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執念

2024-05-17 13:15:50 作者: 白白白兔子

  此刻,陳嬌嬌縮在男人懷裡睡的舒坦。

  打算一鼓作氣趕去夏宮,半途沒有停,大家就在車上將就了一晚。

  他身體真的變差許多,嗜睡,身上冰冷的嚇人。

  她都醒了,身邊人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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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嬌嬌擔心的挪動身子,爬到男人身上,小臉耷拉在他喉結處。

  其實祁宴從她睜眼已經醒了,只是懶得睜眼。她壓在身上,再不醒,有人不知道要幹什麼。

  但她軟軟的唇小心翼翼的貼上了下頜,他又閉上眼。

  這樣的話,還可以再等一會兒。

  「陛下陛下,不早了。」

  耳邊她溫濕的呼吸來回,在雀雀打算再貼近的時候,祁宴睜眼吻住她的唇。

  「嗚!」

  陳嬌嬌被嚇唬到了,但轉念一想,她在上面哎~

  好不容易在上面一次,她壞心思的摸索著,挪動到壓住他的肩膀。

  祁宴察覺到了,抱住她翻了個身/位。

  兩人『鐺』一下撞到馬車壁,外頭騎在馬上的何舒明用力的咳嗽了兩聲。

  駕馬向前跑了幾步,聽不見聽不見,乾乾淨淨。

  陳嬌嬌氣悶的翻了翻,還是抵不過男人的力氣,老老實實的在下。

  他微涼的手指捏開她的臉頰,馬車內驟然燥熱了起來。

  他很會親,索取掠奪,又迎合著她呼吸的節奏,步步引領。

  從第一次兩人唇齒相撞的時候,陳嬌嬌就感覺到了。

  現在也來不及糾結上下主導的事了,趕緊推了下他的肩,避開。

  「陛下,外頭還有人呢!」

  這一隊伍哪個不是耳力極好的,大清早的不好不好。

  「誰讓你大早上往朕身上爬。」

  陳嬌嬌體會了下什麼叫百口莫辯,那怎麼能叫往身上爬呢!只是想親親他,叫醒他而已。

  「才,才沒有!反正就是沒有!」

  她從耳朵尖一直從到脖子,祁宴欣賞了下。

  怎麼能做到像煮熟的蝦,唰一下就紅了。

  放開她後,等了一會兒,到她平靜下來坐到一邊。

  他又伸手將人抱到腿上,確實神奇,她能唰一下紅起來。

  以前沒發現,體溫高了,身上清淡的花香也濃郁了幾分。

  腰間被人揉了兩把,像她抱起肥肥搖晃的樣子。

  陳嬌嬌呀了聲,猛的抱住他的脖子貼了上去。

  白皙的臉頰此刻全然燒紅,他神色又像是在欣賞奇觀了,她用了點力氣憤憤不平的打算折斷他的脖子!

