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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校場立威(三)

2024-05-18 20:32:36 作者: 一季流殤

  「看得還過癮嗎?」站在九級台階上,蘇末星目微眯,似笑非笑,涼涼看著亭內主從三人。

  南雲南風噤若寒蟬,自是不敢搭腔,一個勁地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保持再恭謹不過的侍衛之責。

  主子看上的女人實在不一般,見識了她的本事和手段,沒有人在面對她時還能保持輕鬆平常的心態。

  蒼昊笑嘆:「你這一手,成功震懾住了所有的人,足以叫他們刻骨銘心,永生不敢忘卻。」

  蘇末揚眉:「你心疼了?」

  

  蒼昊道:「嗯,本王既心疼又生氣,氣你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個女人強勢到很容易叫人忽略她受傷的事實。

  蘇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淡淡道:「死不了。」說罷,朝南雲招了招手:「去給我拿點止血的傷藥。」

  「呃,主子不需要傳楚大夫過來包紮一下,或者……直接回梅園休息?」南雲愕然,這麼重的傷,是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的吧。

  紫衣騎再不濟,一劍下去也絕對不會是輕傷。

  蘇末睨了他一眼,淡冷道:「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南雲臉色一白:「屬下不敢。」飛速退下。

  蘇末盯著他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瞧一眼那邊身姿站得筆直視線卻越垂越低的南風,目光調回蒼昊如玉俊美的臉上,微一挑眉:「我很可怕?」

  蒼昊面不改色搖頭:「不會。」伸手將她拉進涼亭內,推到桌邊坐下,才又淡淡道:「只是他們還不習慣。」

  南風只敢在心裡嘀咕,這樣的女主子,只怕很少人能習慣。

  動作輕柔撕開她胳膊和腰間的衣襟,瞥見深可見骨的傷口,蒼昊修眉微蹙,「你沒有痛覺?」這麼深的傷口,怪不得一直血流不止。

  瞧她跟沒事人一樣的表情,若不是因失血太多臉色略顯蒼白,誰會看出她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

  「我是人,不是機器,怎麼會沒有痛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即轉開眼看著校場之上,語氣太過無所謂:「唔,只是早已習慣了罷了。」蘇末壓根沒發覺自己剛才一剎那太過情緒化的表情。

  眼神犀利的蒼昊卻沒錯過,鳳眸快速閃過一絲晶亮的光芒。

  如此近乎孩子氣的表情,這代表,她已在不知不覺中交付出信任了嗎?

  其實蒼昊此時還不大明白,蘇末雖然冷心冷情,但只要認定了一個人,就會全然付出真心,不會無聊到再去刻意表現什麼疏離懷疑等負面情緒。

  唇角勾起欣悅笑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蒼昊眸中笑意更濃:「你可別告訴我,受了如此重的傷不去包紮,只是為了想留在這裡看他們挨打。」

  蘇末想也沒想,直接點頭:「不錯。」

  那邊南風嘴角一抽,再一次只敢在心裡嘀咕:末主子您是不是有虐待傾向啊……

  涼亭下,五個人同樣一字沒落聽到了蒼昊和蘇末的對話,身軀跪得筆直,眉眼卻也是忍不住不停抽動。

  很快便有五名執刑的士兵走上前來,每人手執一根手臂粗的刑杖,同時跪地對著上面的蒼昊和蘇末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然後起身,各自對舒桐幾人道:「屬下得罪了。」

  掄起刑杖剛要動手,舒河喊道:「請等一下。」

  那士兵不敢違抗,停下動作問:「將軍?」

  舒河對著他笑笑,示意他別緊張:「讓我先脫不了戰袍。」

  那士兵看他解衣的動作,茫然不解:「將軍,夫人沒說必須除了衣服行刑。」

  脊杖比臀杖重得多,雖然一件薄薄的衣服減輕不了多少疼痛,但總比裸露脊背要好上太多。

  「你懂個屁……」舒河沒好氣,暗自嘀咕,「你不知道本將軍這件戰袍可是稀世珍寶,價值連城,世間僅此一件,萬一毀壞了或是髒污了你賠得起嗎?」

  解了披風,脫了戰袍,直到上身只剩一件白色中衣,舒河才道:「好了,動手吧。」

  蒼昊手下最為得力的五位公子同時受罰杖責,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場面看起來頗為壯觀,刑杖一下下毫不留情擊上脊背,不大一會兒,便衣破見血。

  蘇末以手支頷,懶懶地看著下面五個傢伙痛得臉色發白額冒冷汗卻很有骨氣地一聲不吭,心頭冒出幾顆惡劣因子,玩心頓起,涼涼一笑,道:「十四,還受得住嗎?」

  十四疼得呲牙咧嘴,聞言臉色一苦,不由得把哀怨的目光投向蘇末,蘇末不痛不癢,回以一記魅惑淺笑。

  當著兩位主子的面,執刑的士兵不敢手下留情,每一下都打得是結結實實,幾人只有咬牙硬撐的份。

  「今天才知道,為什麼人人都渴望登上權力巔峰……」蘇末單手托著下巴,笑得那叫一個妖嬈嫵媚,直把身後的南風看得頭皮發麻,「……那是因為掌握生殺大權的滋味實在是太美妙了,誰敢冒犯,或者看誰不順眼就可隨意處置了,最重要的是……被處置的人啊,還一聲不敢吭。」微頓了一下,道:「你說是嗎,墨離?」

