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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太子即位,可有異議

2024-04-29 07:37:47 作者: 蘇清黎

  「天子故而太子繼位,名正言順!本殿不知你們還在等待什麼!若是到明早,還是想不開,你們便永遠都不必出去了。」

  眉眼狠戾,夏瑞景扔下這麼一句,轉身離去。

  門口,府軍五營的統領魏如風正守著。

  夏瑞景看了他一眼,聲音陰鷙:「明早之前,一個都不許放出去。」

  魏如風:「是。」

  夏瑞景招來小武子,二人預備朝禮部的辦事處去,瞧瞧宣帝的喪事安排並……夏瑞景的繼位事宜準備得如何。

  禮部尚書趙昆予是個牆頭草,亦不多想,誰風頭大便往哪邊倒。故而當夏瑞景私下找上他的時候,他當即表示:殿下是否需要確認一下登基的流程?

  整個皇宮燈火通明,光影之中處處遍布巡防的金吾衛與禁軍。

  正要轉入一道宮門,後頭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殿下!殿下!」

  

  聞聲,夏瑞景停下腳步。「怎麼?」

  小太監氣喘吁吁地,「殿下,田大人有急事欲向您稟報,人此時正在太和門等著!」

  太和門處,田慶豐被初春的夜風吹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麼就跑了?為什麼全都被藥暈了?竟然連去向都不知!

  想到夏瑞景可能有的反應,他又急又慌,來回踱步轉圈。

  「怎麼回事?」

  「啊!」田慶豐慌了神,沒有注意到夏瑞景已經來了,被他的聲音突然嚇了一跳。

  他不說話,夏瑞景便深深皺起了眉,冷冷的盯著他。

  「殿下……寧芳籬她、」

  「她怎麼了?」夏瑞景表情一變,口氣都變得緊張。

  田慶豐吐了口氣,「她越獄了!」

  「天牢里的看守都被下了蒙汗藥,不省人事;寧芳籬不知所蹤,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跑了?」夏瑞景聽罷,聲調揚高,「你不是派人守在了天牢里?裡頭根本不可能有她的人,她被抓時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就這麼跑了?」

  說到最後,變成了苛責。

  田慶豐心虛地低下了頭,「確實,天牢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她從裡面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逃出去的。」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派人出去找了沒有!」

  夏瑞景漸有些暴虐。

  恰是不巧,這時候一個小太監領著一婢女尋摸過來,那婢女手上還拿著一個食盒。

  婢女走上前,那小太監還沒說話。夏瑞景餘光便瞥過來,隨後甩手掀翻了那食盒。

  「滾!」

  「啪」的一聲,食盒裡的東西散了一地。婢女順著慣性跪下,整個人嚇到說不出話。

  小太監亦然。

  這兩人呆跪不動,夏瑞景更是不滿,吩咐一旁的侍衛:「拖下去,各打四十大板!」

  眼看夏瑞景要發作,田慶豐生怕自己倒霉,趕緊說出自己的猜測:「殿下,僅憑寧芳籬一人,是絕對不可能給那麼多人下藥並逃出天牢的,卑職懷疑另有同夥。卑職來的路上已經吩咐人去寧王府搜查了。」

  寧王府?夏瑞景滾陷入沉思。

  是寧芳籬自己的人嗎?

  可是他已經全面封鎖了宮中的消息,宮外的人怎麼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寧芳籬在牢房裡也沒辦法透露消息出去,她的人又怎麼穿過層層布防將她帶走呢?

  若不是她的人,還有可能是誰?

  腦弦一跳,那個人名瞬間就浮上唇角。

  「夏瑾時!」

  除了這個人,寧芳籬幾乎沒有可能跟其他任何人走的。

  這個認知讓夏瑞景恨得咬牙切齒。

  田慶豐懵然,「什麼?」

  突然提起夏瑾時做什麼?

