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偷魚

  隔天一早，流民們吃過早飯又上了路。

  姜素素煮了一鍋青菜湯，熱乎乎的喝下肚子，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這幾天她不知是不是有些害喜，肚子時常有些不舒服。

  至於孫家那兩個熊孩子，早上吃了些喬五找回來的野菜果腹，雖然也不滿了一會，但沒有像昨晚似的又罵又鬧，挨打過的孫淼兒明顯消停了很多。

  「姐，啥時候能走到啊，這都走了兩三個時辰了，累死了！」

  孫耀陽哪走過這麼長時間的山路，之前他和孫淼兒出來都是下人抬著轎子跟在後面，累了就隨時可以上轎休息。

  

  孫淼兒也是一臉的苦相，這群流民常年都這麼走路，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但她這種千金大小姐，腳上已經磨出了好幾個水泡，疼的她一直皺著眉頭。

  「喬五！喬五！」孫淼兒衝著喬五的方向大喊。

  「誒，孫小姐，怎麼了？是餓了還是渴了？小的這背包里有水，也有果子。」

  喬五現在只想把這兩個祖宗伺候好了，等明天出了山，到孫家拿了錢，他就再也不用當流民了。

  「你過來，背著我走！」孫淼兒站在原地，一副你不背我，我就不走了的架勢。

  「姐！我也累，喬五，你背我走！」孫耀陽一聽，也不幹了。

  「誒喲，兩位小祖宗，你們就別為難小的了，快點走咱們也好早點出山不是。」喬五頭都大了，這富人家的公子小姐一個個事怎麼這麼多，動不動就指使他幹這干那的。

  要不是為了那賞銀，他真想撂挑子不幹了，到時候可得想辦法多訛那孫家一筆，不然都對不起這兩天他跟個下人似的被使喚。

  「我不管！我不走了！腳都磨出水泡了，疼死了！」孫淼兒一邊揉著腳一邊哀聲載道。

  喬五在這跟他倆耗著也不是，跟著大部隊往前走把他倆扔著不管也不行。

  好在左右為難的時候，王莽注意到後面的動靜，一看又是這倆孫家的小孩在那哭鬧，但沒辦法，也只能暫時讓大家都停下來。

  「大傢伙都停下來歇會吧，中午就在這吃飯了，一會該找吃食的就在這附近找點吃食，不過別走太遠了，這深山裡頭可不安全。」

  王莽囑咐了幾句，流民們也都把包袱放下歇了歇腳，就去找吃的了。

  「喬五，你還在這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捉只雞捉條魚回來給我們吃，這回是白天，我看你還有什麼藉口！你要是不給我們伺候好了，到了家可一分銀子都不給你。」

  孫耀陽鼻孔朝天，對著喬五大聲的吆喝，只要一提銀子，這喬五還敢不聽他的話嗎，還不是得想辦法給他弄吃的回來。

  「這...小的...」喬五有點為難的撓撓頭，他平日裡偷雞摸狗還行，哪有什麼打野雞野兔去河裡捉魚的本事啊，要是有這本事，他自己也不能吃草根啃野菜啊。

  「這什麼這，還不快去，你不想要銀子了是吧是？！」孫淼兒也不耐煩的叫了一句。

  喬五被逼的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一邊往林子裡走，喬五一邊在心裡罵了一萬遍。

  媽的，兩個小崽子，還用銀子威脅老子，真是被人伺候慣了，還想吃雞吃魚，老子要是有那本事，還用得著在這伺候你倆，我呸！

  不過罵歸罵，他還得想辦法擺平雞和魚的事，可是上哪去弄呢，他琢磨了半天，正犯著愁，突然見到河邊上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宋明今天去打野兔了，宋萍兒就跟著姜素素來這河邊打水捉魚。

  宋萍兒負責看著筐，姜素素就伸手進河裡去摸魚，雖說看著是個摸魚的動作，不過那魚都是從空間裡拿出來的。

  因為怕萍兒有危險，姜素素也不讓她太靠近河邊，就坐在岸邊遠遠的等著，這樣也是避免自己露餡。

  「嘿，這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麼，看來上天還是待我喬五不薄啊！」

  眼珠子一轉，喬五心裡就有了注意，他趁著姜素素還在摸魚，悄悄的走到宋萍兒身邊去說了幾句話，給宋萍兒哄走了。

  過一會等宋萍兒再回來的時候，喬五連影子都跑沒了。

  等姜素素上了岸，把筐拎起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再仔細一清點，發現少了兩條魚。

  「萍兒，這裡的魚怎麼少了？」姜素素並沒有責怪萍兒，只是有些納悶，怎麼幾分鐘的功夫，魚就丟了兩條。

  「嫂嫂，萍兒不知道。」宋萍兒也不知道為啥會丟了兩條魚，只是覺得自己好像犯錯了，所以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

