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宮宴

2024-04-29 07:25:19 作者: 蘇清黎

  青萍幫寧芳笙換了一身月白色對襟長袍,在腰間玉帶上佩了一個麒麟玉牌。站遠了一瞧,眉眼如畫,英姿勃發。月中仙,林中精靈,也就不過如此了。

  「這是哪家俊俏公子?」

  寧芳笙摺扇一搖,用其抬起了青萍的下巴,媚眼風流。

  「自是青萍家的。」

  青萍嗔了她一眼,「主子出去了可不能這般招惹人家姑娘。」

  免得一片痴心錯付。

  「呦,自然聽我們家小管家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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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萍笑著搡了她一下。

  正經道:「主子放心,今日宮宴,我會時時跟著王妃,絕不叫王妃受丁點委屈。」

  「嗯。若有人不長眼,你直接叫個宮女找我。」

  月才起,臨近滿月,正是皎潔明亮。

  宣帝說這次宮宴,一是作接風宴,為歸來外臣洗塵;二是作君臣同樂,為受封沐恩者同慶。一到六品都要出席,且需帶上家眷一同進宮。

  寧王府就兩個主子,寧芳笙也只有寧王妃一個家眷。

  今日寧芳笙並非用尋常的太傅車駕,而是按郡王儀制進的宮。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內宮才下車步行。

  眾目睽睽之下,寧芳笙一襲白袍如仙,率先下了車。她自走到後面的車邊,迎了久不露面的寧王妃下來。

  一身正紅色王妃制服,王妃金冠灼灼其華。再看女子容貌,眉眼濃稠綺麗,淡妝之下宛若雙十出頭的少女,儀態萬千,美不勝收。

  京中婦人,對許晴柔的心態可謂複雜。

  當年許家女名冠京城,一時艷絕無雙,後又許了人人傾慕的寧王殿下,誰人羨慕之外沒幾分嫉妒?後遭大難,吃盡了苦頭,才讓人同情之時,獨子卻立了起來,隨君駕,能文能武,許晴柔便成了太傅的母親,一品誥命夫人。

  男女不同席,隨許晴柔找到了外祖許家的老夫人和大夫人,避免忌諱,寧芳笙很快便走了。

  只是她對許晴柔的體貼照顧,卻叫不少女子心生傾慕。

  孫玉雪一眼就看到寧芳笙,見她走了還戀戀不捨。感嘆道,「君子如玉,寧太傅對他母妃也太溫柔了些。」

  身邊丫鬟打趣了一句,「想必成親以後,對夫人更是溫柔如水。」

  不過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孫玉雪的臉卻偷偷染了紅霞。

  寧芳笙入了園子,遠遠瞧見華燈翠屏之下圍了兩個圈子。她也不打算湊過去,才要入席,聽「呦」一聲。

  幾分調戲,幾分揶揄。

  蕭瑾時擋在她面前,將人上下打量一圈,「嘖,太傅與我一黑一白,真是相映成趣呢!」

  寧芳笙:「……」

  抬眼,冷掃了蕭瑾時一眼,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嫌棄地皺了鼻子,「夜裡不像是黑白無常麼?」

  還趣個鬼。

  輪到蕭瑾時啞然:「……」

  「哼」了一聲,寧芳笙拂袖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蕭瑾時看著她的背影,低笑了一聲。倒是頭一回聽人把自己說成鬼的。

  隨後跟上去。

  不知是緣是孽,恰恰寧芳笙的下首就是定國公府,蕭瑾時揚了揚眉,笑眯眯坐下。

  「太傅,可真是巧啊。」

  寧芳笙嘴角一抽,僵硬一笑,「呵呵。」

  宴席尚未開始,各人自是找熟人說話。寧芳笙這才看清了,被當做中心圍著的,正是夏瑞景和定國公二人。

  與其形成鮮明對比有三處,蕭瑾時、寧芳笙占二,另一個就是王自忠了。他拿黑黢黢的眼一直盯著定國公,神色不明。

  「唉,太傅,我以為就我一個人人緣差,原來你也如此啊。」蕭瑾時嘆了一聲,而後拿起一杯酒,敬到寧芳笙面前,「一起喝一杯?」

  寧芳笙直接一個白眼過去。

  青茗嗤道:「我家太傅是別人想套近乎也不行的呢。」

  他一臉傲氣,就差明說沒人理和不理人是不一樣的。

  寧芳笙第一次被人這麼說,心裡倒也稀奇,因著蕭瑾時處處給她添堵,她覺得不回敬似乎對不起自己。

  蕭瑾時正心裡呲著寧芳笙的假清高,卻見對方拿起了酒杯對著自己,咧開嘴就笑了。

  「哈哈哈哈,來,一起喝一杯。」

  嘖,就說是假清高。

  「叮——」

  兩玉杯靠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蕭瑾時一飲而盡,完了卻發現寧芳笙舉著酒杯含笑看自己,酒還未動。

  那眼神,就像他自己看那傻鳥一樣。

  他心裡一頓。

  寧芳笙手一動,悠悠將酒倒在了一旁淨手的盂盆里。拈花一笑,「世子,我和你,確實不一樣。」

  水光流動,映照著寧芳笙潤而有稜角的臉,一派倨傲。

  蕭瑾時眉微動,面色淡下來。

  寧芳笙的動作確實膈應到了他。

  明擺著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

  青茗輕輕昂了昂頭,得意得很。重新替寧芳笙滿上酒。

  有人眼尖瞧見從不飲酒的太傅拿了酒杯,腆著臉就走了過來。

  寧芳笙本無意搭理,瞥了一眼蕭瑾時,自是舉杯相迎。

  那人十分詫異,而後笑得花一樣雙手舉杯,一飲而盡。

  未料太傅今日格外熱情。

  有人開了頭,後邊就巴巴地都跟了上來。

  寧芳笙一愣,自覺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心裡頭不願意著也得一個個見。

  旁邊蕭瑾時就一人孤零零自飲自酌,偶爾看一眼旁邊,撇撇嘴。

  「陛下到!」

  太監長長的唱喏穿透了整個園子。

  一時間,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位置。

  寧芳笙悄悄鬆了口氣,她面前地上已全是酒,再來別人該以為她做了什麼。

  果真,蕭瑾時看見地上一灘水漬,「嗤——」一聲。

  「眾卿免禮,既是酒宴,自該盡興,莫要拘禮!」

  「謝陛下!」

  宣帝坐下,先將幾家近臣的嫡子拎來說了說,又笑談婚配前途,看著倒是格外平和,沒有多大的架子。

  問到蕭瑾時,也不過是些尋常話。

  宣帝自是聽過他的名聲,眸子流轉,笑問道:「世子年紀也到了,可曾有心儀的女子?成了家也就能收收心,不會再有別的名聲。」

  蕭鄂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的情況,正好蕭瑾時自己接了話茬去。

  他兩邊,蕭鄂和寧芳笙同時繃緊了頭皮。

  這活祖宗,會好好回話吧?

  蕭瑾時站起來,身姿頎長,雖頂著紈絝之名,風流瀟灑卻是真的。大方一笑,餘光朝寧芳笙瞄了一眼。

  「回稟陛下,說來心儀的女子沒有,倒是男子……」

  「咳咳咳——」

  蕭鄂咳嗽兩聲,遮掩著瞪他。

  宣帝心裡也不妙,「男子?什麼男子?」

  「男子我瞧上了太傅,太傅仙人之姿,如蘭如玉在臣心裡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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