  脖子上傳來她小臉的溫度,祁宴笑了下,也伸手環住她。

  耳邊他輕笑,又嘆息,陳嬌嬌沒脾氣的耷拉下來,軟軟的嗔了兩句陛下。

  他抱的緊,如同妄想融入骨血,無力糾纏的所有過往伴隨著前行。

  等到晚上到了夏宮後,陳嬌嬌發現這裡和她想像中不太一樣。後頭是一望無際的山,平地上建起的夏宮,也算做在有山有水的寶地。

  父親再之前的那位皇帝耗費大量人力金錢修繕,聽聞這還有全金子造的器具。母親懶得奔走,所以每年父親是不會來這兒的。

  她也從未見過傳聞中夏宮。

  一走進去就感到清涼,空氣中迎面而來淡淡的香氣。

  「哇,你們中原還有這種地方,好漂亮!這得花多少錢啊,宴哥哥我扣下來的話可以帶回去嗎?」

  大家都累了,沒人能像完顏和雅似的打了雞血,還拽著十五出去玩。

  各自安頓下來,陳嬌嬌簡單梳洗後走出,剛到嘴邊的陛下又咽下了,發現他靠在床屏上睡著了。

  手中還拿著未合上的書,這些天他一直異常疲倦,神情懨懨。那種平淡柔和了幾分的氣質,讓她止不住的擔心。

  所以總黏著他,想讓他開心一點。

  將太多事擱置在了一邊,閉口不提,她心裡不安。

  她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走出來。

  祁宴睜開眼,也不見困意,合上書放到一邊,「不早了,睡吧。」

  「陛下。」

  陳嬌嬌提步小跑著撞進他懷裡,他身上縹緲的沉水氣息和外頭山林樹木的清香,混著晚風,包圍在身側。

  她沒出息的想哭,兩人間並未比之前親昵,只是不拒絕彼此了而已。

  他緊鎖著扇門,她在門外,從小到大。強行撬開過,禮貌詢問過,現在唯有等待。

  「怎麼了?」

  懷裡人搖搖頭,髮絲擦在他脖子上有些癢,祁宴抬手將人抱到床上。

  「好了早點睡吧。」

  陳嬌嬌悶嗯了聲,昂頭親了他兩口。

  祁宴沒說什麼,伸手摸摸她的頭,熄掉了身側的燭火。

  夜裡,風將窗子吹開,輕微的一顫,陳嬌嬌莫名醒了。

  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下意識的伸手卻發覺身側沒有人。

  「陛下?」

  房內空空蕩蕩,她不解的從床上爬起來,小聲的又叫了兩句。

  他去哪了,都這麼晚了。

  隨手披了件衣裳,陳嬌嬌推開門走出去。

  夏宮內連值守的侍衛也沒有,格外安靜寂寥。

  走了幾步她才看到不遠處的人,站在無垠的草地上,晚風將他的衣袍帶起,翻湧。

  月光偏愛,給他鑲嵌上了層層光暈,乾淨修長的背影讓人恍惚間產生遙遠的幻覺。

  他仿佛站在好遠好遠的地方,俯瞰著屬於他的天地。

  陳嬌嬌沒打擾,想轉身離開的時候,遠處的人跪下了。

  他的身影矮了下去,對著重巒疊嶂的山峰,也對上那輪明月。

  她猛的捂住嘴,倉皇的尋了個蔽身處,即使知道他沒發覺自己的存在。

  「對不起,怪罪的話帶走我吧。你們當年只叫我活下去,不是嗎,沒要求我必須報仇..........」

  眼淚模糊了視線,捂在唇上的手不停的顫抖,陳嬌嬌一瞬空白。

  低沉輕微的聲音消逝在晚風裡,被風裹挾不知道也沒有傳到天邊。

  知他無能為力,亦知他愧疚,也知道自己徹頭徹尾的自私。

  逼迫他在過往和自己間做個了斷,做出艱難的抉擇。

  只因為她等不了,她想愛他,說是贖罪,可該如何贖清。

  他放不下,就將所有壓在身上。人命債,沉重到他此生都禁錮於此。

  腳尖轉向,陳嬌嬌強迫自己立刻回去,小步快跑著衝進房間裡。

  她沒有機會見到完顏和雅口中桀驁肆意的少將軍,7歲那年,她見到的已經是背負一切的陛下了。

  內斂冷漠,藏著所有情緒,窺探人心,一步步向上爬。

  他用了十一年,登頂,她也用了十一年去動搖他的決心。

  相遇即是錯,糾纏有罪。

  縮在被子裡,眼淚順著臉頰打濕衣領,陳嬌嬌無力思索。

  一夜到天明,身旁人始終沒有回來。

  房間一點點被初升的太陽照亮,她攤開手摸索著陽光的痕跡。

  門被推開,她又快速閉上眼睛,往常這個點她還睡的香甜呢。

  「醒了?」

  聲音從床邊傳來,陳嬌嬌睜開一隻眼,偷偷看他抱著手臂俯視著自己。

  「陛下怎麼知道的,床好硬,我睡不著。」

  他神色如常,陳嬌嬌也選擇裝傻充愣。

  在他俯身的時候抱住他的脖子,由著他無奈的將自己從床上抱起。

  「陛下陛下。」

  雀雀兒一早起來就在他身上蹭,熱乎乎的小臉耷拉在肩上,祁宴按住懷裡不老實的腦袋,「好了下來吧,醒了就去吃點東西。」

  「嗯。」

  陳嬌嬌鬆開手,坐在床邊穿上鞋,趁著垂頭小心的打量他倒了杯水喝。

  若不是看見了,她不會把眼前人和昨晚看到的相提並論。

  「陛下。」

  聽到聲音祁宴回頭,她站起來蹦蹦跳跳的跑向他,然後將小手塞進了自己手中,「我喜歡你。」

  他一瞬眯了下眼,不知作何回答。

  「陛下這是什麼表情,我又不是第一次這麼說,陛下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吧。」

  陳嬌嬌面上不以為然,勾住他的手往外走。

  心裡,這是他成為陛下後,她說的第一句。

  之前的每一句都是說給阿無聽的。

  *

  (陳·執念在上面·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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