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參悟認主

  寧道奇送和氏璧到禪院後很快就瀟灑離去。

  方元沒有了初入大唐時的想法，對於這些大唐世界的巔峰人物。方元已經視如尋常了。

  綰綰也在方元進入禪院時悄悄離開。

  禪院對方元或許禮敬有加，對她就肯定不會太友好。看在方元面子上，遇見沒有立刻動手捉拿她這個魔門妖女就已經是極限了。

  在靜念禪院後方的大銅殿裡，了空，師妃暄，方元三人跌足而坐。

  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過萬尊銅鑄的小佛像，鑄造精巧，襯托在銅殿雕欄和無梁的殿壁之間。富麗堂皇，氣宇恢弘神聖。

  銅殿中心有一張小銅幾，三人就坐在銅幾周圍的圓墊上。

  一方純白無瑕，寶光隱隱的玉璽，正置於銅幾散開的包裹上。

  

  玉璽上雕刻著五龍交紐的紋樣，手藝巧奪天工，玉璽一角一點黃金鑲嵌的小角，不僅沒有破壞玉璽整體的感覺，更添了一絲久經滄桑的寶光。

  這就是春秋戰國時留下完璧歸趙故事的無價之寶，和氏璧。祖龍秦始皇得天下後，命李斯將其雕琢成皇帝寶印，傳國玉璽。印上刻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

  玉璽傳到漢末時，王莽篡位奪印時，被太后摔碎一角，後用黃金補之，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方元在玉璽完全呈現眼前時，一種千古時空與之相連的感覺，隨著刺骨寒流，還有不斷放射的異力一衝。整個人似乎陷入時空亂流。身影在了空和師妃暄眼裡突然扭曲。

  本來是與世界隔離的感覺，現在忽大忽小，似幻似真，在兩人眼前扭作麻花。

  看了一眼，似乎就要被吸入其中，兩人都不敢在看。

  沒有受到碰觸的和氏璧突然爆發起來。奇異的放射力量籠罩銅殿內，了空和師妃暄直覺真氣沉重經脈欲裂。一連退出銅殿，才影響小了很多，能自如行動。

  兩人對視一眼，師妃暄奇道：「怎麼和氏璧還沒有碰觸就突然異動了。」了空搖頭不語，面色沉重的望向殿內。

  方元在看到和氏璧的瞬間，一直壓抑的體內暴動再也壓制不住。氣血沸騰、穴竅跳動。

  周身一千二百九十六竅，除打破的一百三十一竅連如一體，如一個大竅跳動。其他一千一百六十五個未破開的穴竅各自紛亂欲開，一下省了方元測量穴位的功夫。但此時他顧不上記憶穴竅位置了。

  眉心印堂一片混亂。精神被和氏璧千年時光記憶的沖刷，讓方元如同經歷了所有和氏璧主人的一生。

  這種記憶的灌注，讓方元不到五十年的經歷如同一朵小小的浪花，在記憶長河裡搖曳欲墜。

  如果守不住本原記憶，方元即使不瘋，也會被沖成傻瓜。或者最好的也就是變成一個陌生存在。從此不複方元的思想，而是一個擁有所有記憶體複合性格的人。

  只有擁有自己的思想才能算是自我存在。不然只是擁有同樣肉體記憶的另一個新生命。

  這是方元幾十年來最危急的一刻。

  忍住頭痛欲裂，死死把握住靈台的一絲清明。

  「托大了。」這是方元閃過最多的念頭。

  似乎瞬息，又似過了良久。

  守在門口的師妃暄和了空已經一退再退。

  方元起伏澎拜的氣血瀰漫銅殿，漸漸兩人連門口也呆不住，再也看不到殿內情況。

  了空默默關閉了銅殿，以免氣息繼續泄出，院內眾僧承受不了，主要是怕消息泄露出去。

  諾大異像，近在咫尺的洛陽此時高手眾多，匯聚天下半數高手，而且還有人不斷在前來。若消息走漏，禪院恐怕難以自保。

  一日很快過去。銅殿內氣血擊在殿壁，引起的聲響還有佛像被吹飛的撞擊聲，讓守在門外的四大護法金剛、了空、師妃暄幾人焦急不已。

  誰也不曾想，和氏璧和方元在一起，引起這麼大的變故。

  殿內方元的情況，隨著聲勢越來越大，反而漸漸好轉。

  和氏璧異力的沖刷，讓方元氣血運轉，周身隱約浮現，跳動的穴竅，又被打破不少。

  無暇心臟和腎臟噴涌的氣血j精力不斷轉化，又彌補滋養神魂。陷入枯竭的神魂在補充下，一直堅持著，一幕幕記憶被消化，方元的精神不斷豐富，又在氣血滋養下凝練。過度消耗神魂讓方元雙鬢漸漸攀上一絲霜色。

