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四弟還輪不到你來治
2024-05-17 14:34:50
作者: 余斯葉
官兵敲了鑼:「密林休息,開飯。」
裴姝兒將唐沛義輕柔地放在了地上,而後將他的衣服給脫了下來,查看他身後的傷勢。
唐沛義的後背已經潰膿,正散發著一股子難聞的汗臭和腐爛的惡臭。
裴姝兒趁著大部隊還沒到,給唐沛義餵了一點消炎藥和抗感染的藥物。
之後便拿出了魚骨,將他背上的爛肉給一點一點的刮下來。
馬氏看到自己丈夫背上的傷口後,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
李氏在一旁皺眉:「裴姝兒,你這樣做,四弟的傷勢只會越發嚴重。」
同行的人經由李氏提醒,也反應過來。
這傷口本就這樣嚴重了,裴姝兒這樣弄,不是傷上加傷嗎?
四房的人囁嚅了一下,想要開口勸阻。
裴姝兒笑的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噎人至極。
「大伯娘在府里享福久了,不懂常識也正常,只是這爛肉要是不去,新肉怎麼長出來?」
李氏被說的惱怒,又找不到話來反駁裴姝兒。
唐沛霖道:「你走開,我四弟還輪不到你來治療。」
說著,就朝著裴姝兒撞了過去。
裴姝兒雖然力氣大,可她也沒想到唐沛霖這麼不講武德,好好的說著話就撞了她一下。
她被撞的一個趔趄,火氣也上來了。
「四房的人都沒說什麼,大伯大伯母,你們就跳這麼高,是不是打心眼裡不希望四房的人好?」
裴姝兒可是記得的,在原書中,到了流放地的人少之又少,其中四房和三房的女眷是最慘的。
唐沛義就是在這次感染中死去的,死去後,唐沛霖就沒什麼顧忌了,該送官差的都送了,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這話真可謂誅心,唐沛霖大腦都一片空白。
裴姝兒卻寸步不讓:「你們將唐瓚丟出去就算了,現在是不是還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去?」
唐沛霖看了看四房的小輩,發現這些人眼裡的孺慕散去,有著的都是警惕。
平日裡唐沛霖就比較淡漠親情,在這樣艱苦的環境裡,他也不是干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甚至已經有人將唐沛義給圍了起來,攔住了唐沛霖。
他們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舉動已經表現的明明白白了。
唐沛霖想要爭辯,結果裴姝兒就揚聲道。
「大伯,你不想救人可以,但是你不要攔著我救人,我可不希望四叔出事。」
說完,裴姝兒便將唐沛霖給擠開了,因為裴姝兒的靈泉水效果還沒有過,所以唐沛霖被擠在了一旁的大樹上,臉部都被擠得蹭破了皮。
可是偏偏,現在的裴姝兒正在給唐沛義刮爛肉。
唐沛霖「你」字剛說出口,就見裴姝兒轉過身來盯著他,幾個小輩也敵視地看著他。
裴姝兒道:「大伯,唐瓚那麼嚴重的傷我都治好了,四叔這傷對我來說,只是小意思而已。」
唐沛義長子唐拓哭道:「大伯,我爹都快死了,你就別打擾嫂嫂了。」
得,現在他連裴姝兒都不能說了,說裴姝兒一個不字,就是在阻礙她治療老四。
裴姝兒將爛肉颳得差不多了,又倒水給唐沛義沖洗傷口,最後倒的是水囊里的水,倒了一點敷在了表面上,又用噴了雲南白藥的藥草給包在了傷口上。
最後還扯了布料,將傷口好好的包裹了起來。
待會要趕路,要是不包著,這藥渣肯定會往下掉。
柳絮將一碗稀粥遞給了裴姝兒,這裡也只有裴姝兒可以餵進食物。
裴姝兒將稀粥餵好,之後自己才去領食物。
官差看了她一眼,給裴姝兒盛了一碗稀粥,還有一個菜糰子。
這菜糰子比起黑麵餅要好多了,而且裴姝兒現在也是真的餓了,拿起菜糰子和稀粥就吃了起來。
她吃完之後,就看到唐瓚正坐在自己對面,那雙星眸正冷冷地看著她。
像是一個守衛家人的獅子一般,只要她做出半點對他家人不好的事情,他就能撲上來撕了她。
見她抬頭,冷哼一聲將臉轉了過去,那眼裡的厭惡和殺意毫不掩飾。
裴姝兒吃完了最後一口菜糰子,又喝了一口靈泉水,官差便敲了鑼。
裴姝兒將自己的背簍交到了馬氏手中,之後將唐沛義給背了起來。
唐老夫人皺眉:「姝兒,你放下,我們唐家的男兒還沒有死絕,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姑娘來背人。」
裴姝兒笑道:「放心吧,老夫人,我這人別的沒有,力氣還是很多的。」
「而且,男丁都挨了鞭子,到時候又感染,麻煩。」
說著,裴姝兒已經輕鬆地背著唐沛義,走到了前方去了。
看著裴姝兒那輕鬆的樣子,其他人嘴角抽搐。
他們連走路都成問題,更別說是背著人走了。
唐老夫人此刻看著裴姝兒卻是五味陳雜。
現在的裴姝兒比以前可好了太多了,這個姑娘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
想要踏實的過日子了。
可是現在這路上,活下來都成文體,想過安生日子更是不可能。
隨著官兵的又一聲鑼響,裴姝兒滿頭大汗的將唐沛義給放下了。
在路途中,她的靈泉效用過了,她便又喝了一次,所以現在的狀態,實在是雙倍透支的。
她將唐沛義放下後,就閉上眼睡了過去。
夜間,裴姝兒被馬氏給搖醒了。
「姝兒,你快去看一看你四叔,他好像又燒起來了。」
裴姝兒連忙起身。
經過四個小時的休息,她已經沒有任何的睏倦了。
她將唐沛義的布料拆開,發現傷口雖然好了許多,可還是有些感染。
現在裴姝兒治療又不敢明目張胆的,只能繼續用上午的法子,這法子雖然效果慢一點,但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案了。
最後,裴姝兒又趁機給唐沛義灌了靈泉水和消炎藥。
之後,裴姝兒走了過去,在經過唐瓚身邊時,便蹲下了身子。
抬起手摸了摸唐瓚的額頭。
觸手一片滾燙。
唐瓚只感覺額頭一片冰涼,舒服得緊。
在那雙手要抽離時,下意識地抓住了。
然後他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花香味,混合著藥草的清香。
這味道,他在這一路上聞到過許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