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追上了

2024-04-29 07:12:34 作者: 舞月踏歌

  對弈的二人在水一方。李允植哈哈笑出聲來:「你瞧見沒?你們雪雍王都忍受不了你這種臭棋,憤然出席了!」

  官子道:「別說廢話,專心些。」

  李允植眨眨眼睛,「那你說,他為什麼走?」

  官子道:「我們這邊每走一步都有人看他,觀察他的表情,猜測他的心思。他這人不怕別人看,但是素來不喜別人目光裡帶著的諂媚和揣度,他不是因為我走,而是這裡有他不喜歡的人。」

  李允植眼睛一亮,問道:「哪個人他不喜歡?」

  官子瞪起眼睛,「你!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王子殿下你!」

  棋局仍在繼續,官子權衡利弊,取角,吃了黑方四子。但黑棋破了白邊陣勢,還鑄成一道黑壁,與右下方無憂角陣勢兩相呼應,隱隱成勢。

  而白棋左下目數不少,但沒什麼發展,被左上黑陣死死限制,這一個折衝,白方局面已然落後。

  李允植嘿嘿笑道,「想不到吧?佩服得五體趴地了吧?其實你棋力不弱,但是比我還差上那麼一點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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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子笑笑,「只是占了個小便宜而已,就這樣沾沾自喜。想讓我五體投地,得用實力說話,所謂的半島的天才少年,可別是半島的大話少年。」

  李允植頓時黑了臉,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官子五體趴地。

  此時的局面,官子稍有些吃虧的。幾位執事神情凝重,爛柯院的少年們也都思索著棋局,不敢大聲說話。

  席莫問卻笑了,雖沒發表什麼言論,內心裡卻覺得很解氣:官子囂張太久,風頭都讓她出盡了,總該有個人挫挫她的銳氣,雖不是抱朴館親自出手,但是看官子輸一次,心情也是極好的。

  燕禎坐在水榭里,手裡是剛傳來的棋譜,臉上微微帶著笑意。

  羽青問:「王爺,官子姑娘局面上稍顯落後,不過看他鎮定自若的樣子,應該可以扳回。」

  燕禎道:「明強弱、通陰陽、知微見著,雖中了刀,但把虧損控制在最小範圍,這才是高手。現在棋局尚早,後續必有起伏,以她的性子,怎麼會手軟?」

  果然,官子為了壓制黑下方勢力擴張,右邊白棋向中腹跳了一個。

  李允植到底是少年張狂沉不住氣,他想一舉擊垮官子,便來碰撞白右邊星位一子,強行破空。不僅如此,黑棋第四十七手再碰白中腹一子,意在引征接應右邊,同時瞄著白棋斷點。

  黑棋一子兩妙,窺視上下,招法陰狠,招招見血。小小棋枰,黑白靜止,卻瀰漫硝煙,殺氣勃發。

  這棋局,竟然有了血腥之氣。

  百濟使者笑道:「我們王子攻勢凌厲,一般的少年是招架不住的,王子殿下在百濟不曾有過敵手,看來在熹京也是如此。」

  元禹笑道:「我們官子心思縝密,計算力無人能敵,一般的少年也是招架不住的。官子在熹京不曾有過敵手,就算是百濟的天才,在官子面前也只能鎩羽而歸。」

  百濟使者:呵呵。

  元禹執事:呵呵。

  雙方唇槍舌戰了一番,燕闕問燕堂道:「殿下,以前沒看出來,元執事那個老傢伙挺能吹呀,在外人面前這麼誇官子,更見不得別人說官子半句不好,這叫什麼來著?對,護犢子!」

  燕堂微笑不語。爛柯院少年這邊,阮輕裘小聲對蘭澈說:「欺人太甚,李允植的招法有些狠毒了。」

  蘭澈笑笑:「我卻覺得他有些著急。」

  阮輕裘點頭,「著急就容易出錯,官子就有機會,咱們等著瞧吧。」

  水中央,棋桌前,官子早已看透對手伎倆從容應對,以第四十八手向上貼長,讓黑棋斷掉下方兩子,兵不血刃吃掉黑方打入白陣三子,形成轉換。

  白陣加強,目數實在,危及黑方右上角的陣勢。黑棋所得較少,下方本就是黑的陣勢,無非再度加厚而已。

  這一番交手,黑方得不償失,把之前飛刀得到的優勢拱手讓出。

  林風意臉上浮出笑意,說道,「白棋追上來了!」

  燕闕轉頭問燕堂,「真追上了嗎?」

  燕堂點點頭,微笑著說,「的確。」

  燕闕啪地一拍手,「林風意林大公子,今天到現在,就這個時候你還有點水準。剛才屢說屢錯,都不好意思說你。本世子雖然沒學幾天棋,但我肯定不像你總是誤導別人。」

  林風意表面上沒吭聲,心裡已經把燕闕罵了個遍:一個棋盲,好意思在這種場合說三道四?總是不懂裝懂,還覺得自己能夠指點江山,這得多自信呢!

  棋局仍在繼續,官子掌控步調,下方五十六手壓縮黑陣,然後點入右上黑星,一舉掏掉黑角,十幾招一氣呵成。黑空明顯不足,如果任由如此下去,會一直處於下風,直到棋局結束。

  再這樣下去會輸的!李允植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拼命搶得先手,上面跳向中腹,意在最大限度圍住中空,與白棋一爭長短。

  官子已經看出黑棋色厲內荏虛張聲勢的狀況,不慌不忙,白子落下,直入黑方大本營陣勢,肩沖侵消。

  阮輕裘道,「打入這麼深?不怕孤軍深入麼?」

  蘭澈道:「放心,我相信官子心中有數。」

  阮輕裘還是有些擔心,「周圍都是黑方子力,一個不慎可就陷入被動了啊。」

  在旁邊一直端坐的沐琪突然說話了,「她不一向喜歡這樣譁眾取寵嗎?」

  「呃……」阮輕裘想了想,終究沒有接口。

  「哈哈,」許久沒有做聲的席莫問開心起來,「看來丁酉生也不是那麼心齊嘛,也有人和我一樣,看官子不順眼呢。」

  沐琪冷笑,「我是我,你是你,不能相提並論。我不像你那麼沒品位。」

  「還不都是一樣,」席莫問說,「其實我們骨子裡是一種人,都討厭別人比我們扎眼。」

  沐琪淡淡說道,「說到討厭,我確實討厭你。」

  「裝什麼清高,誰比誰高明多少?」席莫問翻了下眼睛,「你以為我多喜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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