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親自繡嫁衣

  皇上的神色震驚，甚至沒有心思去掩飾。

  張怡是多麼驕傲的人，他喜歡她，可不是很大的原因看中的就是她這份驕傲麼。

  原來不是她太驕傲，不過自己不足以讓她放棄她的驕傲，不，他甚至都很難再得到張怡的一個笑顏，驀然，皇上心頭燃起一股怒火，質問道：「秦生就這麼好，你們一個兩個的為了他苦心孤詣，甚至委屈自己，放下驕傲，朕呢，朕哪裡不好，就入不了你的眼？張怡，朕對你不夠好麼？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妾心非石，只是太過狹小，住一人剛剛好。」張怡低著頭，不去看憤怒到失態的皇上，看了又怎麼樣呢，她給不了承諾。

  從先前皇上說的話中，張怡已經理解了這個朝代聖旨代表的是什麼，皇上願意無緣無故的收回聖旨，也就是想好了將要面對群臣的職責，和百姓的口水，可他依然那麼做了。

  不過求的就是一份僥倖，如同她今天進宮來，僥倖的去以為，皇上能夠在得知了那天文丞相府中發生的事情的真相的時候，收回成命，皇上又何嘗不是如此，他也是抱著那麼渺茫的一份希望，希望張怡改變嫁給秦生的主意，最好還能夠嫁給自己。

  張怡的態度那麼堅定，皇上終究還是一聲嘆息：「若你執意，那也只能給秦生做平妃了，國朝的禮法，你應該是明白的，不管秦生有多麼的喜歡你，偏愛你，可一旦成婚，王府中的規矩，有些就是國禮，就是秦生，也輕易改動不得。」

  其實張怡有功，他下一道聖旨，讓張怡和文夭夭都以正妃的身份進府，也說得過去，只是，皇上怎麼也不願意，他還抱著最後一絲幾乎看不見希望的僥倖，希望張怡在嘗到了平妃的苦處之後，會最終對皇上失望，然後有那麼一絲的可能，他給娶回宮來。

  什麼是平妃，張怡在聖旨下達之後，就特意的去看過了。

  所謂平妃，其實是很尷尬的一個身份，不是妾，也不是側妃，而且還比起妾和側妃高上那麼一點點，但平妃的來源卻不大好，是一個王爺，用滔天的功勞給自己心愛的女子爭取了這個位置，卻逼死了原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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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點說，就是不溶於禮，卻存在於法的一個身份。

  正經世家大族的人，對這個身份都多有鄙視。

  府中的庶務，也沒有人會交到之於平妃平妻這樣的人手中。

  她們雖然不用日日和主母晨昏定省，拜見伺候，卻也沒有出門宴會的資格，家中重要的宴會，側妃出席都輪不上她們。

  張怡只要一想想，就覺得心塞的很，對於文夭夭，自然是恨的不行。

  但是紅衣又和她普及過，常理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哪一家又會嚴格的遵守呢，女子在夫家的地位，九層都取決於男人的寵愛。

  張怡和秦生兩人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彼此早已經成為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另一半，在聖旨賜婚之後，且秦生為了補償，還將自己的暗中的勢力都給了張怡一支，就是為了穩固張怡在府中的地位。

  他為她做的，已經足夠的多了，如今這樣局面的形成，並不是秦生的錯，張怡要怪也怪不到他的頭上去，他和自己，同樣都很不好過，彼此依偎來不及，又怎麼會再生怨懟。

  張怡見再沒有說服皇上收回成命的可能，也不願再和皇上多說，便請求退下了。

  皇上有心想留，可留著又能幹什麼，徒增傷感麼，便低頭批改自己手中的周奏摺，任由張怡離去。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捏著硃筆的手指因為用力泛著青白色，他是用了多大的耐心，才沒有說出不許她離開的話。

  張怡從殿中出來，呼吸了一口外面輕鬆的空氣，再看擦紫嫣紅的各色花草，心情明媚了許多。

  視線往前看去，就見那花圃中間，有個身材頎長，玉樹臨風的男子，低著頭徘徊者。

  「秦王爺。」她輕輕的喚了一聲，秦生立刻看了過來，然後見到是張怡，立馬的快步走過來。

  他走近她，神色是不掩飾的擔心，拉著她的手，關切的問道：「皇上可有為難你？」

  張怡笑著搖頭：「沒有，咱們回去吧，我想去看看嫁衣，你知道的，我不會女紅，這個得去買才行。」

  「好，我今天正好有空，就陪你去。」說道嫁衣，秦生的心一痛。

  其實嫁衣，他早就備好了，想著成親的時候能給張怡一個驚喜，可惜的是，壞人作祟，張怡沒有辦法以王妃的是粉嫩嫁入府中，那一套王妃規格的嫁衣，她便不能穿了。

  那一套嫁衣，秦生請了二十幾個繡娘，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才做好，甚至那時候，張怡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惜如今，卻只能在庫房中慢慢的變舊，而不能穿在它的主人身上了。

  張怡感覺到秦生的興致有些低迷，問道：「怎麼啦，你不會是在介意我不能親自繡嫁衣吧？」

  在國朝，女子親自鏽嫁衣代表著幸福，嫁衣越精緻，祝福越多。

  「若是你不高興，那我就自己繡就好了，紅衣會不會，讓她教我也成啊，只是初學，肯定鏽繡很難看，你要是不介意，我是沒問題的哦。」張怡俏皮的說著，想著她穿著一身繡的不怎麼精美，甚至有些粗陋的嫁衣，和秦生拜堂的場景，就有些好笑，覺得甚是有趣。

  但是笑著笑著，嘴邊的笑意就僵硬住了，她怎麼忘記了，她進門的那天，也是文夭夭進門的那天，按照禮法，和秦生行夫妻大禮的人是文夭夭呀，不是她。

  心口堵的真難受，再想想自己當初和秦生的婚禮……她原本想著足夠簡陋，此刻又慶幸起來，因為有了那一場婚禮，所以他們之間到底還是有過儀式的，且，即便眾人不知道，他們卻是最初的原配夫妻，她早已經成為了秦生這個人的原配髮妻。

  秦王爺的原配將是文夭夭，秦家養子的原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可她喜歡的人，僅僅是那個人，原配髮妻，他承認的妻子，從來只有她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