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你會醫術？

  「如此，多謝。」姜雪衣背過身去，原來雪白的衣衫已經被血染成深紅色。

  匕首深入骨肉，僅留一柄留在外面，也早被鮮血染得面目全非。濕淋淋的紅色刺得林曉溪兩眼生疼，她做過數不清的大手術比一般人剛硬，也不免心裡一顫：他冒死相救，不惜以血肉之軀擋住這一擊。卻是為何？

  「還是我拔吧！」姜雪衣擔心她一個閨閣女子不敢動手，於是背過手摸索著要自己拔下匕首，卻不小心抓住了她的手，只覺纖纖玉指柔弱無骨，指尖一道電流滑到胸口，心裡一悸。

  「我來。」林曉溪抽出自己的手，從錦囊里找出銀針，快速封住傷口周圍幾處大穴，然後雙手握住匕首柄小心翼翼地拔出，鮮血也隨之大量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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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曉溪將早就準備好的藥棉按在傷口上，擦乾淨匕首割去傷口周圍被鮮血染紅的布料，明顯感到姜雪衣後背一僵。

  她並不多做解釋，用乾淨的藥棉擦乾傷口周圍的血跡，然後把金創藥灑到傷口上，然後拿出雪白的浸了傷藥的紗帶敷在上面，隨後取出一卷布條。

  姜雪衣能感覺得到傷口很深，但當她拔出匕首的時候也只是痛了一下。這或許和她往自己身上扎的銀針有關，也多虧了她熟練的取匕首的手法。

  「你會醫術？」姜雪衣問道，怪不得她當初隨便送給自己的金瘡藥，只用了少量的一點藥粉便止住了傷口的血，三天之後不僅癒合連疤痕也不見了。

  林曉溪也不瞞他，說道：「公子能否為我保密？」她不想高調，因為進京之後她將面對的不只是自己的父母，還有國公府上百個人。

  姜雪衣點頭，心情莫名愉悅起來，說道：「我會為你保守秘密，你放心。」

  林曉溪勾了勾嘴唇，即使姜雪衣沒有答應她，但她相信以姜雪衣清冷的性子也不會同別人說。但姜雪衣說了這番話，更使她心裡舒暢了許多，手中的動作也輕快起來。

  姜雪衣見她手裡拿著寬布條從後面纏繞過來，心房驀然一緊。又見她換了手，傷口便被纏緊了。突然心裡一慌，冷不防一轉身握住了她的手，倒把林曉溪嚇了一跳。

  姜雪衣自己也嚇了一跳，卻面不改色地說道：「山高路陡，行走十分不便。我帶你下山吧！」

  他說得一臉淡然，心裡「呯呯」直跳，擔心林曉溪一口拒絕。不過他說的也沒錯，白衣女子是帶著林曉溪飛過來的，這裡不是人經常走的山路，單憑林曉溪自己是下不了山的。

  林曉溪也琢磨到這一點，剛才一路驚魂被白衣女子帶著飛，現在想想都忍不住心驚肉跳。

  「雖如此，你我畢竟有別，恐有不便。」林曉溪站起身，突然感到腰部一陣劇痛，身子一歪撞向大樹。

  姜雪衣連忙將她接住，扶她坐在大樹底下，急切地問道：「你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

  「不用了。」林曉溪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姜雪衣知道她想說什麼，聲音極盡溫柔：「有什麼話你但說無防！」

  「從前有位英雄在路上搭救了一名女子，女子的家遠在千里。英雄擔心女子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危險，於是毅然答應親自護送她回家。為了避嫌，二人兄妹相稱，成為一段佳話。」林曉溪說完，道：「公子以命相救，我感激不盡。」

  姜雪衣臉色一黑，這姑娘有多嫌棄自己，竟然編了這麼一個故事也要撇清兩人的關係。既然這樣，他就如了她的願。

  「我只將你送到山腳下，便通知你的丫環來接你。你只說是白衣女子將你放到此處，不用提我。」姜雪衣清冷地說道。

  林曉溪眨了眨眼，分明感到少年氣著了，正想再說點兒什麼已被他攔腰抱起，一縱身飛出一丈開外，林曉溪一口氣沒上來，連忙抓緊了他的衣襟。

  姜雪衣眸光落在她蔥白的手指上，暗自嘆了一口氣，動作卻輕柔了許多，生怕再驚嚇到她。

  遠遠看到山腳下的馬車，姜雪衣依依不捨地看著懷中的女子，找個了平坦的地方落下來，扶她站穩，說道：「你在這等著，我叫他們來。」

  林曉溪點了點頭，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半天也沒緩過神來。腰部的疼痛使她連站都站不穩，只得尋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來。

  功夫不大，夜凌帶著侍衛和車馬過來，秋月和晴雲跳下馬車，見到林曉溪抱著她大哭：「小姐——」

  「呃——」林曉溪痛得皺眉，由著她們抱得緊，嘴角勾起了笑容。

  「小姐，我們回去。」兩個人擦了擦眼淚，一邊一個扶著林曉溪上了車，林曉溪登上馬車的時候轉過頭來，看到不遠處姜雪衣也正在看她，穩了穩心神進了車廂。

  「小姐，剛才我們也來過這裡怎麼沒看到你呢？」晴雲放下帘子擋住了林曉溪的視線，扶她坐好。

  「恩。」林曉溪閉目養神，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秋月和晴雲互相使了個眼色，知道小姐心神不好，於是話到嘴邊也都咽了回去。

  冷寒秋收到姜雪衣的信號趕過來的時候，林曉溪坐的馬車已經走遠了，冷寒秋連忙往客棧趕去。

  林曉溪瞞著受傷消息，還是免不了驚動了林如瀚夫婦，費了好一番口舌才安撫了他們，卻並未受過多責備，只囑她回屋休息。林曉溪有時覺得，父母對自己太寬容了。

  林曉溪離開之後，甄鶯鶯不無憂心地問道：「老爺奉旨攜眷進京，可知我們住在哪裡？」

  林如瀚微微一愣，說道：「老國公年歲已大，老太太早就盼著一家團圓。雖然皇上賜了府第，我們還是住在國公府。」

  甄鶯鶯聽了憂心更重，欲言又止。

  「夫人放心，有我呢！」林如瀚溫言說道：「你在擔心什麼？」

  甄鶯鶯目光柔婉，嘆道：「妾身丟失了女兒，也沒有為夫君懷上兒女。夫君雖未見責，妾心何安！倘若回到國公府，何顏面對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