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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願你我共歡喜

2024-04-29 07:36:00 作者: 蘇清黎

  夜幕降臨,寒氣襲人。

  寧芳笙披著一件銀色貂絨大氅,靜靜地站在門口。

  「您在等齊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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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萍捧著一杯熱茶走上前來,含笑問。

  接過她的茶,寧芳笙沒好意思直接回答是,於是不說話默認了。

  也不知她等了多久了,青萍有些心疼,勸說:「總歸王爺來咱們府跟回家一樣,您跟他倒也不必如此客氣。」

  這話聽著好笑,寧芳笙笑著搖搖頭:「不一樣的。」

  何況今日,他看著宣帝的眼神……總歸也是真的擔心了吧。

  不想跟青萍提這個,寧芳笙就問她:「青茗呢,前兩日不就好了,怎麼不來伺候?」

  本是順口一提,反而把青萍問住了。她猶豫了一下,道:「他想主子跟王爺都是……男人,這事叫他有些接受不來。」

  聽這話,寧芳笙一愣,隨即笑起來。

  「哈哈,那他是不打算來見我了?」

  青萍也笑,「這倒不是,若是王爺可能府里的時候,他便不來見您了。」

  青茗原話:龍陽之好這事吧,說來私底下的也不知多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這事發生在我主子身上,叫我天天看著,這當真不行!怪也怪蕭、不齊王爺,好端端怎麼就把人家主子變成這個樣子呢?實在禍害!

  但他哪裡知道,他主子其實不是個男人呢。

  「哦?」寧芳笙挑眉,「按他的話說,便是他和夏瑾時不能共存了?」

  「既然如此,把他扔出府去便算了,反正他也不伺候我這個主子了。」

  這話自然是開玩笑的,但是青萍卻聽出了深意。眨了眨眼,青萍謹慎地問:「主子,您這是說王爺對您很重要?」

  話落,青萍抬頭,看寧芳笙清艷的側顏。纖長的眼睫輕輕跳了兩下,好像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秀麗的唇已經微微彎起。

  很快,寧芳笙轉過臉,給了一個確定的回答:「是。」

  「他很重要。」她又強調了一遍。

  青萍相信她的話,也相信他們二人在朝堂之上的對立也都是真的。所以,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還有,他們的以後該怎麼辦呢?還是兩個人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有很多話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就在這時候,夏瑾時回來了。

  寧芳笙沒有上前去迎,但從夏瑾時出現時就落在了他身上,眼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

  夏瑾時面色如常,看見寧芳笙的一瞬露出了笑容。

  「在等我?」

  寧芳笙點頭,朝他伸出手。

  夏瑾時接過她的手,順勢就握在掌心。

  「你們方才在這說話呢?」

  「嗯。」

  「說什麼了?」

  寧芳笙笑著搖搖頭,不說話。

  不告訴我?夏瑾時挑了挑眉,轉而看向青萍,「方才說什麼了?可是說我壞話呢?」

  青萍:「自然不是。」

  「那是說什麼?」夏瑾時大有追問到底的架勢。

  寧芳笙無奈,回他:「說青茗呢。青萍,你去叫些熱水。」

  說罷,拉著他的手往屋內走。

  「進去了。」

  夏瑾時順著她往裡走,目光自然不肯放過她。

  「方才你們說的話必然與我有關。」

  寧芳笙:「為什麼?」

  「若是與我無關,我問的時候你就告訴我了。」

  這話,分析有理。寧芳笙便沒搭理。

  「嘖,」夏瑾時定住腳步,拽著她手,「快說。」

  寧芳笙被他拽住,自然也停下。同他對視,就是不想告訴他,於是道:「你猜。」

  夏瑾時有些不滿,險些給她翻個白眼出來。

  寧芳笙便笑:「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說罷,她放開他的手,脫下身上的大氅。

  手裡驀然一空,夏瑾時攥了攥手,心中陡然鬱氣橫生。

  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只是拿黑黝黝的眸子盯著不遠處的人。

  寧芳笙脫了大氅,抬起頭才發現這一幕。

  光線昏昧之處,直挺挺站著一個目光直勾勾的黑影。猛一看,還有些怵人。

  「怎麼了?」

  走過去,她抬頭問他。

  夏瑾時不答話,只是眼珠子動了動。

  「生氣了?」寧芳笙訝然,「不會吧。」

  見他外頭的大衣還沒脫,便抬手欲給他脫下來。手解著男人喉間的系帶,一邊問:「真的生氣了?」

  夏瑾時終於有了動作。

  他低下頭,望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忽然心念一動就把她摟在懷裡。

  他這一抱,寧芳笙整個人幾乎都叫他和他的衣服包住,不屬於自己的心跳響在耳邊。聽著,似乎與往日的不同。

  寧芳笙沒說話,但是抬起手輕拍了拍夏瑾時的背。

  蕭瑾時埋下頭,鼻子在她脖頸間深深嗅了一口。

  莫名其妙的,胸口的鬱氣又散了大半。於是,他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

  這是一個真實的人,即便、即便……她曾騙過他。

  寧芳笙感覺到了什麼,心情變得微妙。

  「還在生我的氣?」她輕聲問。

  「嗯。」蕭瑾時應了一聲。

  當然不是生她的氣,但他沒法給她解釋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緒。

  「那,若是我對宣帝做了什麼,你是不是會更生氣?」

  這話問出來,空氣便有些凝滯。

  蕭瑾時沉默片刻,微微鬆開了她,然後看著她,表情怪異,「你針對他的動作,難道不是早就開始了嗎?」

  什麼叫若是?

  「……」寧芳笙沒想到這一茬。

  「我差點忘了,今天我才發現勤政殿、御書房等地的侍衛都被換了,想來也是你的手筆?」夏瑾時繼續揶揄她。

  所以現在問這個問題就很奇怪。

  寧芳笙頓了一下,眸子眯起,「你怎麼知道?還是說,你也在宮裡安插了不少人?」

  「是啊。」對此夏瑾時大大方方承認了。

  寧芳笙:「嘖。」

  沒想到,他動作還挺快,也挺隱秘。

  夏瑾時捏了捏她的臉頰,道:「所以,這種事有什麼生氣不生氣的。」

  「因為我現在在意你的感受。」

  這句話,倒是打了夏瑾時一個猝不及防。

  「所以,我問你,你在乎宣帝嗎?」

  夏瑾時:「……」

  過了會,他道:「不在乎。」

  說著,撇過臉,好像表現出了對宣帝的不屑。

  寧芳笙看著他的表情卻陷入了沉思。

  她想說抱歉。

  因為從知道宣帝才是造成寧王府父死子亡罪魁禍首的那一刻,她與宣帝就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這件事她絕放不下,但是……

  「這一次,你對我,是假的嗎?」

  夏瑾時兀地問了一句,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靜。

  但他抓著自己手在收攏,以一種小心翼翼而克制的力度。

  「不是,是真的。我心悅於你,見你則歡喜。我不知該如何待你,但願你見我亦歡喜。」

  這兩句話,自然而然從寧芳笙口中跑出來。

  再一次,蕭瑾時愣住。

  旋即,唇角慢慢劃開。

  他垂下頭,額頭同寧芳笙的緊緊貼在一起。

  良久,發出一聲嗟嘆:「歡喜之至。」

  過後又道:「我對他做的好事於你有過之而無不及,你有什麼好顧忌呢?」

  說完全不在乎是假的,只是遠遠不及她罷了。何況,這樣一個陌生的父親,確實沒什麼好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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