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是敗家娘們

  此刻的天已經完全亮了，怕簍子裡的松茸水分蒸發賣不了好價錢，白沐霜連忙背起簍子，把打來的野味放在一旁：「歲歲，你把這些東西拿回去藏好，這個給你。」

  趁著歲歲不注意，白沐霜從空間裡取出一小塊蛋糕放在他手裡。

  孩子疑惑的看著那塊黑森林蛋糕，瞧著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能不能下口。

  「會餓就吃一點，跟之前娘給你的糖一樣是甜的，不過這東西是稀罕物可不要讓村裡的小孩看見了，你偷偷拿進屋裡吃。」蛋糕糖分足，加上巧克力熱量也高應該夠孩子支撐幾個時辰的，到時候肚子再餓了她差不多也和年年一塊回來了。

  「你當心點……哥哥他……」小傢伙著急的很，欲言又止地看向白沐霜。

  白沐霜神情柔和的輕輕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我會看到你哥哥的，放心吧。」

  說完之後，沒有再猶豫，她帶著松茸就走了。

  好不容易跟上年年的步伐，看少年一副抗拒疏離的樣子，白沐霜就出言提醒他：「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恨我恨的緊，但是你確定把我撇下之後你就能帶著你弟弟活下去？」

  聽到她這麼說，少年沒有說話，眼底一片陰沉。

  「換句話來講，我們現在是互幫互助的狀態，你幫我的忙我供你們吃飯，順便給你爹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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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你有這麼好心。」年年緊緊咬了一下下嘴唇，顯然是因為白沐霜的話讓他內心產生了一絲動搖的情緒。「這樣對你沒有好處，你之前不是也說過我們都是你的拖累嗎？」

  「那是以前，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都跑不掉，除非你已經不顧你爹的死活了，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往這邊走。」他朝著另外一條小道跑去，「信不信由你。」

  這孩子，可愛是挺可愛的，就是倔強的很，白瞎那張好看的臉了。

  白沐霜笑了笑，跟進步伐。

  年年帶她穿的是小路，比過大路走要近許多，二人到達距離村子最近的鎮子上時，時間還早。

  鎮子和村落不同，村里東西少，農戶也少，鎮子裡賣的東西就多些，一路走過去白沐霜想到了不少發家致富的途徑。

  先把松茸賣掉，賣了之後買些日用品還有衣裳，再去買一輛牛車，畢竟沒有東西代步走路太辛苦了。

  「女人，你去哪？」看她抱著簍子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年年還以為她又在想什麼歪點子了，連忙開口問。

  「找到了。」白沐霜也沒有計較小傢伙沒規矩的叫法，徑直朝著一家賣野山菌的鋪子走去。

  「幹什麼的？要飯的？我們這裡沒有飯，你趕緊滾。」可能是因為兩人穿的太破舊，白沐霜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被人用掃把往外趕。

  年年也沒有攔著，而是站在一旁冷冷的嗤笑著，似乎是在看白沐霜的笑話。

  「賣貨！」女人聲音清脆，猶如山泉一般悅耳動聽。

  「就你們這窮酸樣，還能有什麼寶貝賣？」小二一臉不屑的笑著，眼中滿是鄙夷。

  就連年年也在一旁冷冷地說：「聽到了嗎？你穿的像個乞丐，誰想買你的東西。」

  「不買拉倒。」白沐霜輕輕拉起蓋在簍子上的一塊布，一股淡淡的芬芳就這樣襲來。

  正在她扭頭準備離開時，忽然被人叫住：「小娘子，你手裡拿著的可是野山菌？」

  一名身形有些微胖的女子著急從裡面快步走出來，也不嫌棄白沐霜身上破舊了，直接抓著她的胳膊，生怕她走掉似的。

  「還是這位老闆娘識貨。」白沐霜點點頭，「老闆娘您要嗎？」

  「要要要，當然要了。」她把女子拉到角落裡，從荷包里摸出一串銅板，把銅板放在白沐霜的掌心，「我給你兩吊錢，你把它都給我。」

  說著，伸手就要去搶白沐霜的簍子。

  說時遲那時快，白沐霜那纖細的手直接護住，就像是鋼鐵一般，讓人沒有辦法撼動。

  女子冷冷回道：「老闆娘，我是看你識貨所以才想要跟你談這筆生意，你莫要覺得我是鄉下人就忽悠我，這些可是上等的松茸，兩吊錢可買不來。」

  「你留著也沒用呀。」她眼珠子咕溜溜轉動了一下，又繼續說，「我還能想辦法把這些松茸賣掉，但是你一個村婦，你覺得能賣嗎？」

  「賣不掉也成。」白沐霜強勢把年年摟進懷裡，也不管對方有多嫌棄，「回去用炭火烤一烤，給我兒子燒飯吃。」

  「這可使不得。」眼瞧著到嘴的肥肉就要飛走，女子更加著急的抓著白沐霜的手不鬆開，「小娘子，我看你也是懂行的行家，這樣吧你開個價，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五兩。」她伸出五根手指。

  「太多了，雖說這松茸是好東西，但我們這裡畢竟是鄉下的地界，你這都賣成金子的價格了。」

  「年年咱們回家，娘給你燉肉吃。」白沐霜壓根就不搭理那微胖女子，繼續摟著年年往前走。

  年年一直在那掐她的腰，要是換做別人早就已經忍受不了了，但是白沐霜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果換成是他，就白沐霜手裡那些破香菇，別說是兩吊錢，就算是幾個銅板他都願意換，銅板可以拿去換米換肉吃，這些看著黑漆漆又丑的很的東西能換大白米嗎？

  如果換不了大白米飯，就算再美味，那也填不了肚子。

  年年已經在心中默默的罵了白沐霜千百遍，正當他繼續罵的時候，聽見耳旁傳來了老闆娘的聲音：「行，五兩就五兩，你進來我給你取銀子。」

  年年忍不住咂舌：「一些野蘑菇而已，能換得了這麼多銀子？」

  白沐霜在內心嘆了一句沒文化真可怕，但還是耐著性子跟他解釋：「這不是普通的野蘑菇，這個叫松茸，是專門給貴族提供的，若是再擱之前一點只有皇親國戚才能享用的上，賣五兩都已經是白菜價了，如果送到宮裡還能賣的更貴。」

  她這麼一說，小傢伙心裡的算盤噼里啪啦的響著。

  可能是察覺到年年心裡的想法，白沐霜微微彎曲著指尖，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一下：「別想了，這本來就是稀罕物，整座山的都被我挖完了，沒有了。」

  年年眼中閃過一抹怨毒，又輕聲罵了一句：「敗家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