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各懷鬼胎

  蓋在土堆底下的野鴨蛋經過高溫烘烤之後，散發出了十分誘人的香味。

  在一旁的歲歲聞著，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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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餓了吧？」看小傢伙一副小饞貓的模樣，白沐霜原本冰冷的神色溫暖不少。

  歲歲餓壞了，但還在那裡強撐，肚子都餓的咕咕叫嘴巴卻硬的很：「不餓，我一點也不餓。」

  「蛋好了。」她拿了一根柴火撥開土堆，裡面露出了三個烤熟的野鴨蛋。

  用大葉子包裹著隔熱，又把蛋殼敲碎，再讓白嫩的蛋從蛋殼裡露出來。

  這一系列的操作，讓歲歲看的是目瞪口呆。

  其實都是很簡單的活計，只是白沐霜動作飛快又很利落，看著就特別的帥。

  「嘗嘗味道怎麼樣。」如果有醬油，沾點醬油味道應該會更好，但沒有醬油野鴨蛋的滋味想必也不錯。

  「好吃……好……」小傢伙是真的餓壞了，大口大口的吃著野鴨蛋，白沐霜怕他被裡頭的蛋黃噎著，還拍拍他的後背。

  三個野鴨蛋一轉眼就被歲歲全吃光了，待他吃完之後這才想起忘記給白沐霜留一個。

  不是因為爹沒有教好，只是家裡面太窮了，白沐霜沒有嫁過來之前就是飢一頓飽一頓的，她嫁給蕭偌晴之後，家裡能吃的都被她自己給吃了，從來不給孩子留一點，記得嬸嬸前幾天勻給他們兩個土雞蛋，說是給孩子補補身子的，但是最後卻被惡毒的後娘全吃了，只給他們留了一點點米湯。

  還是那個後娘，說話的聲音和那張臉都是一樣的，但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眼前這個後娘還是兇巴巴的，整天板著一張臉，但是對他還有哥哥卻是不賴。

  「後娘，我忘記給你留一個了。」他怕被打，說著說著聲音都快哭出來了。

  聽到歲歲這麼說，白沐霜又有點想笑，連忙拍拍他的小腦袋：「沒事，這三個野鴨蛋本來就是後娘特意給你烤的，你先墊吧墊吧，等回去把東西換了銀錢之後我再給你做好吃的。」

  「這些東西，能換銅板嗎？」

  這年頭，肉肯定是比糧食要貴，但是具體能換多少銅板，歲歲年紀太小了也沒有見過錢他想像不到。

  「可以換的，還能換不少呢。」一籃子的松茸起碼能換十兩銀子，剩下的菌菇應該不太值錢哪裡都有，到時候先把菌菇留家裡頭再用打來的野味給兩個孩子熬一鍋野菌湯，他們兩個看上去實在是太瘦了，得想法子把肉養上去養的胖乎乎壯實一些。

  收穫頗豐的兩人一腳深一腳淺的下山，好不容易走到茅草屋前，就看見那瘦削的小身影站在屋子前，有一陣刺耳的聲響時不時傳來。

  「年年，你磨刀作甚？」走近之後白沐霜才看清楚原來這小娃娃是在那裡磨刀霍霍。「是不是想著砍我一刀？」

  「不用你管！」少年立刻停止磨刀，那雙眼睛猶如鷹一般冷冽的掃向在冷風之中的女子。

  待他看見女子身後站著的男孩時，原本冰冷的目光卻瞬間溫柔下來。

  「歲歲，還不過來！」剛剛溫柔了一會，少年又冷著聲音說，「你跟在這凶婆娘身邊，難道不怕她餓了直接把你賣了換銀子嗎？」

  聽到年年這麼說，白沐霜噗嗤一聲就笑了：「就你們兩個跟小豆芽似的，我真要拿去賣，能賣幾錢銀子呢？」

  「聽到沒？她就是想要把你養肥了再拿去賣，你還跟著做什麼？賣了還給她數錢嗎？」少年越說越著急，「快過來。」

  「哥，後娘她不壞，剛剛還給我弄了三個野鴨蛋可好吃了。」野鴨蛋的味道是真美，只是簡單的烤一烤捂一捂，味道特別的香，跟普通的蛋吃起來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少年皺眉，也顧不上前面站著的兇悍女子，直接快步上前揪住小傢伙的耳朵：「你就是貪吃，到時候連命都搭進去了，我看你還用什麼吃！」

  「嗚嗚，可是我餓，我都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想想爹，想想你大哥，你對得起他們嗎？再想想這個凶女人之前是怎麼對我們三兄弟的，你還真能吃得下。」年年越罵越凶。

  對於他的謾罵，很多應該都是真的，白沐霜也不想去狡辯，她把一個小筐子放在地上：「以前的我是對你們不好，但是現在我已經不一樣了，信不信由你們，我現在要去鎮子上，誰帶路？」

  「你去鎮上作甚？」年年又覺得白沐霜是在打馬虎眼，想要把他們騙到鎮上去賣。

  「不敢了？」女子勾唇一笑，那傾城之姿看著讓人移不開視線，「我本來還以為蕭偌晴生的兒子有多厲害呢，現在看來就是個敢說不敢做的軟骨頭。」

  記憶中，老二蕭景年是三個反派兒子裡面最壞的一個，不僅心思縝密，鬼點子也很多，小說里的男女主可是都吃過蕭景年苦頭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孩子隱忍是隱忍，但是很反感別人把他和自己父親相提並論，白沐霜就故意用這點來激怒他。

  沒想到年年真的被激怒了，上前一步：「我帶你去。」

  「哥，我害怕，我也跟你們一起吧？」

  「你年紀小不能去這麼遠，再說了，你要是出遠門了你大哥回來見不著你可怎麼辦？還有爹，萬一他醒過來呢？你得等大哥等爹。」蕭景年心裡想的其實是，萬一白沐霜耍花招，他能想辦法在去鎮子的路上把她解決了。

  「歲歲你過來。」年年忽然就把歲歲拉到一邊，小心的叮囑，「一會我跟那個女人去鎮子裡，不過你放心，我會見機行事的，你就留在家裡面看家。」

  「我……」

  看見小傢伙又要哭出來了，年年一隻手堵在他的唇上，彎腰冷靜的對他說，「如果哥哥不在的話，你就是家裡最大的孩子了，一定要保護好爹，不過我也答應你，我會安全回來的。」

  說完之後，年年決絕的轉身，消失在林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