  從神魂得到給養後，那絲霜色不在加深擴散。但再也不可倒轉返回。

  方元此時越發滄桑的氣息和鬢角霜色。讓外貌一下從清雋少年，變得不可辨別。

  或二十，或三十，或四十。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奇異魅力。

  今後如果不有脫胎換骨的變化。方元的樣貌就如此定型了。

  秦始皇氣吞寰宇，李斯智深如海，劉邦從混混蛻變，王莽梟雄之資……所有經歷記憶，不斷充實方元的經歷。讓他從現代半宅男徹底蛻變。這即是一場大磨難，也是大造化。

  著眼千年，如同輪迴無數次，經歷了無數人生。且都是雄才大略、智謀高深之輩。方元的思維角度，還有氣魄都變的更加宏闊。

  二日。三日。禪院僧兵此時紛紛盤踞了空幾人外圍，將銅殿團團圍住。

  從第二日開始，和氏璧異力開始透出銅殿，雖然衰落無數倍，對武者的鎮壓作用不顯。但這種異力似在向遙遠星空不段聯繫和擴散。洛陽周遭的人，在第三日已經都能清晰感應覺察了。

  此時許多高手已經把源頭找到。

  淨念禪院外的山頭，樹林，已經不知道多少高手在等待出手。

  只是此時和氏璧的秘密還只是少數人知曉。沒有擴散開去。許多人還不知道禪院在玩什麼把戲。

  少數知曉秘密的已經在暗中籌謀奪寶了。

  了空俊秀的臉上已經注滿愁緒，這位八風吹不動的高僧，此時也被措手不及的變故，弄的焦頭爛額。

  外面時時盯著禪院的高手目光，已經匯聚如實質。讓感應敏銳的幾位禪院高手如臨大敵。

  師妃暄也陷入微微的迷茫。

  這位出道就因為白首首領弟子的身份。被一路優待，至今都是順風順水。此時遇到天大變故和麻煩，也已經稍失了分寸。

  靜念禪院如果因此事而毀，師妃暄會一輩子都難以突破這個心結。

  方元的動靜絲毫不見停歇。此時的銅殿，在門關上後想打開都不能做到了。

  傍晚時刻。禪院外的高手都蠢蠢欲動。準備攻入禪院了。

  了空起身，擎起一隻碩大的銅鐘。一手擎鍾，一手屈指一敲。黃鐘大呂厚重的聲音，傳遍禪院周遭。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請回吧。此乃一位高人在本院參悟傳國玉璽造成的異像，待那位高人參悟完畢，妃萱將在洛陽選擇明主，贈予至寶。」