  「萍兒，剛才你是一直在筐旁邊看著了嗎？」

  「我...有人說阿娘來叫我了，我就過去看，但是阿娘不在，我就又回來了。」

  姜素素一聽皺起眉頭，這是有人故意把萍兒騙走就為了偷魚啊，她心裡其實多半有數，八成是喬五乾的。

  「嫂嫂對不起，你讓萍兒好好看著，萍兒不該瞎跑的。」宋萍兒以為姜素素生氣了，眼淚都在眼珠子裡打轉了。

  「沒事萍兒，嫂嫂沒怪你，下次可不許瞎跑了，不安全。」姜素素安慰的摸了一下宋萍兒的腦袋。

  她倒是不在意那兩條魚，反正空間裡也多的是，不過這事可真是夠噁心的。

  果不其然，等她帶著宋萍兒回去的時候，發現喬五已經坐在孫家那倆熊孩子面前升著火烤魚了。

  「看什麼？怎麼，只許你家裡有魚吃，別人家不能有啊？再看，老子給你眼珠子挖出來。」喬五蠻橫的衝著姜素素和宋萍兒豎了豎拳頭。

  姜素素簡直要氣笑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偷了別人家的魚還敢這麼堂而皇之的挑釁，不過姜素素瞟到火上烤著的那兩條魚的時候，突然間笑了一下，看得喬五直發毛。

  這女人也是個傻子吧，魚被偷了還笑，笑的老子汗毛都豎起來了。

  姜素素不是為別的，而是被喬五偷走的那兩條魚，學名叫塘鯴魚，她老家那邊都叫鬍子鲶。

  這種魚雖然個大鮮美，但有一點，內臟和魚卵是吃不得的，否則輕了腹瀉，重了直接中毒吐白沫子。

  喬五是個粗人，那倆熊孩子是連殺魚都沒見過的二世祖，所以魚偷會來喬五連內臟和魚卵都沒清乾淨就直接上火烤了。

  而姜素素平時做這種魚，不光會清乾淨內臟和魚卵，甚至還會在湯里加上她空間種植的一味草藥來中和魚的毒性，湯的味道也會更好。

  她不再計較這兩條魚，領著宋萍兒趁著宋明還沒回來，先去燒水煮湯了，一會等宋明打完兔子回來，就能直接吃現成的了。

  「素素，你吃飯老往那邊看啥呢？」

  吃飯的時候，羅氏見兒媳婦總往喬五和孫家那倆孩子那邊看，有點好奇。

  「沒事，娘，你多吃點，今天這魚可鮮了。」說著，姜素素又給羅氏碗裡盛了一碗魚湯。

  「喬五，你這魚燒的什麼呀？！怎麼這麼苦！」孫淼兒啃了幾口，越吃越覺得有一股苦味。

  「不光苦，還腥，我吃過的魚從來沒有這個味道的，真難吃！」孫耀陽吃了幾口，也吐了出來，他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麼難吃的魚。

  喬五看著被吐在地上糟踐了的魚，心裡氣的都要罵出來了。

  媽的，就偷兩條魚，自己一條沒撈到不說，給這倆小崽子吃，還要嫌棄不好吃，真難伺候！

  「給你吃吧！我不吃了！」孫耀陽把手裡一大半的魚塞給喬五，自己又去包袱里翻果子去了。

  喬五拿到魚，啃了一口，立馬吐了出來，還真是，怎麼這麼苦啊！而且魚已經涼了，腥的要命，索性他也扔在一邊不吃了。

  其實今天許多流民也注意點喬五在烤魚了，大家平日裡常在一塊，彼此都了解，喬五哪有這捉魚的本事，多半是偷雞摸狗順來的。

  尤其是吳康，自從喬五搶了先跟孫家這倆小孩搭上話，他心裡就一直不平衡，現在看這喬五就更不順眼了。

  他吃完手裡的半個野果，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朝喬五那邊走過去。

  「喲，喬五，這哪來的魚啊，好好的魚都給糟蹋了，真是可惜。」

  喬五知道這吳康看他不順眼，肯定是沒事來找茬的，自然說話也沒什麼好氣，「我捉的魚怎麼了，你要是眼饞，就自己捉去，別在這陰陽怪氣的噁心人。」

  「我噁心人？你這魚是偷來的吧，村里誰不知道你是個旱鴨子，連水都下不去，還捉魚呢，我呸！」

  「放你娘的屁！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的魚是偷的了，你有證據嗎你？」

  喬五有些惱羞成怒，雖然大部分流民心裡都知道他這魚是偷來的，不過沒人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更何況連丟了魚的宋家都沒來找他的麻煩呢，這個吳康過來湊什麼熱鬧。

  本來這魚難吃的要死，喬五心裡就不痛快，再被吳康這麼一冷嘲熱諷，他心裡直冒火，拎著吳康的脖領子就要往臉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