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水龍門赴會

  林如瀚看她：「溪兒已經長大了，我們應當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溪兒實在太聰明也太有主見，她若是知道了會離開我們。」

  正說著，甄鶯鶯突然從榻上站起身，小臉刷白：「誰？」幾步走到窗前，只見微風輕拂楊柳，並沒有人。

  林如瀚快步走出屋子，四下里看了一眼，轉身回來，心有餘悸：「夫人，剛才你看到了什麼？」

  甄鶯鶯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是柳樹葉的影子，我沒看清。」

  二人卻不知大柳樹枝葉茂密的樹杈上藏著一人，冷寒秋目光清冷地看著他們關上了門，隨即一個飛燕逐風穿行到六尺外的樹枝上，又一個飛縱落到牆頭，飄到院子裡，往林曉溪住的房屋走去。

  「你終於回來了。」林曉溪正在看書，見到冷寒秋進來，頓時臉色一沉。

  

  冷寒秋微微垂首：「對不起。」她其實早就回來了，只是鬼使神差地沒有現身。

  當初在馬車上聽到秋月和晴雲的對話得知小姐不是足月出生，不由就多了心。後來仔細觀察，見小姐與老爺夫人更無半分相像，又多一分懷疑。

  聽了剛才夫人老爺的對話，心裡又多了三分肯定。母親曾經說過，她將小主子交給了一位年輕的少婦，並描述少婦是鵝蛋臉柳葉眉，生得姝顏絕色，又正符合了甄鶯鶯的相貌。

  接下來想要確定小姐是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只需找機會看一下她身上是否有母親說的胎記就可以了。

  冷寒秋打定了主意，一想到小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心裡又多了一絲愧疚。只因自己相助那娥眉弟子，卻不顧小姐安危，險些鑄成大錯，真是該死。

  林曉溪壓下無名之火，突然問道：「你看我現在習武還來得及嗎？」

  冷寒秋怔住：「小姐要學武功？我先看看小姐根骨如何？」

  林曉溪走到她面前，伸出雙手：「看吧！」

  冷寒秋捏了捏她的肩膀、手肘和手腕，牽引著她的胳膊原地轉了一圈，又檢查了腰腿等處，眼睛裡多了一些喜色，說道：「小姐根骨奇佳，可以習武。只是冷家十八劍並不適合您。」

  「等著。」林曉溪轉身走進裡屋，不一會兒手裡拿著一本黃皮書走出來，正是《錦囊妙計》。

  林曉溪雖然認識這上面的字，冷寒秋卻並不認得。因為這是一本戰國時越國的文字。

  林曉溪微笑著把書遞給冷寒秋，說道：「我已經把文字翻譯過來，你只管照著這上面的圖畫和我翻譯的書教我。」

  「好。」冷寒秋說道。

  三天後，金陵水龍門花會。

  林如瀚父女安排好一切便出發了。甄鶯鶯帶著周嬤嬤並甄英蓮等丫環奴僕被送上另幾輛馬車，甄鶯鶯雖然萬般不願也不便爭吵。

  金陵龍水門，位於城北幻雲山，從金康客棧到幻雲山半個時辰左右到達幻雲山下，這裡已經是車馬如龍，川流不息了。

  布政使直接管轄的江南軍在龍水門外維持著現場秩序，引導著車輛順著車流行走。

  林家父女的馬車各自進入了男賓和女眷的入口，一路往裡駛去。林曉溪的馬車裡，有冷寒秋和兩個貼身丫環，春夏秋冬四蓮。

  馬車裡，林曉溪和冷寒秋坐在一起，春夏秋冬和秋月晴雲分別坐在兩側，她們都是被囑咐好了的，來到這裡也不免有些緊張。

  林曉溪挑起車簾，放眼望去，滿山遍野的花怒開著，爭奇鬥豔，奼紫嫣紅，把半個天空也染成了艷色。

  「真漂亮。」晴雲等丫環們把頭擠到窗口，爭相觀看，被眼前的景色驚艷了。

  「再美也美不過咱們小姐。」秋月幫林曉溪搖著團扇，給了她一個笑臉。

  林曉溪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明知道她是故意討好，卻並不煩感，還很受用。

  「花是花，人是人，花和人有什麼好比的？」晴雲反駁道。

  秋月不慌不忙，說道：「你是讀過書的，難道沒聽說將花比做人的？」

  「當然聽說過！人們常說美貌的女子如花似玉——」春蓮接下話茬。

  「羞花閉月——」夏蓮連忙說道。

  秋月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咱們小姐連天上的仙女都比下去了，是不是比花還美呀！」

  「那是當然，咱們小姐最好看了——」幾個丫環連忙說道。

  「秋月，你夠了。」林曉溪忍不住打斷她們的話，這馬屁拍得她有點兒坐不住了，感覺臊得慌。

  「秋月說得是實話。」秋月假裝委屈，搖著扇兒撅起了小嘴。晴雲給了她一個搞怪的表情臊她，氣得秋月瞪了她一眼。

  馬車停在一處院門外，下了車。遞上請柬被迎進院子裡，裡面坐著一幫貴婦小姐，見來了人同時看過來，只見一位盛裝打扮的中年貴婦從座位上起身，笑盈盈地走過來。

  「這位是布政使夫人，這是林侍郎夫人和小姐。」迎接她們進來的婦人介紹道。

  「林夫人，可算是盼到你來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高參議的夫人陳氏，這是紀參政夫人巴氏，這是阮小姐——」顏金鳳介紹的同時這些夫人小姐也站起來和「林夫人」互相見禮。

  「早就聽聞相府小姐國色天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吶！」巴氏尖著嗓子贊道。

  甄鶯鶯美貌天下皆聞，但是這個場合說出來似乎不妥，冷寒秋不由淡淡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一時氣氛有些冷凝，這時顏氏看向林曉溪，贊道：「這是姐兒吧？粉雕玉琢似的。」

  眾人又把目光放在林曉溪身上，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艷，心道：「好一副仙姿玉貌，出落的這般標緻。」

  「大家都坐下吧！」顏氏笑著請大家落座，丫環們上了早茶，退到兩旁。

  金陵的茶點兒樣樣精緻，口味甜香，糕點造型別出心裁，帶著鍾秀山的靈氣，紅白藍紅也像花朵一樣綻放在餐桌上，使人味蕾大開。

  林曉溪與姑娘們坐到一處，嘗著美味的糕點，聽著身旁小姐的介紹：「這是瓊玉八寶臨秀糕，用幻雲山上鍾靈泉里的水加上百花、花蜜、芝麻、紅豆做出來的，鬆軟香嫩，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