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洛陽四

  師妃暄則被方元一番世界大同，人人平等的亂七八糟東西灌輸，已經宕機。二十年所受思想和方元這番光怪陸離的理念衝突。讓師妃暄處於了入魔的邊緣。方元掃了眼師妃暄跌坐的身形。心道要是辟出迷障，師妃暄未嘗不是下一個大宗師。破不出，這一身慈航靜齋的心境怕不要廢大半。不過也好，慈航靜齋的心法廢了，武功還是宗師境界，最多自己教她長生訣，也不比劍典遜色。

  進退都會擺脫慈航靜齋的洗腦，自己倒是做了件好事。不過不知道如果給魔門那個小妖女也洗洗腦，灌輸一番某某論，某太陽的理念，xx包圍城市，xx運動，某主義一朝專權的思想。以後會不會搞出個不一樣的魔門出來。想想似乎也很有趣的樣子？

  方元進入淨念禪院後，禪院附近山頭樹林以及牆外，都成了各勢力探子和高手的藏身之地。方元和禪院的交集到底會怎樣？一切都是大家想知道的。

  綰綰就站在禪院右側的山頭，遠遠眺望正盤坐廣場的眾僧人和方元。一時也看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在幹什麼。綰綰一行有三人。正在綰綰身後站著的白髮美女，是陰葵派四大長老之一的白髮魔女旦梅。另一側還有一位俊秀儒雅的中年文士佇立崖邊，也是陰葵派四大長老之一，魔隱邊不負。

  此時邊不負眼睛卻沒有注意禪院內，而是盯著綰綰俏美的身姿。

  思緒無限，念頭紛紜。垂目靜坐了盞茶時間。場上再無一人說話。

  方元收回遐想，長身而起。他敏銳的靈覺早就感應到周圍隱藏的人，包括後山一位雙鬢斑白、瀟灑儒雅，作文士打扮的高手。方元感應其修為境界，就知道是大唐里最精彩的人物之一，邪王石之軒。

  石之軒明明是大宗師境界，卻表現出一副宗師的境界。卻是人格分裂後境界衰退的後果。

  嘴角逸出一絲微笑，方元朗聲道：禪院風物見識了。多謝各位大師接待，方某先行一步了，告辭。

  語罷輕盈的一躍，腳尖點在大雄寶殿的檐角，一聲長笑，投向後山方向而去。察覺到方元快速奔來，石之軒目光一閃，毫不猶豫身影就如幻影浮現，速度竟然比方元全力爆發還要快，拉起一溜殘影，如同瞬移般消失在樹林中，一聲不吭就遠遠遁走。

  

  堪堪躍上山頭，就感應到石之軒正在遠去。

  果然不愧大唐最善於跑路的。方元暗贊，這位才是大唐最難打死的存在，方元現在又作突破的修為，也沒有把握追上打死他。

  稍稍佇立，回頭看了眼另一側正在遁走的綰綰幾人，掃到其中哪位瀟灑俊秀的中年文士。方元臉色一寒，大唐世界，方元最不爽的就是邊不負、朱璨兩人，一則人渣，一則吃人。

  此時發現最不爽的傢伙竟然湊到了眼前，哪裡能放過。方元想也未多想，身如大鵬全力爆發，幾個閃爍，就撲到山坡上，綰綰幾人正撤到山腳。方元已忽然追到三人身後不到二十丈。

  此時禪院外修為高深點的都發現了了方元的忽然離去。似乎和禪院的交流不怎麼愉快，眼尖的看到方元是踩著人家屋檐走的。這舉動在大多人看來反正不是什麼尊重友好的態度。

  方元已走，留下來等禪院請吃飯麼？直接紛紛下山逸去。

  還留下的都是不明狀況的小嘍囉。自然是等禪院武僧來友好請出去了。

  呼呼的風聲，還有衣服急速中傳出的刷刷聲響，這是衣服摩擦空氣產生的。

  讓撤離的三人條件反射的回頭朝聲響望去。無窮遠又無窮近的視線偏離，讓三人心底一沉。方元如飛仙降臨。

  明明知道他已到了近前，卻感覺他還在遠處的矛盾視覺衝突，讓綰綰心生寒意，他又強大了幾分。

  見到方元面沉如水，全力飛撲的身形後，綰綰心裡暗道怎麼突然說翻臉就翻臉了。這幅模樣，該不是自己惹了他吧。綰綰越想越怕，連招呼也未招呼旦梅邊不負兩人。脫手一甩，數丈絲帶已遠遠勾住一根樹枝，一盪一飄之間，綰綰就出去二三十丈。口中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傳來：兩位師叔且押後，師侄女有要事先行一步了。