  墨離疼得蒼白的臉色微微一僵,垂眼望著地面,任由刑杖一下下重重落到後背,帶起一片血跡,卻一聲不吭,繼續保持沉默。

  蘇末本也沒期望他回應,所以並不以為意,淺淺一笑,又道:「剛才有人說要幫他的主人挑成千上萬個漂亮女子,不知什麼時候能送過來啊舒河?」

  舒河神情也是瞬間僵住:「沒、沒有……」

  「沒有?」蘇末揚眉,「那可真是遺憾,本姑娘正無聊呢,也沒人可以拿來練練手。」

  成千上萬個女子……拿來練練手……?

  她是想來個另類的辣手摧花?

  「唔,溫潤如玉的月蕭公子……」蘇末一臉痛心惋惜,「你說你沒事跟他們一起湊什麼熱鬧?這麼粗的刑杖打在身上,可真叫人心疼……」

  南風一臉黑線,蒼昊也是嘴角一抽,對這個奇特女子難得的惡趣味無奈低嘆。

  月蕭溫潤的容顏此時只見到慘白一片,晶瑩的汗珠順著額頭一顆顆滑落,聞言道:「犯了錯……便該受罰,末主子無需,為月蕭心疼……」溫文的聲音聽來有些不穩。

  事實證明,再怎麼甘之如飴地領罰,刑杖打在身上身上的疼痛依舊不會減少一分。

  蘇末視線轉向最左邊的舒桐,未及開口,舒桐便抬眼望了過來,俊逸沉穩的面上雖同樣冷汗涔涔,墨黑的眸底卻是最真實的感激,沒等蘇末說話,便低聲道:「末主子的恩情,舒桐沒齒難忘,只要末主子不背叛主人,舒桐今生願給末主子為奴為婢,效犬馬之勞。」

  依舒桐的身份,這已然是一句份量不輕的承諾,代表了他已從心底真正認可了蘇末這個主子,他的認可幾乎代表了其他人同樣的認可,蘇末輕哼了一聲,「本姑娘喜歡馴服,卻並沒有嗜好去折辱一個頂天立地的昂藏男兒,為奴為婢?等什麼時候你變成女人了,本姑娘會考慮。」

  若不是身上實在疼得厲害,說不準一個個都會很給面子地笑出聲來,不過滿臉的冷汗和慘白的臉色,讓他們只能把所有心神用到對抗疼痛上去。

  南雲拿了傷藥回來,見到幾人的慘狀,靜靜把藥放在桌上,退到一旁與南風並肩站立,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能把自己隱身了。

  蘇末拿起藥,一股腦倒在傷口處,涼涼看了一眼蒼昊,道:「不好意思,這件價值十萬兩的衣服就這麼悔了。」

  「無妨。」蒼昊淡淡一笑,「南雲,通知霽月山莊的管事,三日內趕製十套衣服送過來,料子兩件用紫綃紗,兩件天蠶絲,兩件雪紡,其他的讓他自己看著辦,全部要紫色,款式就比照這件做吧,另外挑兩套首飾送過來……」

  「等等。」蘇末打斷他,「什麼首飾?我不需要。還有,這麼累贅的衣服有兩套就夠了,做那麼多做什麼?想要用多幾個十萬兩把我套得更牢些?無需如此。嗯……你有自己的服裝設計廠?」

  「嗯?服裝設計?」蒼昊挑眉,「什麼意思?」

  蘇末難得一愣,才想起服裝設計是現代名詞,思索片刻,道:「就是……製衣坊…?「她不確定是不是該這麼叫。

  蒼昊瞭然,點了點頭。

  「南雲,等一下把我剛來這裡時穿的那套黑色皮衣皮褲拿去,看能不能照著做兩套出來。」

  去了毛的皮質衣服,古代貌似還沒有,不過有現成的樣品,能不能想出辦法來,就看他們的腦袋夠不夠聰明了。

  「其他的就別費心了……嗯,折騰了這么半天,我也餓了,」看看日頭,已快接近中午,「剛好回去吃飯休息……看情形,本來預定今天的行程該是取消了?」

  蒼昊點頭道:「本打算今日午時啟程,不過無妨,時間很充裕。你這一身的傷也不適合趕路。」

  蘇末起身,看向他:「陪我一起?」

  蒼昊笑:「榮幸。」

  蘇末道:「南雲,三十杖打完了就讓他們全部散了吧,回去讓楚寒給他們上藥。」

  「是。」

  蒼昊隨手丟給南風一塊令牌,「安排所有人退回峰迴谷,受傷的著人照料,所有人休息一天。」

  南風躬身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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