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溫大妞記憶中的秘密

  剛出了大門沒幾步，林西月便悄悄塞了個軟軟的玉米面餅子給他，小呆趕忙搖頭道：「月妹妹，我剛吃得飽飽的，不餓呢。」

  「騙人！瞧你這小肚子，癟癟的。」林西月說著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肚皮，小少年的臉蹭地紅了。

  林西月忍不住腹誹，一個十歲的男娃，不過是戳了下他的肚皮，又沒去碰他的關鍵部位，有啥好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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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樣一張精緻的臉，加上自然紅，卻顯得更加秀色可餐了，她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吐沫，同時暗罵自己一聲大色女。

  抓過小呆的手，硬把玉米餅子塞進她手心，看著他一臉感動的模樣，林西月忍不住有些心塞。

  想她一個堂堂的現代白骨精，曾經年薪幾十萬，一年的收入足以供六口人吃二十年沒問題，可現在呢？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家人餓肚子。

  據她所知東啟國開國之初，朝廷原本是分給每戶一百畝地的，按理說即便是稅收總數達到了四成，家家戶戶也都應該豐衣足食才對。

  可是五柳村的人口通過四五代人的繁衍，人均土地擁有量就少得可憐了，再加上近年來土地沙漠化，耕地就更少了。

  像林家這樣三口人有八畝地的還算是中等的，不過現在一下子多了三口人，糧食自然就不夠吃了。

  這年代西北地區小麥畝產平均每畝二百斤，家裡八畝地如果都種小麥，總產量也就一千六百斤，再扣除各種苛捐雜稅四成，只餘九百六十斤糧，剛夠全家三口人果腹。

  因此玉米種植剛開始推廣，林家人就分出了二畝地用來種植玉米。

  並非他們不想多種玉米，只因玉米種植目前只在西北地區普及，還未曾推廣到全國，所以朝廷的稅收是只要白面的，家裡八畝地每年稅收六百多斤小麥，剩下五百多斤小麥只能磨出四百斤白面，剛夠每天一頓麵條的量，餅子饅頭都只能用純玉米面來做了。

  好在玉米產量高，兩畝地就能產一千多斤，若非如此，林家人現在就該揭不開鍋了。

  小呆捏著手裡軟軟的玉米面餅子，心裡暖呼呼的，這是月妹妹親手烙的餅子。

  以前林氏和林大娘烙餅子，面都發得比較干，玉米面本就粗糙，烙出的餅子扎的嗓子疼，但是後來月妹妹用麵糊糊來發麵，烙出的玉米面餅子跟發糕差不多，又暄又軟嚼起來也不費勁，而且烙餅的時候因為面的水分大，還不愛糊，只有一樣不好，這餅子放三天以上就壞了。

  不過月妹妹勤快，隔兩天發一次面，每次烙餅子的時候都要起個大早，天黑乎乎的就開始幹了，看得他很心疼。

  為了讓她不這麼辛苦，他恨不能每天都去林子裡打獵物給家裡換銀子呢，有了銀子就可以買白面，月妹妹就不用老起大早了。

  可惜爹說了，動物也需要時間長大的，如果天天都去打殺，林子裡很快就會沒有獵物可打了。

  除了春天和秋天獵物最多的那段時間才可以連續半個月去打獵，其餘時間必須間隔十天以上才可以進山一次，這也是附近所有獵戶達成的一項共識。

  林西月拉著小呆來到山腳下一片雜亂的巨石旁，七拐八拐地走到兩塊巨大的山石前，這兩塊山石間夾著一條縫隙，縫隙間還塞著幾塊零散的石塊，林西月將石塊取下來，眼前便顯出一條狹窄的縫隙。

  這縫隙真的很窄，頂多有三十公分寬，只能勉強擠進去一個孩子，加上旁邊巨石的遮掩，一般人輕易發現不了。

  「月妹妹，這裡面會不會有危險？」小呆一臉謹慎道。

  「放心好了，安全得很。」林西月眨眨眼道。

  這是她閒來無事細細翻看原主記憶時無意間發現的一個秘密，這地方是溫大妞六歲那年跟著林氏回家給外公過壽時發現的。

  因為前一天林氏被溫秀才他娘給打罵了一頓，溫秀才外出訪友回來後，聽了他娘告狀氣沖衝進屋想要再打林氏一頓時，正巧看到林氏在屋裡洗澡。

  他一時色迷心竅，便撲過去在木盆里做了一回那事兒，做到半中腰想起他娘告的狀，便下手在林氏的軟肉上狠掐了幾把，林氏疼得花容失色，眼淚汪汪地軟語哀求，溫秀才更是被激得來了興致，可著勁兒地折騰了她半夜。

  體會到了這種變態的樂趣，此後溫秀才每次辦那事兒都要掐林氏幾把。

  六歲的溫大妞自然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她只知道她娘受了委屈，被她奶奶和她爹兩個一人白天一人晚上輪番折磨，第二天回外公家祝壽時便氣哼哼地要告狀。

  偏她娘不但不讓她告狀，還狠狠訓斥了她一頓，她氣極了，便一個人跑出來溜達，看到這個縫隙時，想著乾脆鑽進去讓蟲蛇咬死自己算了，免得每天看著她娘受折磨心裡難過。

  結果進去之後，就看到了一片湖和樹林子，西北孩子都是旱鴨子，溫大妞自然不敢下湖去摸魚，但她從小就會爬樹，很快爬到樹上掏了一窩鳥蛋。

  有了鳥蛋，小孩子的那點兒氣早就忘到山背後去了，她便高高興興地帶著鳥蛋回家去了。

  她倒也有心眼兒，不但沒告訴任何人，還特意撿了幾塊大些的石頭把這個縫隙給堵住了，旁人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這個縫隙居然能通到裡面。

  其實她主要是因為自己不住在五柳村，怕五柳村的孩子們知道了這地方，以後鳥蛋就輪不著她來掏了。

  第二年外公過壽的時候，她娘因為臉被白氏給掐腫了，只得藉故身體不舒服，托村一個去五柳村辦事的人給外公帶了一雙她親手做的鞋回去。

  溫大妞因此錯過了再一次掏鳥蛋的機會，但是這件事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一直儲存在她的記憶之中。

  雖然月妹妹說了很安全，但小呆還是堅持走在前面帶路，林西月看著他略顯單薄的細長的少年的背影，心裡感嘆這孩子的赤誠。

  她暗下決心，無論他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只要他一天還這樣對她好，她就會拿他當溫大妞的親哥來對待，幫他謀劃一個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