  方元一步跨出，就來到了還未來得及遠走的旦梅和邊不負身前。也沒有管綰綰逃跑的身影。

  此時邊不負和旦梅心下還以為是綰綰得罪了方元，只有綰綰之前奉命去接觸過方元嘛。旦梅還在思索要是方元找綰綰麻煩自己該怎麼應付。邊不負卻在想怎麼出賣綰綰脫身了。

  方元沒有理剛從視線偏差適應過來，臉色古怪的旦梅，喝道：白髮魔女，以後不要讓我聽到你殘害百姓的消息，趕快滾吧。今天我只找邊不負。

  一語即出，旦梅如聞大赦。魔門自私的天性在這一刻也體現了個淋漓盡致。旦梅轉頭就走，完全沒有管邊不負死活。如同綰綰先行避走一樣。想都沒有三人聯手是不是能撐幾招，或者一人拖住，其他兩人逃跑這樣的事情。魔門內部除了強力人物捏合一起，不然門派內都是一盤散沙。這也是魔門明明高手眾多，卻不是正道對手。堂堂高手都被追殺的像死狗一樣東躲西藏。

  不過其中也有方元兇威太盛的原因。

  兩位陰葵派的長老對自己武功一向自信。身為武道宗師，在大唐明面上宗師不到百人的江湖裡，兩人都是縱橫少有敵手。邊不負未列入魔門八大，實則比後三位是一點也不遜色。但此時面對力壓傅采林，斬殺畢玄的凶人，兩人的自信都成了雲煙。如果來者是邪王，四大聖僧之類的頂尖宗師，三人肯定不會這樣各自逃跑，怎麼也會聯手對敵一番。最多實在打不過在各自逃走。但對上方元卻是毫不思索就跑。

  邊不負被方元點名留下，驚駭的心志丟了大半。畢竟傳聞里方元隨手打死的宗師都已經夠雙手了。邊不負可不覺得他比畢玄還厲害。

  只有勉強笑道：方兄有何事需要邊某去辦的，儘管吩咐。邊某絕對全心全力為方兄奔走。

  邊不負雖然畏懼方元，但想想和方元從沒有過衝突和交集，應該不至於得罪過他。此時一副小心翼翼的，寄希望與方元是有事找他去辦，而不是來鎮壓他的。

  撇了眼邊不負，方元暗自搖頭，這個邊不負堪稱大唐人品最爛，已經睡了一個師侄女，還想睡女兒，睡師侄女。實在令人不齒。但這副皮囊行頭，卻不得不承認，在大唐里，起碼可以列入前幾。不知底細的人，一準會被其外貌所騙。

  方元負手而立。距邊不負不過丈許距離。嗤笑一聲道：邊不負啊邊不負，我還沒興趣去尋你，可你卻自己送到我手心了。你說你運氣怎麼這麼背呢。今天不打死你，方某真不好意思說有善心啊……

  確實，邊不負要不是跑道方元眼皮底下來了，方元真沒那個閒心滿山找他。他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最多是方元不爽他。不跑到方元跟前，想都不會想起他來。

  可惜他逍遙半生，終於撞上衰運。對於三觀頗正的方元來說，邊不負這種畜生死一百遍也不算多。

  邊不負面色鐵青。強賠著笑：不知道邊某何處得罪了方兄，使方兄對邊某如此大的成見。還望方兄給個明白說法，讓邊某服氣。一邊說話，邊不負攏在袖中的手，已經暗暗將一雙鐵環扣在手中。多年江湖經歷，如何不知方元語氣里透出的決然。雖然不知道緣故，但明顯方元今天是要把自己留下了。

  只有拼命才能爭取一線逃生機會。

  方元對邊不負的小動作不置可否，一丈距離，就是寧道奇在此，不吃一記狠的，也休想逃走。邊不負這等修為，方元要是先出手，他連還手的機會都不會有。

  出手吧，你既然都準備好了，有什麼絕招就使出來瞧瞧吧。方元淡然的對邊不負道。邊不負臉色一正，嘴裡道：方兄誤會了……手上卻猛然大袖一展，一對鐵環飛射而出，化作兩道烏光，一前一後向方元面部飛來。這是邊不負的絕招。使出這一手，邊不負也不看結果，轉身就飛掠而去。

