己的寶貝女兒肯定會哭的昏過去,最後跟軒轅秋商議,在等歐陽緒能挪動回京的時候,他再跟著一起,至於宮裡,他會跟著周旋……。
北辰傲跟軒轅秋商議好之後,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就提了縣令夫人離開了晉縣,最後等到不悔不離得到消息回來的時候,他早就帶著人離開了。
「父王真是的,都不多留一下,」不悔有些怨念的抱怨著。
「你還是小孩子啊,」不離瞥了他一眼之後嘲弄道:「事情都還沒解決掉,再耽擱下去,還不知道大哥的親事會耽誤到什麼時候呢!」
「放心,有你們的父王那果斷的氣勢,人家現在可不敢隨意的鬧事,」東從容見識到了北辰傲的狠辣之後,若有所思的說:「晉縣,也是極其不平靜的,我已經讓上官浩往上報了,相信朝廷很快就會安排人來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東叔叔,」南兒見三哥不出聲了,就望著東從容問道:「小河村後山的那些兵器,你都讓人運送到丹陽城了嗎?」
「是啊,放在晉縣不安全,留在小河村,說不定會給小河村的人帶來危險,」東從容是這麼理解的。
南兒思索了一下後,沉聲說道:「東叔叔,我父王才走,這晉縣不安全,你的人馬大部分調來了這裡,若是有人打探得知兵器是在丹陽城,會怎麼樣?」現在的她,已經有些風聲鶴唳了。
原本臉上露著輕鬆笑容的東從容一聽,立刻面色嚴肅了。而不離跟不悔也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彼此忽略的最為重要的事情。
晉縣亂了,他們這些日子一直在幫著東叔叔跟上官浩,壓根兒了忙的忘記了丹陽城裡的兵器。要是有人趁機把注意打在丹陽城上的話,那事情可就大了。
想到了這裡,所有的人都被驚出了一聲冷汗,想著有些後怕。
「東叔叔,你跟上官叔叔留在晉縣處理這裡的事情,也順便保護南兒,我跟二哥回京,把丹陽城裡的兵器給運送回去,」北辰不悔在嚴肅的時候,可不帶一絲玩笑。
「還是我去吧!?」東從容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有些不放心的說:「你們留在這裡保護上官浩,這押送兵器的事,不如交給我……,」
「得了吧,」北辰不離很是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調侃說:「從我爹打贏了晉國之後,你們這些帶兵打仗的多少年沒有動過筋骨了?若不是我父王來晉縣,你能下的了狠手嗎?你動手的機會還沒有我跟不悔還有南兒去土匪窩動手來的多,所以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們吧,你就安心的留在晉縣幫襯著,等到京城派來信的縣令之後,你在帶人撤出來,」
東從容撇撇嘴,很想硬氣的反駁一下,可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為北辰不離說的很對,他們這些年,安逸了,已經完全忘記了一個軍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二哥,三哥,你們小心一些,最後是悄悄的出城,避免引來太多的關注,」南兒的心思縝密,那是來自於應燕蓮的教導。
她時常告訴南兒,就算身為一個姑娘家,也不要覺得自己沒用,一定要努力的把所有的事情想個遍,有時候,女人的心思更為縝密,往往能解決很多的事情。
從小,娘親就是南兒最為崇拜的人,她知道自己有一個聰明有本事的娘親,知道很多人羨慕嫉妒,可娘親從不在乎,只是守護著她跟父王的感情,所以她知道,自己也該學會娘親的聰明,至少學會不管什麼事情都不要依靠任何人,除非是自己實在解決不了的。
「嗯,南兒真是厲害,」北辰不離伸手揉著南兒的頭髮,誇讚說。
「那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北辰不悔在一邊搗蛋道。
所有的人都用無語的表情看著他,真心被他給打敗了。
北辰傲前腳走,後腳北辰不離跟北辰不悔拿著東從容給的兵符,悄悄的離開得月樓,隱藏在出城的百姓中出城,無聲無息。
只是,天下沒有真正的無聲無息,一出城,他們兩個就遭遇到了追殺,只不過這個可比追殺南兒要複雜的多。要知道,當初南兒跟歐陽緒逃命,是因為手裡沒有幫手,南兒的隱衛都不在身邊,所以才會逃的狼狽。
而南兒不管多麼的厲害,畢竟是個姑娘,殺人這種事情,多了,也是有些心虛的。可是,北辰不悔跟北辰不離卻不一樣,兩個人自小被北辰傲歷練出來,做事狠辣果斷,不管來的多少刺客,他們從沒有過一絲的心軟。
在外,他們一直記得娘親說的: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懲罰,她寧可自己的兒子心狠手辣一些,也不希望他們懦弱心軟,因為一時的心軟,就會出事,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們都好好的,不要出事,不要受傷,那是他們身為人子最該做的。
