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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雷厲風行

2024-05-18 20:51:36 作者: 一季流殤

  事實證明,舒河這個人,不但擅長領兵打仗,對於查案子這種文官才擅長的東西,居然也毫不含糊。

  僅兩天時間,在簡單地詢問了甘寧巡撫的為官作風之後,不但單槍匹馬闖入巡撫衙門撈出了卞州知府範文卓,甚至毫不手軟地命人拿下了雄赳赳氣昂昂的甘寧巡撫王昌平,大將軍令一出,巡撫衙門所有人嚇得魂飛魄散。

  舒河行事,只要不犯了自家主子的規矩,向來但憑自己高興而不忌任何手段,雷厲風行的一番審問之後,所有真相幾乎瞬間浮於水面。

  一道規規矩矩的摺子很快遞到了謝長亭手裡。

  一件看起來簡單的水患,卻牽扯出了幕後不為人知的內幕,幾欲惹得舒河大怒。

  發下將軍令,迅速調動各處離得最近的軍隊兵馬,控制住了蒼月各地數十位手中掌控百姓生計的黑心官員。

  很長的一道摺子,上面所附所有涉案人員的名單,以及他們幕後的主使。

  已經審問了超過三名以上的官員,並且成功取得了他們的口供,眾口一詞,矛頭皆指向一人——

  

  一位已經卸了官卻並未隱退,甚至還在暗中企圖控制朝廷風向的前朝官員。

  正如謝長亭事前所猜測的一般,卞州水患系人為,目的只是為了製造一個卞州百姓可以免除賦稅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卻不僅僅是如此簡單就算了。

  朝廷可以下令免除卞州的賦稅,然而,時任卞州直屬上司的甘寧巡撫王昌平卻不會如此仁慈,該征的稅,該繳的糧,還是得一文不少地全數繳納。

  如此一來,莊稼俱毀,沒有半點穀米收入的百姓們,將徹底陷入滅頂之災,所繳納的糧食,全數裝入甘寧巡撫王昌平的私人腰包——

  這還並不是事情的真正起因,和他們想要達到的真正目的。

  「他們這麼做,不過是因為聽了某人的指使,而這些稅糧,則是他們應得的好處而已。」

  貪官勾結,官官相互。

  只卞州一處,或許還不足以引起震動,然而倘若蒼月各地皆是這樣類似的狀況,因各種各樣的理由,百姓交不出稅糧,官員上報朝廷,請求皇上聖裁,最終頭疼的,定然是皇上。

  若只是一州一城,那未免太過容易,情況再嚴重,也就是國庫撥款賑災而已。而若各地皆發生了類似的事情,只怕即將動搖國本。

  若再嚴重一點,各地災民對朝廷失望,憤而群起造反,即便皇上手底下軍隊強悍,可以輕輕鬆鬆便將犯上作亂的平民鎮壓下去,對於國家對於朝廷來說,也絕對是一件大傷元氣之事。

  法不責眾——哪怕心裡無比清楚,究竟是真的天災,還是有心人的刻意所為。

  以上便是這位幕後主使者一廂情願自以為是的想法,他以為,官官相護,掩蓋事實真相,便可蒙蔽天聽,以達到自己足不出戶卻可輕鬆控制朝政的目的。

  也讓當今皇上看清楚,這蒼月皇朝,並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這份心思確實是夠縝密,也夠歹毒。」謝長亭嘴角輕挑,似揚非揚的弧度透著些許讓人膽戰心驚的冷意,「只要挑起了朝廷與百姓之間的敵視與仇恨,偌大的天下便可以不戰而亡,瞬間自毀。」

  百花齊放,芳香濃郁,秋風涼爽,舒適宜人。

  蘇末懶懶地動了下身子,嘴角輕勾,笑意懾人,「但是,他犯了很多人都會犯的三個最大的錯誤。」

  謝長亭沒說話,蒼昊負手立在欄杆出,淡淡看著御花園裡滿目美景,也沒有說話。

  「第一,他低估了皇上的本事,和脾氣。」

  「第二,他低估了丞相的能力,和脾氣。」

  「第三,他低估了舒河的本事,和脾氣。」

  三個「低估」,其實卻是這位幕後老爺的疏忽,也是他的自負之處,註定了他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蒼昊之所以是蒼昊,便是他總是在不好的事情方出現苗頭之際,就能準確無誤地預知到對手下一步的計劃。

  所以,什麼驚慌失措,什麼束手無策,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而謝長亭之所以是謝長亭,便是可以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裡,準確地鎖定目標,對於所有愚蠢的敢算計著蒼昊的人——不管對方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他都絕不可能會手軟地放過。

  舒河呢,性子雖不算狠辣,但很可惜,對自家主子的忠心,早已超越了一切,為此毀滅所有意圖不軌之人,哪怕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

  雷厲風行,這才是所謂的雷厲風行……也是謝長亭派舒河前去查案的最主要的原因。

  若派去的是其他官員,縱然凜然無私,盡忠職守,也斷然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

  謝長亭要的,就是舒河向來不按規矩辦事的無厘頭性格,在某些時候,這一點往往能達到比預期中更讓人滿意的效果。

  「事情的所有內幕已經查得清清楚楚,名單上涉及的官員不在少數,皆是司空晟在位其間暗中培植的勢力,也有一部分是他的門生,下至各州知府,上至總督、巡撫大員,各處都有他的勢力,所以他才敢有恃無恐地在帝都里充當土皇帝。」謝長亭嘴角微微揚起幾不可察的弧度,似笑非笑,似嘲非嘲,「雖然各方官員品級都不算太高,但勝在用得方便,各地稅收是國庫最主要的收入來源,他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要掌控國庫,繼而控制六部。這樣一來,就算重回不了朝堂,也讓皇上不得不顧忌他三分。」

  而身在帝都的監察御史,居然也同樣是屬於司空晟的人。

  「還是那句話,心思是夠縝密的,手下掌控的勢力也的確不小,難怪上次雲陽生辰時他那個嫡長孫敢肆無忌憚地威脅本姑娘。」

  蘇末嘆了口氣,「說來也真沒意思,這宮裡的日子已經夠無聊了,好不容易遇上這隻自己送上門來的耗子,連戲耍一下都沒來得及,就被長亭你一鍋端了,委實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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