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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中了一記飛刀

2024-04-29 07:12:32 作者: 舞月踏歌

  官子這步棋下得如此令人費解,好多人下意識地望向燕禎。燕禎微微沉吟,說道:「無憂角堅實難破,白棋在外側一碰,迫使對方在此定型,此舉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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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大家恍然大悟。阮輕裘說:「王爺這樣一說我才明白,令對手實上加實,厚上加厚,原來官子走的是這種策略。」

  蘭澈微微點頭,「令黑棋子力壓縮凝重,意義深遠啊。」

  爛柯院的幾位執事連連點頭,竊竊私語,還是雪雍王看得透徹,同為三品大棋士,我們這些老傢伙竟然不及十七歲的少年,看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燕闕拍掌大笑:「瞧吧,風意,你的話果然得反著聽。」

  林風意心裡這個恨吶,這位要不是世子爺,身份尊貴,早就約出去打一架了。

  水中圓台上,執黑的李允植愣了一下,陷入沉思,顯然他也沒有預料到官子會這樣走。過了良久,李允植的黑棋第九手向上扳住,白十退,黑十一手粘住,白十二手在星位開拆。

  水榭平台上觀棋的諸位都能看出所以然來,只有燕闕不懂,於是他又找林風意,「這裡怎樣了?快給我講講。」

  林風意是真心不願意搭理他,卻又不能真不管,於是說道:「至此,白棋陣勢舒展,步調輕快,而黑棋無憂角子力凝聚,兩相比較,白棋布局成功。」

  「我早看出來了,哈哈。」燕闕道,「小官子就快贏了。」

  林風意在心裡又翻了個白眼:我說話你不是都反著聽嗎?這次你怎麼不夸李允植啊?

  接下來,黑棋左下角對白小目一間高掛。

  鑑於黑棋右下方陣勢堅實厚重,官子白棋第十四手平淡地向右側拆二,達到限制黑方勢力的目的。

  接下來,黑棋左上掛角,雙方走了一個最普通的星位小飛定式。

  下一步,李允植左下托角,白棋在角里一扳,黑棋卻脫先了,跑到左上角落子逼迫白角。

  觀棋諸位再次疑惑,這是什麼意思啊?李允植黑棋脫先,實際上等於送吃一子,大概是為了防止官子托退得利太大?

  林風意搖搖頭:「這百濟的棋路策略就是走的緊,好撐啊。」

  燕闕不明其意,問道:「怎麼個撐法?李允植吃多了?」

  有燕禎在,林風意也不敢多說話,只能在心中腹誹,你才吃多了,你天天都吃多!

  燕禎並未說話,指尖在桌面上輕叩,似在沉思。

  棋桌前的官子微微一笑,李允植玩兒的這點小算計完全一廂情願,就算他不走這一手,自己也根本不會去走托退。既然他現在送吃一子,都不如吃得大些,看他怎麼辦?

  官子落子乾脆,托住黑左下掛角那顆子。就在這時,李允植臉上現出笑意,帶著些得意和嘲諷。

  官子一子落下便覺不妥,哎呀,黑棋有頂角分斷的強手可走,不好,中刀了!

  李允植得意的笑笑,「沒想到吧?雖有爛柯令,還是有點嫩呢!」

  官子不說話,思索了幾個方案,都覺得不妥。不管怎樣應,都會讓對手占大便宜,取外圍也不行,只有取角暫避鋒芒。

  蘭澈微微皺眉:「小官子好像很嚴肅啊,從來沒見她這麼凝重過。」

  阮輕裘笑笑:「現在下的是友邦賽,官子是為熹元爭光,當然要堂堂正正以浩然正氣抵禦外敵,令蠻夷不敢輕視。」

  他們故作輕鬆,執事們卻眉頭深鎖,陸韻道,「這裡李允植用的陰招,埋了個陷阱,白棋有些吃虧呀。」

  大家連連點頭,眾人的神色被燕闕看在眼裡,內心也有些著急,催促道:「林風意!」

  林風意低聲說,「世子爺,這裡官子有些大意,只怕是中了一刀。」

  燕闕嘿嘿的笑,「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啦,官子就算中刀也是故意的,只是你看不出來。」

  林風意很想把手裡的茶盞摔到燕闕臉上,但是他不敢。

  水榭平台上,熹元眾人低聲交流著,想不到這個沒有品階的百濟少年挺難對付。大家下意識地朝燕禎的方向望去,只見燕禎「啪」地放下了茶盞,站起身逕自走入水榭里去。

  眾人大驚,原本覺得官子只是中了一記飛刀,現在看來官子形勢大為不妙啊,雪雍王都看不下去了,都拂袖而去了呀!

  燕闕嘴巴張得老大,趕忙問燕堂,「殿下,林風意這次說對了?」

  燕堂嘆了口氣,實話實說:「林公子說得有幾分道理,官子應該是中招了。」

  燕闕小聲嘟噥,「皇叔都憤然離席了,看來真有些不妙,小官子要堅持住啊。」

  燕禎一走,爛柯院學生這邊聲音就大了起來。席莫問哈哈笑出聲:「你們都覺得官子能贏,都覺得官子能替王爺保住素澹園,如今看來不過如此,她也就是窩裡橫罷了!遇上外來強者,腦子立刻就不好使了。要我看,熹京城這麼多高手,派出個有品階的,穩穩噹噹贏了這李允植才是。如今倒好,恐怕熹元這邊又添一敗績,雖說派十二歲的去應戰賺足了噱頭,這結果卻是得不償失啊。」

  阮輕裘搖開了扇子,一邊扇著風,一邊說道:「師姐這話就不中聽了,這才走了幾手?哪裡看出來這是敗績了?師姐若是向著百濟人,不妨坐到對面去,我看那個百濟的侍者頻頻向這邊瞧,沒準兒對師姐很中意呢。」

  席莫問一張臉拉得老長:「我明白,你們都針對我們抱朴館,丁酉這一批沒有席家的人,你們就更加敵視我們。」

  丙申學生尤耳和沐東籬趕忙勸架:「行了席姑娘,少說幾句吧,登烏鷺樓的時候你的嘴就沒停,結果令我們多了塊灑掃區。你說你一人兩塊地方全包了,最後你也不掃,全是我們干。我們看你是女子不跟你計較,你也差不多些,別總惹事端。」

  席莫問挨了說,再瞧瞧旁邊的褚芸,那姑娘低頭玩兒著自己荷包上的穗子,顯然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她覺得連丙申的同窗都排斥她,不覺心有戚戚焉,垂下頭嚶嚶地哭了起來。

  阮輕裘扶額,真是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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