  方元嘴角浮出一絲冷笑。此人倒算果斷，可惜本領不夠看。伸手屈指一彈，前面的飛速鐵環倒射，剛好撞上後面的鐵環。兩環一撞，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斜斜飛向旁邊樹林，嗤一聲沒入一顆大樹的樹幹。同時方元一腳跨出，就到了邊不負狂奔的身形後。

  伸手一抓，一把就掐住邊不負的脖頸。

  三丈之內，就是大宗師來了不留下點東西，也別想從方某手上走脫。邊不負啊邊不負，你太高看自己了。方元忽然目光閃爍對著樹林左側冷笑一聲。然後對邊不負不屑的搖頭道。

  方元輕描淡寫就把邊不負拼命招式化解，然後如抓小雞一樣抓住邊不負倒提而回。不遠的樹林裡隱藏的一人，見到此情景，不由震驚莫名。

  結果方元目光一掃而來，顯然發現了自己。那人嚇的肝膽俱裂，三魂丟了兩魂，慌不擇路就帶起一路鳥飛葉落，撞斷一顆小樹，跌跌撞撞遠去。他可不覺得自己比邊不負高明什麼。

  邊不負一臉鐵灰，任由方元倒提在手，此時他已完全破了心志。即使方元放過他，估計也精神失常，終身不敢露面了。邊不負內心悔恨萬分，本來在陰葵派位高權重的他，何須親自出手窺視。

  只因他一直暗窺綰綰的紅丸。最近一直纏在綰綰左右。結果這次就莫名其妙犯在方元手裡。到現在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和方元到底有何交集。讓方元欲取自己姓命。

  嘶啞著嗓子，邊不負憋著氣吐了幾次卻說不出話來。方元卡住的地方剛好讓他能微微出氣，卻又不得言語。

  方元好笑的看著邊不負掙扎一番，終究閉上了嘴巴。邊不負完全是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啊。

  過了片刻見邊不負已閉口閉目，一心等死，才開口道：邊不負你也不用感到憋屈，你逍遙半生也已經算活夠本，還有超出了。今天算你犯在方某手裡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太人渣方某看你不爽罷了。如此你可以安心去了。

  邊不負眼睛一翻。完全是氣的。這他媽能說什麼。對方元這等人，邊不負心知求饒是沒有用的，不然早前就不會拼命一擊，試圖逃走。方元的殺意一直實實在在壞繞他身周。

  受方元一語刺激，怕在受屈辱，邊不負不等方元動手，自己就震碎了心脈。

  方元在邊不負震碎心脈的瞬間就知道了，心道算他知趣。伸手把邊不負屍體丟在地上，也同時摔掉他最後一口氣。邊不負最後一句話憋在喉中仍然沒有說出來。

  一張清秀英俊的臉龐扭曲鐵青，雙眼瞪大。死後的邊不負如同活鬼。

  方元丟下他的屍體，就頭也不回直接往洛陽城內方向而去。這等人給個痛快就已經便宜他了。

  半刻鐘不到。綰綰又悄悄折返回來，看到邊不負死不瞑目的屍體，不由心頭大快。綰綰在旦梅追上後說方元就留下了邊不負，綰綰不明就裡，但只要方元不是找她，那就沒事，果斷就潛回來查看了。旦梅卻被嚇破了膽，死活不敢回來直面方元了。

  綰綰嘴角微微一翹，一條長絲帶甩出衣袖，在邊不負身上啪啪抽擊了幾下鞭屍後，似出了口惡氣，然後翩然離去，也沒有管邊不負暴屍荒野。嗖嗖，在綰綰離去一瞬，又來了幾人查看了一番。

  石之軒在幾撥人離去後，悄無聲息的浮現出身影。四顧打量了下周圍環境，看到一雙嵌在樹上的鐵環，還有邊不負已經僵硬的屍體。

  臉色深沉，浮現出一抹驚駭和忌憚萬分的複雜神采。他根據地形、破壞、還有屍體，直接大致還原了當時場景。八九不離十。邊不負即使他也起碼要十招才有把握拿下，還是占了身法的便宜。但在方元手中。老牌宗師高手的邊不負竟然連還手都做不到。

  即使天大變故也很難驚動的他，也不由把方元的威脅性提升到極致。今天方元本是奔他而來，最後卻打死了邊不負。讓石之軒以為方元在找他麻煩。以後輕易是不會與方元照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