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夫人病了
2024-04-29 05:07:10
作者: 剪知索學
冷寒秋「倏地」飄身飛落,上前將她抱在懷裡,懷中的母親太過柔弱,柔弱之中卻有一股韌性,玉潔冰清,堅韌如絲。
冷寒秋將她抱到床上,她竟是這樣輕軟。
冷寒秋也懂藥理,將手搭在母親的寸關尺上,猝然變色,連忙一縱身閃出院子。
林曉溪正在研究那本《錦囊妙計》,眼前一晃,被冷寒秋一把抓住,拉著她就往外走。
「哎,冷寒秋,你瘋了?竟敢對小姐拉拉扯扯!」晴雲大聲斥道。
「寒秋,怎麼回事?」林曉溪被她攥得手腕疼,不禁微微蹙起眉頭。
本章節來源於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
冷寒秋答道:「夫人病了!」
林曉溪聞言,趕緊往外走,心裡卻有些奇怪:「母親病了寒秋怎麼知道?」
進了屋,就見林如瀚和周嬤嬤以及春夏秋冬四蓮都在。此時,林如瀚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滿臉焦急。而周嬤嬤跪在屋子裡低聲哭泣。
「溪兒,你來了。」林如瀚看到女兒心情很複雜,他知道這一切全和這個女兒有關,不由暗自嘆了一口氣。
林曉溪走到床前一看,心裡也吃了一驚,連忙拉過母親的胳膊將手指搭在寸關尺上,神情頓時凝重起來。
「溪兒,你不是說你會醫麼?可治得了母親的病?」林如瀚是病急亂投醫,這荒村之中肯定沒有郎中,女兒這點兒醫術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林曉溪握住母親冰涼的手指,輕輕搓揉,眼睛驀然一厲:「周嬤嬤為何跪著呢?」定是周嬤嬤和母親說了什麼話,以至於她急怒攻心。更奇怪的是,母親這病竟然是積鬱而生,氣血有虧,導致不能生育。
「小姐,您一定要救救夫人啊!她最疼你了。小姐肯定不知道,旅途中夫人有了你。當時哪裡尋找乳娘?是夫人親自餵養了你。後來到了府城,雖然找了十幾個奶娘,可是小姐你呀,根本就不吃別人的奶。還是夫人疼愛你,遣散了奶娘,親自將你哺育長大。」
「小姐啊!夫人的身份何其尊貴啊!她那麼疼愛你,你可不能對不起她啊!」周嬤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泣著,又抽自己嘴巴子:「只要夫人好起來,只要,老奴情願受罰,老奴——嗚」
周嬤嬤此言一出,除了林如瀚輕輕嘆息外,其餘的人滿臉震驚。冷寒秋卻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只知五味之中獨缺一味。
莫說夫人是堂堂相府千金,官宦夫人,便是尋常的大戶人家的兒女也是吃乳娘的奶水長大的,很少有夫人親自餵養。
甄鶯鶯品性溫柔,仁義善良,看到嬰兒啼哭便想到苦命的女兒,於是把所有的母愛轉到了林曉溪的身上。
「周嬤嬤你起來吧!」林曉溪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睛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母親,伸手撫摸上她臉頰,微微勾起唇角,說道:「我當然知道母親疼我,何勞周嬤嬤求我?母親不會有事的,你們都放心吧!」
林如瀚聽她如此說,稍微放下了心,問道:「溪兒,你母親得的是什麼病啊?」
林曉溪皺了皺眉,淡淡地看了周嬤嬤一眼,這一眼太過犀利,使周嬤嬤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雙腿也有些發抖。
林曉溪站起身,走到周嬤嬤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周嬤嬤匍匐在地,不敢與她對視。
哪知林曉溪彎腰將她攙扶起來,聲音和緩:「嬤嬤是母親的奶娘,怎麼能跪在地上呢?只是,母親突然病倒,嬤嬤您可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周嬤嬤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眼前的少女不過十三歲,卻無形中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勢,使她遍體生寒。簡單一句問話卻像是晴空打了一個響雷,使她心膽俱裂魂飛天外。
其實周嬤嬤也是心虛,她從來沒把小姐當成正經的主子,心裡對夫人遺失親生骨肉一事又是自責又是恨怒,更將所有的怨氣集中到無辜的小姐身上。所以小姐現在問起來反而讓她心裡沒底,只怕小姐知道了什麼。
此時周嬤嬤見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心中暗想:也罷,不如我豁出去這條命把事情抖了出來,也讓小姐知道夫人的為難,解了夫人心病。
她剛一動這個念頭,先把兩人嚇了一跳。冷寒秋指尖捏緊的一顆黃豆粒將要彈出,就見秋月上前一步,說道:「哎呀小姐,您不問我還忘了呢!夫人是因為擔心你才生病的。」
林曉溪皺了皺眉,眸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冷冷地問道:「擔心我?」
秋月連忙點頭,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實話和小姐說了吧!這事全賴我啊!」
眾人為之一愣,不知道她要說什麼。秋月偷偷看了老爺一眼,說道:「昨日夫人叫我來,問起金陵城的事,我一不小心就全招了。」
林曉溪聽了花顏失色,林如瀚眉頭一擰,此時此刻又不好多問,要配合著秋月把戲演下去,於是沉聲說道:「兒啊!你為何要瞞著父母啊!」
林曉溪轉過頭來,看向床榻之上躺著的母親,心中暗想:「秋月何等機靈一個人,怎麼可能把這麼大的事告訴父母?何況父親分明是不知道金陵城發生了什麼事卻有意配合,這是為何?」
林曉溪想通這些之後,對父親林如瀚說道:「父親,母親她這分明是心病啊!」
林如瀚聞言驚怔住,周嬤嬤卻連連點頭又不停地搖頭,一臉悲戚之色。冷清秋手指掐住了手心,眼裡卻是一片冷漠。
秋月笑道:「對啊,夫人是有心病。夫人隨老爺離京十三載,心裡記掛著京城的相爺和相爺夫人,這是孝順——」
林曉溪毫不客氣地把她拉到一旁,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又說道:「父親待母親鶼鰈情深,母親即使思念外祖父和外祖母也不會因此害病。母親積鬱成疾,氣血阻滯,四氣不調而有虧,沉鬱憂思而不解——」
說到這裡她也很自責。從小到大,一身才藝皆為母親傳授。只知道母親很少說話,但她的目光卻溫柔暖人。而她卻忽略了母親的眼中的憂慮,更不知母親的憂慮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