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棄卒保車

  趙婉玥還在愣神的時間，皇帝突然叫來內常侍，讓給順妃一道旨意。

  「順妃御前失儀，著降為嬪，不日前往宗人府為國祈福，無詔不得回宮，任何人不得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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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玥瞬間明白了，皇上這是在只給自己安排後路了，去了宗人府，就算是皇后，或者太子，也拿自己沒有辦法了，如此才能保證皇上駕崩之後，自己能平安生產。

  她乖乖跪下，領旨謝恩：「臣妾謝皇上。」

  臨出門前在看了一眼皇帝，皇帝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只有這樣的辦法，才能保住趙婉玥和肚子裡的孩子，趙家，肯定是護不住趙婉玥了，更甚自身都難保。

  趙婉玥也知道，這一次，可能就是最後一次見皇上了，這輩子，這個男人，給了她太多，也虧欠她太多了，她低頭拭去眼角的淚水，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皇上您要保重身體。」

  趙婉玥第二天一早就搬離了宮中，只帶著一個嬤嬤和一個宮女，皇上還在上朝，回來的時候聽到宮女稟報，他也就淡淡的答應了一聲，眼皮垂下，將一聲嘆息咽下。

  回想到早朝，皇帝向東宮的方向看了看，心裡還是長長的嘆息。

  朝堂上，太子黨要求殺人償命，並且嚴懲趙文翰，但是瑞王黨要求從頭查起，趙長平為姐報仇，情有可原，要求輕判，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但是正在爭論的時候，太子直接暈倒在朝堂上了。瑞王一黨順勢就下了定論，一切從頭查起。

  皇上看著倒下的太子和堅持的瑞王，那一瞬間他真的感覺自己錯了，如果當時自己不堅持扶持瑞王，讓他做一個逍遙王爺，會不會比今天要簡單。

  想了半天，皇帝沒有得出一個好的結論：「來人，擬旨。」

  立馬有小太監首飾筆墨：「皇上。」

  「珣王李線，不敬國體，德行有虧，即日起，褫奪王位，前往先帝陵墓為其守靈，無詔不得回京。」

  小太監驚呆了，看著皇帝，這是決定支持瑞王了，那太子怎麼辦呢？

  剛寫完第一道旨意，皇帝開始口述第二道旨意：「武成侯趙文翰庶子趙長平，因故殺害安義侯世子賀連宣，念其為姐報仇，情有可原，且有悔過之心，著即日起，發配嶺南，終身不得回歸中原。」

  第三道旨意：「武成侯趙文翰，縱子行兇，但念其多年為朝廷兢兢業業，著即日起，削其爵位，沒收所有家產，降為六品參政執事。」

  皇帝下完旨意，冷笑一聲：「哼，便他們折騰去吧，朕倒要看看你們能折騰出幾個大天來。」說著就靠在龍椅上大聲的喘氣，值守的小太監嚇得不輕，趕緊湊過來問：「皇上，您沒事吧？」

  「沒事，扶著朕上城牆上看看。」

  連續三道旨意，加上前一天將順妃降為順嬪的旨意，震的整個京城惶惶不安。

  趙文翰平靜的接過旨意，瑞王終究還是棄卒保車了，他看著這個自己住了這麼多年的侯府，望著頭頂是的藍天，抱著旨意半晌沒說話。

  陳氏怕他出什麼問題，但是他平靜的安排：「夫人，連累你了，你去安排一下吧，母親那邊要好好說，抱著安兒去說。」趙文翰現在最怕的就是老夫人聽到消息，身體受不住。

  陳氏也很淡定，很久之前趙婉寧就提醒過她，她也有心裡準備，淡定的招呼來所有的僕役，除了福哥兒的奶娘，伺候老夫人的丫鬟，自己身邊的素芝，周媽媽，趙文翰身邊的常隨，一個帳房先生，一個老管家，其他的人全部遣散。

  僕役們走的時候，全部都哭哭啼啼，陳氏淡然的說：「你們都各自散了吧，日後有緣還能再聚。」

  倒是趙文翰，進了書房，很久都沒有出來，他的常隨怕出什麼事情，跑過來和陳氏報告，陳氏擺擺手：「不用管了，你去幫老爺收拾東西就是。其他的都不要，只是貼身的常用的東西就好。」

  陳氏早有準備，在西城外，用陳家的名義早早的置下了一幢兩進的宅子，有廚房，外面還有一個花園，這原本也是一家官宦人家的房子，因為要外任，就想租出去，陳氏想了想，就託了個關係花重金買了下來，就是怕有這麼一天。

  她在趙長平出事以後，就將一些重要的物件悄悄的運到那邊開始布置，現在只需要收拾一些隨身用的東西就能直接住進去。

  陳氏親自帶了人，抱著福哥兒，去和老夫人說這件事，老夫人卻早就將東西收拾好了，她有些不舍的看著屋裡，靜靜的等著。

  陳氏格外驚訝，老夫人指著她：「你們只當瞞著我，我就不知道了，府里發生這麼多事情，哪件是我不知道的，婉音出事了，你們瞞著我，現在長平出事了，你們還瞞著我，這府里現在垮了，你們就不能瞞著我了嗎？」說著渾濁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陳氏沒想到老夫人這些年都是裝的，她只是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看著兒孫們都好，卻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

  陳氏抱著福哥兒，放到老夫人懷裡，跪在地上：「母親，是我們不孝，不能讓您安享晚年，還要讓你跟著我們一起去奔波，實在不孝……」

  老夫人抱著福哥兒，也平靜了一些，點點頭：「哪有長長久久的富貴，只要人都在一起，就算是天倫之樂了。」

  程媽媽將陳氏攙扶起來，指著地上的兩個箱子，床上的包袱：「其實老夫人早就知道長平出事了，你們瞞著老夫人，老夫人也就裝作糊塗，最近侯爺沒有上朝，老夫人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了，就將一些值錢的東西都讓我拿出去當了，只剩這點東西。」說著從壞了掏出一疊當票，讓陳氏拿去當票置換就好了。

  陳氏沒有想到老夫人也這麼敏感，還早早的就坐了安排，一時間也感慨萬千。

  老夫人問：「長平被判了什麼？」

  「流放，後天就走。」

  「我的大孫子，我要去送送。」

  「好，媳婦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