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隱秘

  「一群廢物！養著你們有什麼用！都給我滾開！」

  眼看著自己的手下被人三兩下便收拾，蠍子精暴跳如雷，哇哇哇哇大叫起來，手中鐵環剛背刀朝著江皓當頭劈下。

  「來得好！」

  也許是因為吸收了蛟龍精的記憶，也許是骨子裡被就有著暴力因子，穿越過來之後，他總有些暴力傾向，剛剛還沒動手便贏了讓他沒能過癮，此時見蠍子精沖了上來，眼睛一亮，拿起兩齒叉便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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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

  叉頭與刀刃撞在一起，預想中的火星撞地球根本沒有發生，兩齒叉在鋼背刀面前，就像是豆腐一般，直接被削掉了一截。

  「哇哈哈哈哈！區區小妖，還敢在本大王面前放肆，給我去死吧！」

  蠍子精猖狂的大笑起來，揮舞著手中大刀，得理不饒人，狀若瘋虎朝著江皓不斷斬去，刀背上的鐵環嘩嘩作響，刀鋒銳利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白光。

  「媽的！果然別人的東西就是不靠譜，關鍵時候還得靠自己！」

  江皓嘴裡罵了一聲，將剩下的半截兩齒叉朝著蠍子精扔了過去，身子朝後退了兩步，伸手朝著虛空攝取，呼地一聲，遠處一道銀光急掠而至，五指箕張握在手中，正是他的寒光亮銀槍。

  前世他看到俠以武犯禁的時候還有些不理解，現在他終於切實體會到武人交鋒時的快感，兵器握在手裡，好像是自己身體延伸出去的一般，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顫慄。

  「妖怪，我們再來！」江皓大喝一聲，手中亮銀槍一抖，如同蛟龍一般朝著蠍子精刺了過去，法力凝結出尺長的青色槍芒，刺眼奪目。

  當！

  槍尖不閃不避的刺在了刀刃之上，發出一聲巨響，槍斧相接，火花亂濺，四下迸散，帶起的罡風剜面生疼。

  「再來！」

  長槍再次刺出，當的一聲響，震得人的耳膜生疼。

  「再來！」

  「再來！」

  …………

  刀刃槍尖不斷碰撞，每次相撞必如焰火般漾出斗大的異芒，法力波紋宛如水滴在了湖面一般，朝著四周一圈圈散開，法力震盪逼得周圍的小妖不斷向後方退去。

  江皓越打越興奮，渾然忘了什麼技巧之說，只一味與蠍子精硬碰硬，他之前的幾次與人交手，不是被對手碾壓就是碾壓對手，只有這次，兩人在力量上差的不多，你來我往可以讓他盡情施展，借對手來不斷熟悉自己的身體。

  蠍子精顯然不這樣認為，表面上看在江浩面前它並沒有落得下風，但暗地裡他的蠍子鉗已經碎了三個了，眼前這妖怪也不知道是修煉出來的，力氣大的嚇人，隔著兵器都能將它的手掌震傷。

  又拼命擋了兩下，蠍子精支撐不下去了，趁著兵器交鋒的空擋，身子一縱，尾巴一甩，朝著江皓扎了過來。

  「這麼快就要用倒馬毒樁了嗎？看來是堅持不住了啊！」

  與蠍子交手，怎麼可能不防著他的蠍尾針，江皓早就做好了準備，右手一抖，槍槍尖上青色光芒閃爍，嗤嗤作響，準確無比的刺在了那毒刺之上。

  錚！

  槍尖與蠍尾撞在一起，竟發出一陣金石相撞的聲音，一股大力從槍身上傳來，這倒馬毒樁的力道比蠍子精本身的力氣還大，也行好江皓早做好了準備，否則就算刺中也不見得能把這蠍尾撞開。

  「夫人救我！」蠍子精一招失手，驚慌失措尖叫起來。

  江皓占了先機，自然不可能放過機會，凌空躍起撲下，手中亮銀槍朝著蠍子的心口刺去，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蛇精的聲音：「如意如意，隨我心意，快快顯靈！」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詭異的妖風從如意上颳起，朝著江皓吹了過來。

