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栽贓

  「回老夫人，已經五十三年了，我自五歲就開始伺候您，那時候您三歲。」程媽媽記得很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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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麼，看來我已經真的老了，我們都老了，宏遠（趙文翰的父親）已經離開我快二十年了，這麼多年，要不是你在我最難的時候一直陪著我，我只怕也撐不到現在。」老夫人讓程媽媽替自己散開頭髮：「來，你今晚守夜，就睡在我外側，咱們聊聊。」

  程媽媽最是了解老夫人了，她明白老夫人是因為蘇姨娘小產的事，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於是就替老夫人鋪好床，再把自己的被子抱來，和老夫人一起睡。

  兩個老人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睡在一起過了，只有年輕的時候，趙文翰的父親趙宏遠不在的時候，那時候還是少夫人的老夫人害怕，才會讓程媽媽陪著她。

  兩個人絮絮叨叨到快到二更了才相繼睡去。

  蘇姨娘自失去孩子，又血虧，一直都在屋子裡坐小月子，老夫人原想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的，但是進過程媽媽一晚上的勸解，也看開了，只要看好已經有的孫子，就不願意在掀起新的風浪來。

  但是趙婉音不願意，趙婉音和趙長平一心認為是陳氏在陷害蘇姨娘，因為她嫉妒蘇姨娘有兒子，而且很受趙文翰和老夫人的寵愛，她倆決定要揭穿陳氏，讓自己的娘親坐上正室。

  一切都在趙婉寧的掌控之內，她並不害怕趙婉音查這件事，這件事原本就是蘇姨娘陷害自己不成，不過自己只是將她的東西還給她了而已，所以她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要趙婉音敢查，她就能把蘇姨娘陷害自己的事兒抖露出來。

  趙婉音查來查去都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居然這個調羊草是自己的姨娘弄進府里來的，雖然她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了，但是她並不甘心，她已經受夠了趙婉寧在自己面前擺著嫡長女的架子了，一不做二不休，她要讓這件事是趙婉寧做的坐實。

  她買通了趙婉寧院子了一個打掃小丫鬟杏兒，這個杏兒才八歲，剛買進府里不到一年的時間，之前綺羅還在的時候是綺羅調教的，現在綺羅不在了，剛好可以用來做文章。

  「杏兒，你現在月例多少錢啊？」趙婉音問站在自己面前怯怯的小丫頭。

  「回二小姐，一月兩錢銀子，年節都有賞，一個季度三身衣服。」小丫頭畢竟還小，連主子的屋子也沒進去過，平日裡就是在院子裡活動，見到趙婉音問她話，就怕回答錯了挨打。

  「呵呵，二錢，這麼少啊，你家裡還有別人嗎？」趙婉音繼續誘騙不懂事的小姑娘。

  「家裡還有娘親和一個弟弟。」

  「哦，那你的父親呢？」趙婉音其實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個杏兒原名並不叫杏兒，叫黑丫，父親上山幹活掉落懸崖摔壞了腿，在床上躺了兩年還是死了，還有一個三歲的弟弟，為了謀生，她的母親就把她賣給了人牙子。

  「死了。母親一個人養不過我和弟弟兩個人，就把我賣了。」這個杏兒還是很實誠的孩子。

  「哦，那你恨你母親嗎？」

  「不恨，我現在過得比在家裡時候好，有衣服穿有飯吃，還有錢可以給家裡省下來，以後可以攢著給弟弟娶媳婦。」

  「呵呵、、、」趙婉音和一邊大丫鬟青竹都笑了：「你才這麼點大，就知道要給你弟弟娶媳婦了嗎？」

  杏兒以為自己說錯什麼了，緊張的一臉通紅。

  「沒事你不緊張。」趙婉音示意青竹遞給杏兒一個荷包，裡面整整裝著差不多有二十兩的碎銀子：「你拿著，這是本小姐可憐你，賞你的。」

  杏兒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銀子，都嚇傻了：「這我、奴婢不敢要。」

  「沒事，」青竹硬塞給她：「小姐讓你拿著你就拿著，還有什麼敢不敢的。」

  「是。」杏兒人小，但是人牙子調教她們的時候也教過他們一些話，讓她們到了大戶人家，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二小姐無緣無故給自己銀子，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呢，但是她又不敢問。

  「你別怕，只要日後老夫人和老爺問你的時候，你就說，你見過大小姐從夫人那裡拿來了調羊草，讓綺羅姐姐塞在蘇姨娘的枕頭裡就行了臉。」青竹教著她。

  杏兒嚇得臉色蒼白，她雖然不知道調羊草是什麼東西，但是栽贓主子的事兒，這也太……她一邊後退一邊搖頭：「不，奴婢不敢說，奴婢……」

  「什麼？你不敢說？你要是說了這些銀子都是你的，你可以給你弟弟攢起來，還可以讓你的母親過上好點的生活，靠你這點月例，你要攢到什麼時候？」青竹斜眼笑她：「而且，你不說，我就會說你偷了二小姐的銀子，這個後果是什麼，我想你很清楚的。」

  杏兒嚇壞了，她重重的跪在地上：「二小姐，求您放過我吧！」一邊說一邊磕頭，頭都磕破了。

  趙婉音毫不憐惜，在她看來，要一個丫頭的命，還不如殺一隻雞那樣簡單：「給你一個時辰你在這裡考慮吧，考慮清楚了，你在找我。」她示意青竹看著杏兒，自己出去了。

  約一個時辰以後，她出去玩了一圈回來，再問杏兒：「你可考慮清楚了？」

  杏兒已經知道自己沒有了退路，只好答應。

  「好，這才是你該做的事兒，這件事做好了，以後我就把你調到我身邊當二等丫鬟。」趙婉音用從手上退下一隻素銀掐絲鐲子，套到杏兒手上，才讓她回去了。

  杏兒抱著一包銀子，魂不守舍的回到住的地方，和她同住的幾個小丫鬟都覺得她很奇怪，就問她：「杏兒，你怎麼了，怎麼哭了，主子懲罰你了？」

  杏兒搖搖頭：「沒有，沒事的，我一會就去幹活，你們先去吧，我有點不舒服，休息會就好了。」

  「那好吧，那你今天別處去了，我幫你跟百香姐姐說一聲，你好好休息吧。」

  杏兒點點頭：「謝謝姐姐，我休息一會，等好點了就去幹活。」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去幹活了！」其他小丫鬟看她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就直接去幹活了。

  杏兒待她們都走了，才把袖子裡面的鐲子和懷裡揣著的銀子拿出來，裝進自己的包袱里，然後捂住自己狂跳的心，小心的上床躺著，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趙婉寧其實一早就知道趙婉音不會輕易罷休的，時時派人盯著趙婉音的動靜，這時候，百合悄悄告訴趙婉寧：「小姐，二小姐今天把咱們院子裡的杏兒叫去了，在那邊待了兩個多時辰才回來的！」

  趙婉寧笑了笑：「隨她去，跳不出什麼大神來的，蘇姨娘還在休養，沒有蘇姨娘幫她，她也做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的。」

  「可是，杏兒那邊？」百合還是很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