他們要是受傷,娘親肯定傷心,所以,他們絕對不能有一絲的心軟。
娘親說,當初大哥受傷失蹤,讓她心力交瘁,差點就瘋掉了。經歷過這樣的一次之後,她不希望經歷第二次。
這些年,他們也是努力的做到,不讓娘親哭泣,不讓娘親傷心。
「二哥,他們並不是要殺我們,而是要活捉我們,」北辰不悔在看到原本明明可以下狠手的殺手卻始終避開自己的要害,不禁想到了被父王帶走的那個女人。
相信這些人是覺對沒有膽子從父王手裡搶人的,那是真的在找死。所以,他們把注意落在他們兩兄弟的身上,想活捉了他們好換回那個被抓的女人。
看來,那個女人的身份真的特殊,而且對那些叛亂的人來說,是很重要的。
「那就讓他們試試,」北辰不離邪魅冷笑一聲,嘲弄道。
「我是許久不曾好好動過手了,今天剛好讓本公子試試手,動動渾身快要生鏽的骨頭,」北辰不悔更為桀驁不馴,完全不把那些凌厲的刺客看在眼裡,反倒比那些此刻更為囂張,那語氣里的挑逗跟誇張的笑聲,無不在刺激著那些殺手。
那些殺手平常是不會有什麼表情的,可是遇到這麼兩個囂張的被刺殺的,也是有一回遇到,差點被他們囂張的語氣給氣的吐血。
其實,殺手會被人忌諱,是因為他們手段狠辣,但凡出手,是不折手段,不達目的不罷休。他們以為自己的血煞之氣就能把兩個溫室里長大的公子哥震懾住,完全不需要出全力,就能一舉拿下,卻不料他們身上的殺氣比他們濃烈,更像合格的殺手。
北辰不離跟北辰不悔都相互信任的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彼此,不需要因為的出手,完全拿那些殺手當練手的。他們也知道,若是不把這些殺手解決了,去丹陽城的一路上,不會有安寧的一刻。
他們喜歡被人挑釁,但是太過頻繁了,會讓他們煩躁的。
南兒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兩個哥哥離開晉縣之後,會陷入一系列的追殺之中。此刻的她,陪著歐陽緒說話,覺得這樣的日子格外的寧靜。
她跟娘親一眼,喜歡安逸的日子,不喜歡京城那些人的那種複雜會算計的日子。娘親說,她這輩子最最不會的就是後宅里的那些精心算計,就算她有很多的想法,很多的本事,可是對於用陰暗的心思去猜測別人,她是真心學不會。
甚至,她當著他們兄妹幾個的面跟父王說:若是父王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在愛上別人的時候,放她離開,因為她學不會在不平等的情況下付出跟另外一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那對所有人都不公平。
當初,她懵懂的很,完全不知道娘親話里的意思是什麼,只記得父王很是震怒,說娘親不相信他,生了好幾天的氣,還是娘親用軟言軟語的哄回傲嬌的父王。
其實,從她懂事之後,她就羨慕爹娘過的日子,所以才會拒絕太子的求親。
皇后,或許是整個天下最最尊貴的女人,有著太多讓別人羨慕的東西,卻也是最最悲劇的女人,因為她連恨都無法說出口,否則她就會背負上很多的罵名,甚至連一個皇后都做不了了。
這樣的日子,她連想想都覺得可怕,好在,她有一對不需要賣女兒的父母,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後半輩子該如何過了。
「在想什麼?」歐陽緒見她面露微笑的發著呆,不禁好奇的問。
在之前知道南兒的身份的時候,他心裡是忐忑不安的,就怕戰王爺會看不起自己的出生,會因為不同意南兒跟自己在一起而反對。自從見了戰王之後,知道他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輕視自己,反倒把南兒交給了自己,心情就好的不得了,連帶著讓他的傷勢也好的快,現在能轉動身體了,只要不劇烈就可以。
南兒低頭看著抬頭看著自己的歐陽緒,嘴角帶著笑意,有些甜蜜的說:「好奇怪啊,我原本以為,我是要嫁給太子哥哥的,畢竟他已經跟父王提了好幾次了,連皇后都是這個意思的。可是,娘親不同意,覺得宮裡不適合我,所以堅決的反對,弄的此事僵持不下。我甚至覺得,若是因此得罪了太子跟皇后,會讓父王跟娘親受委屈。甚至,我是想著到江南待一段時間,回京之後,只要太子再一次的提起,自己就會答應進宮,不管是為了爹娘還是為了幾個哥哥……只是,我不曾料到,會在江南與你遇到,還一路經歷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讓我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有些像在做夢!」
既然父王答應把自己交給歐陽緒,那麼就表示他能解決太子那邊的事情,所以自己不需要擔心。
南兒說出的話跟心裡想的完全不同,所以根本不知道歐陽緒現在心裡的震撼。
太子的求親,那就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娘娘——這樣尊貴的身份,她願意割捨嗎?
