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鴻門宴2
2024-04-29 07:26:48
作者: 蘇清黎
許晴柔也注意到那個人,神色有些怔忡,喚了一聲:「笙兒,那是蕭世子麼。」
「嗯,不必理睬。」
落下眼帘,由王府的下人領著朝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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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時不偏不倚就站在正門邊上,任是誰都要從那裡過去,也是要跟他擦肩而過的。
寧芳笙諷王自忠那句話盤桓在他心頭,抬起頭意味不明地凝著她牽著的小表妹。
看了許久,那小姑娘察覺,怯怯地躲到她身後去,而他也得了清清淡淡一個眼神。
嘴角一扯,看見這小表妹就看不下別人了?
什麼眼神?
想到這裡,心一角翻來覆去地顛,蠢蠢欲動要把這句話說出去:本世子這樣的容色竟也不能讓你轉移視線麼?
於是在許櫻走到門口時,只覺得耳邊吹過一陣陰風,說不出的悚然。她抬起頭,不明所以地望了一眼那個源頭——身子一縮,真兇!
可是她也不認識他啊。
真是個怪人。
雖然生得很好看。
看了看蕭瑾時,也悄悄瞥了一眼寧芳笙,耳根子微微發燙。這京中人都有些毛病,果真還是表哥最好,生得好對她好哪裡都好!
終究要擦過去了,寧芳笙的眼睫半垂,微扇了扇。
一隻腳都已跨過門檻,卻還是聽到了一個不該響起的聲音:
「寧太傅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
腳下一頓,莫名其妙地看向那個人。
她當然聽得懂他話里的意思,卻不知他為何這樣說表妹。眉梢轉冷,睨了他一眼,「彼此彼此。」
聽說他最近似乎和壽王家的郡主糾纏上了。
嘖,那郡主,光是那一天和表妹爭裙子的姿態就讓她大開眼界了。
話落,三人一同從蕭瑾時身邊走過去。
蕭瑾時眸子一凝,看懂了寧芳笙的意有所指。
「呵。」
一聲冷哼。
你是真瞎,本世子不過裝瞎罷了。
這樣的暗中機鋒倒沒有落到旁人眼裡,只是這樣的冷漠情態讓他們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聲:還真是鬧掰了啊。
等蕭瑾時不疾不徐進了男賓所在的院子裡,蕭鄂給了他一個冷眼,「還不快些過來?」
才坐下,蕭鄂先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眼中是說不出的彆扭,而那些彆扭終歸有化成了怒氣。
「你就不能安生幾天?陛下都給你安排了事宜,你就專心做事,何苦招惹這個招惹那個?」
倒不是蕭鄂願意在外頭訓兒子,而是在府里他根本進不了這兒子的院門,根本見不到他的面!
想到這一層,胸腔裡頭的怒火幾乎滾了起來,恨不能在外頭就叱這小子一頓。
蕭瑾時聽了這些,眼皮也未曾掀動,「此話怎講?」
「前頭的寧太傅就不說,你如今不招惹人家很好。可是壽王郡主又是怎麼一回事?」
壽王是皇帝親弟,正是親弟,才不可能有什麼真前程。何況那人最近有些讓他看不懂,不過這麼多年的了解,不大可能是什麼好兆頭。
他自己倒沒事,可別為此牽連了一府的人去!
蕭瑾時深看了一眼蕭鄂,嗤嗤笑了一聲,「郡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自己都記不清了,怎麼國公還曉得?」
「我怎麼不曉得,你……」
蕭鄂才脫口一句,後頭漸啞了聲。
他躲開了蕭瑾時探尋的目光,恨恨道:「你的事,我作為父親知曉怎麼了?有什麼使不得?」
只是不是從他嘴裡知曉,而是派人在他的院中查探得來。
「沒什麼使不得。」
「嗒——」
酒杯被放在案几上,蕭瑾時冷漠地撇過眼,不再說話。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
蕭鄂捏著酒杯,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也轉過臉去。
隔著過道,對面的七皇子看見了父子倆之間的互動,眉微挑。心道:這父子兩個關係這樣不好,舅舅又分明不喜蕭瑾時的,不知道蕭旭一天天還在擔心什麼。
他看到了,高子寒也看到了,只是高子寒幸災樂禍居多。
寧芳笙顧不到這裡,她頻頻推拒別人的請酒,還要擋掉所有試探「流匪」一事的人,再觀察列座人的種種情態,實在是目不暇接。
男賓這裡處處暗潮洶湧,女賓那裡亦熱鬧得很。
許晴柔照顧著許櫻,倒也無意與旁人搭話。她偶爾看一眼主位下第一個位子上的玉敏郡主,料想著壽王妃此刻的模樣。
她原不想來,只是寧芳笙說今日實在有讓她不得不來的戲碼。
想來,是壽王妃與新側妃之間的齟齬罷。
果真,待侍從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過來時,驗證了她的想法。
「壽王到——王妃娘娘到——側妃娘娘到——」
話語裡順序是這麼喊,然而出現在眾人面前,卻是壽王擁著新側妃在前,壽王妃居後。
任誰都能看得出壽王妃鐵青的臉色。
「你在看什麼!還不去你的位置坐下!今日莫要與嫣兒不快,否則待宴席散了,本王有的與你計較!」
聽不見這話,女客們只看到壽王板著臉對壽王妃說了幾句話,而後壽王妃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她們尚來不及琢磨,壽王便留下自己的一個近侍,獨身走了。
近侍幾乎是無視他們的王妃,走到新側妃身邊,小心翼翼地守著——原來是留下他來護著新側妃的,防著誰就很清楚了。
大家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朝壽王妃拋過去。
壽王妃的臉已能刮出墨塊來。
然而新側妃卻在此刻出了聲,柔柔道:「叫大家看了笑話了,只是我身子弱了些,不得不如此。請諸位夫人姑娘都莫拘禮,盡著性子玩罷。」
許晴柔眉骨輕抬。
果真,壽王妃炸了。
「本王妃在這裡,如何有你這賤妾開口說話的份兒!」
一時鴉雀無聲。
新側妃似驚住,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嚇壞了:「姐姐——」
「誰是你的姐姐!」
暴怒的人臉色不可能好看,壽王妃此刻更猙獰如一頭母獸,不堪入目。
侍從皺起了眉,正要開口。
許晴柔悠悠地望過去,順著自家孩子的意開始添堵:「這是做什麼,莫不是本王妃記性不好,記錯了。帖子上分明寫的是側妃相邀舉宴,既她舉宴為主,與王妃又有什麼關係,何苦在這嚇人?」
她未曾站起,一派閒適自若,自有這樣的身份和依仗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