  一朝開口，數十年閉口禪功夫前功盡棄。了空在師妃暄和眾僧的震驚悲傷目光中，迅速變老。頃刻間三十許的清秀面容不復，化作一垂垂老朽的僧人。

  閉口禪是一門奇異的功夫，如果一直不破功，可修持到離世之時容貌不變，一朝肉身成佛。

  所謂肉身佛就是能夠死後不朽，被弟子供奉的存在。可見境界之高深，未必遜色破碎虛空。

  可惜了空破功，數十年修持化作烏有。

  但多年修持的閉口禪也不是完全做了無用功。

  破功瞬間就讓他的境界從宗師頂峰一口氣攀上了大宗師。成為寧道奇之後中原又一位大宗師。

  了空的深厚功力和境界，震懾了周遭所有人。大宗師，對方元外的所有人都不會缺乏震撼力。這是大唐世界最巔峰的境界。所有人畢生所求而不得的境界。

  了空一句話里透出的信息量太大了。雖然大多不信什麼高人參悟的話。和氏璧的消息卻確定了。

  特別是擇人贈寶的說法，一下引爆了所有勢力。

  了空露出隱藏的實力，大部分人紛紛散去。

  天下各方梟雄近期或許都將集聚洛陽。方元無心之舉，讓洛陽的小風暴瞬間爆發。原著劇情的推進到此完全崩潰。

  隱藏的人裡面也有宋家高手，還有寇徐兩小強。自入洛陽以來，兩人都潛在宋家隊伍裡面。幾天一直沒有查到方元的蹤跡。很多勢力包括他們都以為方元已經遠去。

  後來禪院異動，兩小強也就跟來湊熱鬧了。

  聽到了空的話語。兩人迅速交換了個眼神。」參悟至寶的高人不知道是不是方大哥？」

  對此兩人十分懷疑。遂繼續留下觀察。

  此時還留下隱藏的基本是魔門高手，還有寇徐這樣想關注是否大哥在裡面的。再就一些想渾水摸魚的人物。

  各大有志爭天下的勢力都已經退走。畢竟涉及擇主贈寶，在留下徒惹禪院的討厭，到時候減分怎麼辦？

  三日洗禮。方元已經消化所有記憶，只待鞏固，化作神魂資糧。

  和氏璧異力沖刷造成的身體變化，方元一時還掌控不了，只能繼續閉關。

  這時神魂恢復，可以全力來應付氣血暴動的問題，還有因新暴力打破穴竅後造成的損傷。

  和氏璧異動漸漸停歇，不再有寒流異力溢出。

  此時和氏璧外觀已經收斂，光澤黯淡不復寶光盈盈。千年積蓄一朝散盡成全了方元。此後除了象徵意義。和氏璧已經不復至寶本身了。

  夜幕悄然降臨。群雄大多離去。讓禪院眾僧壓力大減。

  眾僧都對了空破功十分不詫，但也無法說出來，更無法找誰報復，頗覺憋屈。師妃暄也很愧疚。畢竟和氏璧是她帶來寄在禪院的。也是她同意方元參悟的。

  倒是了空境界通透，反倒灑脫許多。一派宗師風度。不以破功為憾。

  趁異動已止，眾人打開殿門。只見方元跌足而坐，垂目養神。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膚通體如玉、明澈生香。在昏暗殿堂里，似散發著寶光。周身氣息平靜。已經不復世界隔離之感。

  金剛？羅漢？眾僧無法來形容方元此時的形象。

  五臟六腑三百六十穴竅盡數破開。此時方元已經打破四百三十七個穴竅。全身近半數穴竅。無暇之體小成。骨骼已半數如圭如玉。血則如鉛汞水銀。

  小成無暇之體壽算三百、力萬斤。只是身體骨骼經絡還跟不上。但神魂蛻變。拳意接近實質。最重要的是三百的壽算，讓方元穿越世界時的時間壓力小了很多。不然隨便去一個世界回來就垂垂老矣，豈不是悲劇。

  能夠發揮的力量，可能比和氏璧洗禮前不曾有多大進步。還是正常只能三五千斤力量勃發，在高就得損壞身體了。

  對於大道珠里留下」超脫一切因緣經」的存在來說：無暇之體原本就是奠基鍛體的基礎功法。沒有考慮到這麼低境界就去戰鬥的問題。

  因為精神凝練，境界提升。方元的戰力還是拔升了最少一個檔次。

  身體稍微一動就能感到虛空破碎的前兆。

  大道珠與識海一體。初步認主。

  方元已經知道了大道珠的具體來歷和功用。雖然現在還不能自如控制選擇穿越世界，但已經知悉大道珠攜自己穿越的原因，還有穿越的規律了。

  原本大道珠是一位唯一真界即將超脫的大能的混沌至寶。

  即將超脫的最終時刻，大能因諸天萬界反噬失敗了。此時大道玄牝珠已經染上了一絲超脫氣息，有了少許超脫的希望。但他已經被萬界反噬，失去了超脫的基礎。就全力保住了大道珠，將他丟在了因為超脫時無意開闢的宇宙里。

  大道珠怎麼成了工藝品到方元手中的？這就只能說因緣了。

  大道珠的一絲超脫征雖，然距離超脫還有遙不可及的距離。但超脫特徵畢竟帶了超脫兩個字，一位站在諸天萬界巔峰的存在都努力去求的境界，如何會簡單？

  正因為大道珠的一絲超脫特徵，保留了哪位大能一點信息、還有修煉的功法。能夠現在被方元得知和獲取。不然超脫失敗，一切慨念里都不會在存在這個人。

  他在萬界時空的任何痕跡都會被徹底抹除。任何人都不會有絲毫關於他的記憶。一切慨念徹底無存。

  大道珠雖然沒有完全回復原本威能。但擁有了一絲超脫境的原始之力。一切時空、秩序、法則對他都失去了作用。只要不是遇到同樣擁有超脫氣息的大能和法寶，大道珠可以無視一切時空秩序法則的攻擊。

  因為無視時空，故而能穿越時空。

  大道珠自發攜帶方元穿越時空，主要是為了吸納世界之中的一絲鴻蒙之力，彌補本身損傷，同時烙印萬界本源，壯大原始超脫的氣息。

  只要方元在任何世界存在，而大道珠就可以通過他去吸取這個世界的鴻蒙之力。世界等級越高，能吸取的越多。質量也越好。

  此時方元只是初步完成認主，成了方元的本命法寶。後續自身修為不斷提升，大道珠同時也逐漸恢復，兩者聯繫就會逐步緊密。

  大道珠之前一切源自本能的穿越，現在已經稍微可控。現在每次穿越現代時空是三個月時間。以後更進一步掌控了大道珠，可能就自由控制了。

  現在方元可以集中意識不斷觀想想穿越的世界，有一定機率讓大道珠攜帶穿越過去。

  只有到方元達到哪位大能的程度，才能人珠徹底融為一體。一者超脫，兩者就可以同時超脫出去。比起哪位前輩大能，方元就占了大便宜。未來超脫時有了大道珠的超脫氣息，要容易了萬倍不止。

  只是方元現在連哪位前輩名號都不知道。而且也不明白超脫到底是什麼境界？

  大道珠一絲超脫氣息。都可以無視時空秩序。比看過的絕大多數小說里的境界都要牛逼了。哪位大能無意都可以開闢宇宙了，還超脫失敗。想想太驚悚了。

  不過這樣的境界離自己太遠了，遠到無法想像。方元是一點也沒有受到這個信息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