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懸崖勒馬

2024-05-17 13:15:52 作者: 白白白兔子

  等兩人走出去,祁宴才堪堪回神。

  「早啊宴哥哥!喂,陳嬌嬌,咱們的比賽定在後日,你別輸的太慘。」

  所有人都能看到兩人牽在一起的雙手,完顏和雅選擇忽視,哼了聲扭頭拽住十五腰間的佩刀出去了。

  日光灑在小溪上,波光粼粼的在夏日帶來清涼。

  她跳了進去,順手也將男人拉了進來。

  

  「哈哈哈哈,你好傻啊,用你們中原的話,把你賣了還幫著數錢。」

  十五沒說什麼,咳嗽了聲從水裡站起來,兩人剛一出來就成了落湯雞。

  「沒意思,你說宴哥哥真的喜歡陳嬌嬌?」

  她一邊用腳踢水玩,一邊似乎隨口一問。

  十五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嗯。」

  「那你呢,陳嬌嬌長得好看,我哥哥也喜歡她,你認識她挺久的吧,你喜歡她嗎?」

  女孩轉身,透亮的眸子與天空同色,一抹臉上的水漬張揚著朝氣。

  十五立刻搖了頭,他其實和陳嬌嬌並不熟悉,最初的幾眼她確實漂亮,但他沒有也不敢有那個心思。

  「跟你說話,你倒是給個反應,為什麼不喜歡?」

  完顏和雅俯身舀起水往他身上潑去,逼的他抬手擋住眼睛,節節後退。

  他呆傻不還手的樣子有趣,她也不想剛剛的問題,哈哈笑開,「宴哥哥派你看著我,打發我,我也不算欺負你吧?」

  「不...........算。」

  十五躲閃著搖頭,從她剛來陛下就命他跟著,談不上打發,就是命他保護她的安全罷了。

  「你為什麼叫十五,這個名字好奇怪?」

  潑累了完顏和雅停下,也不嫌棄的一屁股坐進水裡。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突然的就想問這麼一下。

  「我,原來是被人養做『清理』的,排行十五。跟了陛下後,陛下就這麼叫我了。」

  「哦,殺手啊。」

  他功夫肉眼看上去就不錯,完顏和雅哦了兩聲,站起拍拍手。

  不好玩了,想爬到山上去看看。

  身上濕了她也懶得回去換,抬手就將外衣扒了下來。

  十五一瞬垂頭,知她考慮不到別的,但終歸不好...........

  他紅了整個耳朵,在陽光下竟然能透光,完顏和雅捕捉到了。

  脫下衣服後扔到他身上,「幹嘛,喜歡我啊,不敢看我。」

  女孩明艷如七月的烈陽,照耀下燃燒萬物,只要接近就能觸到她的炙熱。

  和京城中他見過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她有自己的行事原則,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果斷,又直截了當。

  「不是..........就..........」

  「哈哈,可千萬別喜歡我,我是宴哥哥的女人,你未來的皇后娘娘。後日陳嬌嬌肯定輸給我,你等著看吧。走吧,去那邊玩。」

  到嘴邊的話,繞了個彎,最終只是,「是。」

  十五重新抬頭,她是任務,雖然和以前殺人的任務不一樣,她是第一個要保護的人。

  但她會一直是任務。

  完顏和雅對上他平靜的視線,歪了歪腦袋。

  這哪裡像個殺手了,脾氣又好,又呆又笨,會被人宰了吃吧。

  「走了。」

  她自然的伸手想去拉他的腰帶,後者卻側身躲閃了下,跟上她的腳步。

  看著空蕩的手,愣的人換成了完顏和雅。

  幹嘛啊,以前不都這樣嗎?

  神經病,不讓拉就算了,誰稀罕。

  她重重的哼了聲,從背後狠狠推了他一把,大搖大擺的走到他前面。

  *

  晚上,祁宴剛走出來就看到她費勁的爬到馬背上,跟旁邊的小廝說著什麼。

  他站在原地,看了會兒蠢笨的雀雀膽戰心驚的抱著馬脖子,不敢動手。好半天后才小心的抓住繩子,支起腰杆。

  僵硬的像是木頭做的,馬不停動,她不停齜牙咧嘴。

  他搖頭笑了下走過去,「會騎?」

  「陛下!」

  看到他陳嬌嬌高興的揮手,本來等會就要去叫他出來的。

  他伸手去牽她的韁繩,陳嬌嬌啊了聲,挪動著馬匹躲開。

  「不行不行,陛下不要牽繩子。」

  祁宴挑了下眉收回手,她的不服輸總用在這種沒用的事上。

  騎馬還穿一身粉色的長紗裙,也不怕麻煩。

  馬背上的女孩伸手摘下發間的簪子,烏黑如泉的長髮在雪白的指間滑動,散落下來。頂著月光,她彎唇笑開,聖潔明亮如下凡的仙子。

  「陛下,我們玩個遊戲好不好。」

  「那兒,」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祁宴看過去,山頂的懸崖處,「我要是能在那裡停下這匹馬,陛下就...........就滿足我一個願望吧。」