「南兒,你真的願意跟我去江南嗎?」江南雖好,可他覺得京城才是最好的,所有最好的都往京城送,江南完全比不上京城的一點點。
「你是想反悔嗎?」見他面露猶豫,南兒故作兇悍的質問道。
「呵呵,我怎麼會反悔呢?能娶到你,那是我歐陽緒上輩子做了多少善事,這輩子才能讓戰王同意,你是不知道我心裡到底有多麼的激動跟高興!可是,我是擔心你不習慣江南的日子,尤其是我家的那些事情……,」歐陽緒自然知道自己家的不足,這些事情,爹爹也從未跟任何人遮掩過。
娘說,最恨爹爹的花心,可最愛的,就是爹爹的這份磊落。
「你家的那些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呢?要真的惹了我,我就帶著你回京,讓你爹自己去急死,」南兒好不遮掩自己的想法,巧笑道:「父王肯定很高興我這樣決定的,」
歐陽緒見她說的輕巧,知道她是把這些事情都想過了的,心裡微微放心了一些。
「對了,歐陽緒,我跟你說噢,你趕緊的把傷養好吧,你爹也是要來參加我大哥的親事的,要是看到你還躺著不能動彈,說不定就覺得我連累了你,不要我這個兒媳婦呢!」南兒落落大方的調侃著,沒有一絲的嬌羞。
「他敢在京城那麼放肆,不用你父王,你的三個哥哥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的!」對於這一點,歐陽緒是完全不擔心的。
南兒一聽,立刻額前黑線滿布,望著一臉無所謂的歐陽緒道:「那還是你親爹不?我怎麼覺得你很高興有人為難你親爹呢?」這個不孝的兒子,該打。
「只是為難他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我有什麼好擔心!?」歐陽緒的情緒有些怪怪的,對歐陽安說不上多麼的尊重,語氣里甚至還帶著一絲的責怪。
對於歐陽安所做的事情,南兒是聽娘親抱怨過的,所以不幫襯什麼,只是覺得歐陽緒這樣,對他自身也不好,就開口提議說:「若是你覺得在江南不喜的話,我們就留在京城裡,一年回去一趟就可以了,反正你家姐妹也多,你爹也不寂寞!」
「到時候再說吧,對於我來說,住哪裡都無所謂,只是我爹年紀漸漸大了,江南船廠還需要人支撐著,我離開之後,就沒有能接手打理,那會壞了歐陽家族的百年基業,我就成最大的罪人了!」歐陽緒心裡的矛盾,是可想而知的。
他也知道,南兒是想留在京城的,留在京城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可是,自己身為歐陽家族唯一的傳承者,有該負的責任。
他不能不管歐陽家族其餘的人,就算是自己厭惡的,也要管到底。
南兒看著歐陽緒矛盾重重的樣子,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
「好了,不要亂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眉頭皺的跟個老太婆似的,怎麼看都不舒服,」南兒伸手撫平了他眉宇之間的不越快,笑著說:「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柔弱,我不需要你保護,只能陪著你一起分擔奮鬥跟努力,你明白嗎?我喜歡我爹娘那樣的日子,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直到白髮蒼蒼的時候!」
歐陽緒伸手握住她的手,感動的有些哽咽了。
「南兒,謝謝你!」這一生,自己該如何回報她的不離不棄呢。
「傻,」南兒笑呵呵的下了一句評論,話了一個話題,不再說這些傷感的讓他們都覺得無力的話語。
小河村的村民在幫著官兵把小河村的後山整理清楚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些日子,在弄好所有的事情後,村長才想起來,他們都還沒去感激救命恩人。
「小娘子,村長來了,」郝大娘知道小娘子跟公子在裡面說著悄悄話,但想到村長領著村民走路到縣裡,還帶了好多東西來,就硬著頭皮敲著門,希望小娘子不要責怪。
「村長?」南兒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來人的身份後,就立刻出聲回答說:「郝大娘,你招呼一下,我就出來,」說完之後,看著歐陽緒說:「我去看看,我還得親自跟村長道謝呢,不然上官叔叔也不會知道這件事得!」
這一次,若不是有大哥他們的幫助,肯定會出大事的。
一直心裡有這麼個想法,只是歐陽緒受傷,她也不好隨意的離開,所以才沒有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