  夏瑞景沒有搭理他,只是拔腿便往乾清殿去。

  雖然咬定夏瑾時沒有可能出這個殿門,但是夏瑞景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田慶豐只能一頭霧水地跟上去。

  似一陣疾風掠到,夏瑞景在守衛們問好之前一把推開了大殿地門。

  裡頭的兩個人俱是一驚。

  李渝匆匆往外走,沒幾步便正撞上了氣勢洶洶的夏瑞景。

  「夏瑾時呢?」

  李渝強撐鎮定,「齊王殿下已經歇下了。」

  若不是這句話,夏瑞景就信了他。

  「他還能睡得著?」

  話落,一把推開李渝,夏瑞景朝裡面走去。

  裡頭的高子寒,聽見是他的聲音,便知道這一關是過不去了。索性找了個凳子,老神在在地坐等著。

  昏幽的燭光下,夏瑞景仍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不是夏瑾時。

  「是你?你怎麼進來的?夏瑾時呢?」

  高子寒笑吟吟望著他,胡說八道:「我說我是一覺睡醒了就在這兒了,你信麼?」

  夏瑞景捏緊了拳頭,追問:「是不是你混進來,然後換了他出去的?什麼時候出去的?!」

  夏瑞景不曾聽聞皇家秘道的事,這是他一瞬間想到的最大的可能。

  高子寒不緊不慢:「你問了我這麼多,公平些,我也問你個問題。你怎的突然想到找夏瑾時了?」

  顯而易見,在高子寒這裡,並不能得到有用的線索。

  夏瑞景臉色一寒,對田慶豐吩咐道:「加大封鎖,找,全城給我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

  高子寒眸子一閃,猜到就是夏瑾時和寧芳籬兩個人。

  夏瑾時直接劫獄了?怪不得要找到這兒來。

  「至於你——」夏瑞景猛地扭過頭,眼神噬人,「他既替了夏瑾時,便也替他遭遭罪吧!押下去!」

  「李渝也一起押下去!」

  侍衛們將二人押下去之後,夏瑞景又讓田慶豐去「請」養心殿一群肱骨之臣過來。

  半刻鐘之後,一大圈禁衛趕著一群驚疑不定的大臣們過來了。他們立在階下,或疲憊、或憤怒、或惶恐地抬頭朝上看。

  夏瑞景俯視他們,掃了一圈,不見太尉。問魏如風:「太尉呢?」

  魏如風答:「太尉身子不適,先行回府了。」

  聞言,夏瑞景俊臉一沉。

  太尉並不歸順於他,而他目前也並不能將太尉如何,只能由得他去。

  定了定神,夏瑞景高聲道:「齊王夏瑾時突然畏罪潛逃,如今不知所蹤。」

  「現今陛下駕崩,朝綱不振,國體難興,宮內宮外更是一派亂象。本殿身為太子,當繼天命,嗣承帝位,匡扶社稷。諸位可有異議?」

  話落下去有一會,不得半點回應。

  夏瑞景冷笑,「你們其中還有人等著誰?等著不知所蹤的齊王?他現在便是逃出了京城也未可知!」

  這話意思,基本就是說他們不可能再看見夏瑾時了。

  而夏瑞景,也確實不會再讓他回來了。

  田慶豐眼眸轉了轉,而後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魏如風。二人視線對上,而後齊齊躬身行禮,「臣等,並無異議。」

  「臣等無異議。」

  「臣等,無異議!」

  附和的聲音越來越多,直至最後,幾位親王也彎下了他們的腰。

  而寥寥幾個不做反應的人,他們有異議與否也不那麼重要了。

  瞧著他最討厭的幾個硬骨頭,夏瑞景反而更高興了。不服我又如何?最後還是我做了皇帝!

  「既然眾卿皆無異議,那本殿便安排人著手發喪、準備先帝的葬禮;其次便是新帝登基之禮。」

  「禮部尚書何在——」

  與乾清殿前的人聲嚷嚷不同,朱雀門一女子孑然立在春寒的夜風裡。

  「我的侍女呢?」

  「稟太子妃,您的侍女觸怒了殿下,被拉去打板子了。」

  「什麼?!」女子驚愕不已,「我要去找她!」

  禁衛一臉無奈,攔住她的去路,「太子妃,您不能。殿下有命,任何人不得進出。」

  「我也不能?!」

  「任何人……」

  禁衛見眼前女子小臉一垮,瞬間爬滿了落寞與傷心,有些不忍。「太子妃殿下,夜裡風冷,您先回去吧。」

  「太子妃?」女子低聲呢喃著這個稱謂,腦子一木,倏地落下兩行清淚。

  我是太子妃,是他的妻子啊!

  可是我現在都見不到他!他還下令打了我的侍女!

  我哪裡像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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