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驚知真相

  「我只想報答小姐救命之恩並不想認回父母。如果你一定要告訴他們，我只有走！」冷寒秋輕聲嘆道。

  林曉溪道：「我何德何能遇到你和母親這樣重情重義的人，又豈不知你和母親心中所想？寒秋，我自有辦法護我周全，你不必如此！」

  冷寒秋倒身下拜，道：「不管我是誰，是小姐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師姐的命。寒秋此生終不敢忘恩，難道小姐要讓寒秋做個負義小人？」

  林曉溪連忙彎腰將她扶起，含淚說道：「寒秋，你莫要這麼說。現在是否可以告訴我真相了？」

  冷寒秋再也不隱瞞，將冷傲霜如何抱著小主人躲避仇殺，如何闖到母親的馬車，又如何換了兩個嬰兒，並抓著甄鶯鶯的手指在冷寒秋背上留下拇指印，以及十三年教誨也不過是為了尋找小主人等等，所有的一切只要是冷寒秋知道的毫不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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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曉溪聽著冷寒秋的描述，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夢，心立時被撕成了碎片，淚水止不住洶湧地流下。夢中那雙清冷極致美到極致威嚴到極致的鳳眸，兩界山渾似夢中人的玄衣女子，一幕一幕兜頭澆了個遍，使她氣血翻湧，只覺喉嚨一甜——

  「小姐！」冷寒秋上前扶住了她，從懷中取出手絹按在她的嘴角，她嘴角腥腥血紅刺人眼疼，鮮紅艷麗。

  「母親——」林曉溪不知道是再哭誰又明白自己哭得是誰，痛徹心肝，只覺天昏慘慘地暗無邊，突然眼前一黑便知去了知覺。

  她是誰？似乎前面站著一個玄色人影，驀然回眸面紗掩去了那絕色姿容。但是林曉溪知道那必定是她的親人，因為只有見了她才會心痛。

  你是誰？你究竟是我什麼人？為何不理我！為何棄我而去！林曉溪疾步追了上去，卻始終只能眼睜睜見她消失在茫茫山林間。

  別走，求你別走！林曉溪想大聲地喊，可是她的喉嚨里卻發不出聲音。她想哭泣，卻覺心悸。她邁不動腿，只能倒下。她身在何處，耳邊只有那一聲清凜的聲音：「帶她走。」

  那是一種凜然不懼中的絕望，那是置身死地中獨一無二的牽掛，那是身死魂存的溫柔，那是一個母親唯一的希望。母親——

  突然間，刀光劍影人仰馬嘶，血氣漫延到大半個天空，她也被人抱到了半空中，她的頭被埋在那人的懷裡，寒冷如冰，卻始終抬不起頭也看不清她的臉——

  「啊——」林曉溪滿頭大汗從夢中驚醒，睜眼看到冷寒秋已經拿起毛巾幫她擦汗。

  「我沒有讓秋月她們通知老爺夫人！」冷寒秋說道，又一臉擔憂地看著她：「也沒讓秋月和晴雲進來。」

  「她們怎麼會聽！必是你用了不尋常的手段。」林曉溪太了解她們幾個了，於是強扯出一抹微笑說道。

  冷寒秋點頭，說道：「她們確實不聽，我將她們定住了。」

  林曉溪輕輕一嘆，沒有接話。

  冷寒秋聲音輕柔地說道：「小姐放心，她雖然不在了還有我！我一定幫你找到殺害你母親的仇人。」頓了下，又說道：「可惜師姐不在，或許她知道小姐的親人是誰。」

  林曉溪強撐著要坐起，被冷寒秋扶住了，順勢坐在她身旁，讓她靠著，關切地說道：「小姐，你知道母親的病是因為憂思而生，她的病還可以用我的心頭血，但小姐你，切不可傷心太過啊！」

  「寒秋——」林曉溪說到這裡眼淚又掉了下來，她有氣無力地看著冷寒秋，說道：「父母思念你十三年，你就原諒她吧！要怪也要怪我才是。」

  冷寒秋嘆息道：「我雖是她的親生女兒與她並沒有感情，她疼愛的是你啊！小姐就不要逼我了。」

  二人在屋裡對話，卻哪知窗上屋檐上倒掛著一人，把她們的對話全聽了進去。

  原來姜雪衣暗自派人保護林曉溪的安全，時暮遠早就注意到林曉溪和冷寒秋的不尋常，從林曉溪給甄鶯鶯治病，到冷寒秋帶著林曉溪到僻靜之處說話，後來看到林曉溪噴出一口血昏死過去，連忙回來稟告了姜雪衣。

  姜雪衣聞聽小姐吐血昏迷，來不及細想便來到了林曉溪的院子。時暮遠和陸青松二人也看緊了院子四周，提防人闖進來。

  姜雪衣倒掛在土坯房頂，這需要一身好功夫。這房頂既矮又平，冷寒秋耳力過人且十分靈敏，若不是姜雪衣輕功卓絕，一般人恐怕早被發現了。

  姜雪衣聽到二人對話心中大驚，再也不敢多待，一個「燕子穿雲」飄出了小院，又是疾走疾行回到自己的住處。

  這邊冷寒秋聽到動靜一縱身從窗子裡躍出，卻連人影也沒看到，忙又回到屋子裡，急道：「小姐，以後此事莫提。怕是你我對話被人偷聽了去，此事麻煩大了。」

  林曉溪卻反過來安慰她，說道：「同我們一起住在這裡除了三公子更無別人，其餘是姜公子自己人的商隊，再就是我們府上的侍衛。以你的武功，你覺得何人輕功在你之上？」

  冷寒秋經她一提醒，答道：「姜公子。」

  林曉溪聽她說出姜公子心裡莫名踏實了，卻目光狡黠地閃了一下，嘆道：「寒秋，可願幫我？」

  冷寒秋連忙說道：「小姐，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我當盡力而為！」

  「幫我去山上盛十瓶露水來。」林曉溪從錦囊里拿出一把小瓷瓶，又道：「解了秋月和晴雲的定身術。」

  冷寒秋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小姐，問：「這露水做什麼用？」

  「這露水與你從我錦囊里拿出的那個瓷瓶里盛著的「血靈露」可以用來調養氣血，幫助母親早日康復。

  冷寒秋見小姐說得認真，將十個空瓶裝進了自己的錦囊，隨即又擔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出屋去，解了秋月和晴雲的定身術。不等二人埋怨，抬腳離開了小院，運起一身輕功往村外疾行而去。

  秋月和晴雲滿腹委屈，走進屋來就要向小姐哭訴，林曉溪卻道：「晴雲，收拾行囊，下午我們就動身了。」又吩咐：「秋月，扶我起來，同我去探望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