  不好！

  江皓心中一驚，想要躲閃但已經來不及了。

  妖風吹在身上，只覺透骨冰寒，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便被凍在了一個巨大的冰塊里。

  「夫人這如意果然是好法寶！任這妖怪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是夫人對手！」蠍子精鬆了口氣，看著冰塊里的江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蛇精也是面帶得色，笑得分外嫵媚：「我這如意法寶，最是神妙不過。別說是這野妖怪，就算是葫蘆娃來了，也是手到擒來！」

  「那是自然，我們在葫蘆山里受苦千年，不就是為了這些寶物。夫人你這如意和青蛇的百寶錦囊，那可都是了不得的寶貝，等我們抓了那葫蘆娃，再煉成……」

  「大王，還不住口！這種事情怎麼能在這裡亂說！」

  「夫人，也太過小心……」

  「大王！」

  蠍子精話還待再說些什麼，但看見蛇精一瞪眼，半截話又塞回了肚子裡，他素來懼內，不敢再說什麼，岔開了話題：「好好好，不說這些，我先去把這野妖怪扒了皮抽了筋，然後塞上稻草立在這山頭，看看以後還有誰敢來我們這裡鬧事！」

  從地上拿起那鐵環剛背刀，只看了一眼，蠍子精便是一陣心疼，剛剛刀刃與槍尖相撞的地方一塊豆子大小的缺口，看著江皓，忍不住罵道：「該死的混蛋，我一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還沒說完，便見那冰塊一陣抖動，裂痕從江皓手腕處龜裂開來，伴隨著咔擦咔擦的細碎聲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冰塊。

  「不好，他要出來了！」蠍子精一驚，大叫起來。

  蛇精也是一陣驚慌，忙拿出如意，正要念動口訣，便見冰塊中的江皓用力一掙，嘭的一聲冰塊迸裂四散，破碎的冰晶滿地皆是。

  半空里颳起一陣旋風，呼的一聲響亮，走石揚沙，端的兇惡。

  待風聲暫息，眼前已經不見了江皓的蹤影。

  ……

  ……

  駕著一陣妖風，從蛇精的眼皮子底下逃脫之後，江皓並沒有走遠，在附近找了個山嶺便落下了雲頭，剛剛與這些妖怪們交完手，他對妖怪們的實力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這蛇精與蠍子精修為境界與他仿佛，應該都是煉神返虛境界，但他是蛟龍成精，單純在實力上要比這兩個妖怪強上許多。

  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如意了，這玉如意的威力的確不凡，吹出來的寒風瞬間便可以將人凍住，而且堅固無比，哪怕是他想要掙脫開也極其不容易，不過，這玉如意可施展起來需要時間念動法訣，他只要抓住機會一擊致命，不讓蛇精用出來就可以了。

  他已經有了自己一個人斬（sha）妖（ren）除（duo）魔（bao）的打算。

  江皓也不心急，抖了抖身上殘留的冰屑，把手往口袋裡一伸，把蜈蚣精放了出來。

  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他對那法天象地神通可是眼熱的很！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蜈蚣精在地上一滾變成人形，全身上下鐵青一片，沾滿了冰晶，顯然是被殃及池魚，凍的不輕，四肢僵硬，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江皓右手一揮，一道青光籠罩在蜈蚣精的身上，光華流轉，將他身上的陰寒之氣排了出去：「乖乖將法天象地的修煉方法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若是敢耍什麼花招，嗯……」左右看了看，終於找到了下手的對象，拿了一塊石頭，一巴掌拍了下去，石頭一瞬間碎成了粉屑：「這就是你的下場！」

  江皓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覺得有些不妥，自己這威脅方式怎麼看都像是地痞流氓水準的，實在是有失身份，正想再找個仙風道骨的法子，但回頭一看，蜈蚣精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大王饒命啊！大王饒命啊！」蜈蚣精跪在地上腦袋如同搗蒜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淚，哭道：「小的、小的雖然使會法天象地神通，是真的不知道法天象地是怎麼修煉的啊！」

  「不知道怎麼修煉？」江皓一愣，顯然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小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修煉的，當時……」蜈蚣生怕惹怒了江皓，嘴巴像竹筒倒豆子般說了起來。