  想說放過自己,到嘴邊陳嬌嬌還是換成了另一個。

  祁宴沒太明白她在說什麼,但她沒給他思考的時間。

  抬手將簪子戳入馬背上,馬受驚疼痛,仰天嘶吼順著她強掰的方向狂奔。

  一瞬,祁宴才明白她想幹什麼。

  「陳嬌嬌!」

  她的身影在夜晚向上,他上馬追上去。

  兩人間不論他如何追趕都差著一臂距離,她的馬受了驚,此刻他早已控制不住。

  「陳嬌嬌,鬆手往下跳。」

  命令的語氣,陳嬌嬌聽到了,緊緊閉著眼抱住馬的脖子一動不敢動。

  她知道自己這個行為挺愚蠢,也瘋的厲害。

  但她不想再看到那樣的他了,因為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他才是最傻的人。

  若她能勒住馬,便向他提出要求。若她不能,一了百了,也算是不讓他折磨了。

  總不能兩人就一直這樣下去,永遠停滯在這兒。

  耳邊風呼呼的刮過,馬背上顛簸,她全部的精力都用作讓自己不要掉下去,分不出神去聽清他在身後喊什麼。

  「陛下,如果,如果說我比你晚勒住馬,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陳嬌嬌。」

  他一字一頓,陳嬌嬌不用回頭就知道他生氣了,很生氣很生氣。

  幹嘛生氣,她今晚不好看嗎,特地穿了個隨風能飄起來的紗制裙子呢,從身後看應該挺漂亮的吧。

  「鬆手往下跳,朕能接住你,現在立刻。」

  身後祁宴用力的嘗試夠到她,始終無法觸碰到,難以追趕上。

  「不要,試試吧陛下。」

  風迎面,陳嬌嬌慢慢睜開眼,快到了。

  手中的韁繩握緊,她一點點直起了腰。

  如何不害怕,但她想賭,賭命,也賭緣。

  馬匹以極快的速度向山崖邊奔去,陳嬌嬌竭力的勒住韁繩。

  剛剛她問過了,這種方法是馴化野馬時用的,很有效。

  只是她一個從來沒有碰過馬的,打算用這樣高難度的方法拉住,確實困難。

  身下的馬根本不聽她的指揮,搖晃著身子始終向前沖。臨到這時,陳嬌嬌莫名覺得還挺有趣。

  距離崖邊一寸,它猛的抬起前蹄,她下意識的鬆開手,身體向後跌去的一瞬被人抱住。

  他向馬背借力,一手環住她的腰,拉入懷裡,兩人抱在一起滾到地上。

  被他護在身上,陳嬌嬌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裳,不敢睜眼,落地時聽到耳邊他的悶哼。

  「陛下!」

  她慌忙睜開眼,夜幕中他冷戾的神情壓抑的叫囂著,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她。

  呼吸聲急促,在他身上她能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聲。

  「對不起。」

  陳嬌嬌鼓了鼓嘴,小心的往他身上爬了爬,湊上他的唇角貼了上去。

  生氣的陛下最嚇人了,打算提起的話她也咽下了,先把人哄好吧。

  祁宴開口又咽下,閉了下眼強行冷靜,不想說出難以收場的話。

  手控制不住的輕顫,她不知道他有多恐懼。拿這種事玩遊戲,她也是能耐了。

  咬上她的唇,他微微用力,血腥氣盪開在唇齒間。懲罰她,沒有下一次了。

  陳嬌嬌知他很生氣,老老實實的趴在他身上不動,手摸上他的臉作為安撫。

  「別生氣了陛下,對不起對不起。」

  她討好的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像只黏人的小貓,又親親他。

  呼吸相交,祁宴偏開頭吐氣,到底是輸給她了。

  「沒有下一次了,陳嬌嬌。」

  「嗯嗯,我知道錯了。但是陛下,我拉住馬了,比你後停下的。」

  那匹可憐的白馬到底是害怕了,前蹄在崖邊抬起又老老實實的收回,他們冷靜下來,它也冷靜下來,走到一邊吃草去了。

  「陛下,你沒錯,你一點錯也沒有。我知道我這麼說很自私,但..........」

  祁宴沒聽完,手按住她的後背,拉近堵住她的唇,翻了個身/位。

  他壓倒性的附上來,吞噬她全部的呼吸,深邃漆黑的眼眸里倒影出小小的陳嬌嬌。

  知道她要說什麼了,也知道她今晚為什麼發瘋。

  但他已經考慮差不多了,「他們只讓朕活下去,沒讓朕報仇,不是嗎。」

  並非詢問,輕飄的聲音傳出,陳嬌嬌難過的掉眼淚。

  今晚所為到底是在開導他,還是自己太迫不及待。

  她想不出來,亦也不難為自己,抬手摟住他的脖子,「陛下考不考慮原諒我。」

  「嗯。」

  祁宴輕咬上身下人幼嫩的耳垂,抱住懷裡暖和的小人。

  那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一騎紅塵的妃子笑,商紂王,或許能解釋。

  「嬌嬌不會離開朕。」

  同樣不是疑問句,她此生也沒有機會離開他了。小時候老用竹筐捉雀鳥哄她,如今捉到了一隻雀雀哄自己。

  「嗯!」

  陳嬌嬌很認真的應答,她將永遠永遠永遠陪伴他。

  他們在盛夏親吻,也會在早春攜手,清秋擁抱,寒冬同行。

  *

  (可能會有點刪減,我也不確定審核出來是什麼樣。還有大哥的番外,我還在考慮,有點麻煩,所以有可能會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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