  在這蜈蚣精剛剛開始修煉，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萌新的時候，它曾誤闖入了葫蘆山的深處一處上古遺蹟。

  根據蜈蚣精描述的，那遺蹟裡面刻滿了各種各樣的古樸的符文，還伴隨有陣陣大道之音，它在裡面暈暈乎乎呆了有半年時間，莫名其妙的便學會了法天象地。

  但它的機緣也就僅止於此了，在修煉會法天象地之後，它便覺得頭昏腦漲堅持不下來，最後只得倉皇逃了出去。等到日後他的修為有所提高的時候，想再去找那處上古遺蹟，便再也找不到了。

  「葫蘆山裡的上古遺蹟？」江皓有些驚訝，上下打量著蜈蚣精，看它的神色不像是在說謊。

  「對！」蜈蚣精點了點頭，無比肯定說道：「就是葫蘆山裡面的。那裡面除了這些之後，還有不少的法寶，不過我當時法力太低，沒有能力拿走。對了，夫人的玉如意當年也在裡面。」

  蛇精的法寶竟然是在葫蘆山里得到的！

  江皓更驚訝了，追問道：「除了這如意之外呢，還有什麼？」

  「嗯……還有一個彩色的布袋子、一個發光的種子，還有什麼，我記不清了……」蜈蚣精撓撓頭，想了半天，也沒再說出個所以然來。

  百寶錦囊！葫蘆籽！

  江皓心頭一震，暗暗思忖道：「這麼看來，蜈蚣精當初闖進去的上古遺蹟就是葫蘆山的山神洞了。妖怪們的法寶是從山神洞裡得到的，葫蘆娃們的神通在山神洞裡有記載，老爺爺的葫蘆籽、七色蓮花也都是從山神洞得到的，這山神究竟是什麼路數？怎麼感覺所有的一切都跟他脫不開關係。」

  「除了我，這件事還有誰知道？」江皓盯著蜈蚣精，問道：

  「有，穿山甲也知道。有一次我喝醉酒，不小心把這事說給了穿山甲。」蜈蚣精一臉懊悔，恨恨道：「我就是無意一說，結果那個混帳東西拼了命的在這葫蘆山打洞，最後把大、蛇精和蠍子精放了出來，害的我們都被種下攝心咒，生死都操控在別人手裡。」

  蜈蚣精口中的「我們」，指的是除蠍子精、蛇精之外的所有妖怪，包括蜘蛛精、赤背蛤蟆精、螳螂精、蝙蝠精、穿山甲以及那一眾小妖。

  在蛇精和蠍子精從葫蘆山下出來之前，它們幾個都是這葫蘆山附近的妖王，各自占領著一座山頭，時不時的還會因為爭搶地盤發生爭鬥，幾個妖怪里它憑藉著法天象地實力最強，穿山甲孤身一人實力最弱。

  一次不經意間，它將自己當年的機緣告訴了穿山甲，結果穿山甲也想去找遺蹟學上一門神通，結果沒想到竟是打穿了葫蘆山，放出了蛇精和蠍子精。

  妖怪之間從來都是強者為王，蛇精和蠍子精逃出來之後，便將他們這些妖王全部收到麾下，還種下了攝心咒操控它們的生死。

  葫蘆山、上古遺蹟、神通、法寶、護法山神……

  將這一切串聯在一起的時候，江皓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這葫蘆山並不是天神專門用來鎮壓妖怪們，而是給葫蘆娃修煉準備的道場，包括玉如意、百寶錦囊、神通法術其實都是給葫蘆娃們準備的。

  只不過，萬年前蛇精和蠍子精不知道從何處得知了這葫蘆山的事情，圖謀不軌，才會被鎮壓在了葫蘆山下日日烈火灼燒，直到前些日子穿山甲打穿了葫蘆山，兩隻妖精才逃出來。

  當然，這只是江皓的猜測，是對是錯還有待商榷。

  「大王，小的可以走了嗎？」蜈蚣精瞪著一雙黃豆大的小眼睛，眼巴巴的看著江皓。

  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差點讓江皓以為自己成了那個搖著尾巴的灰太狼，眼前就是一隻懶洋……啊呸，是丑洋洋。

  長得這麼丑，還想出去嚇人！

  「當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