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鮫淮街上
2024-04-29 05:06:44
作者: 剪知索學
楊沖點頭說道:「夜凌帶著侍衛趕來的時候這些山賊已經死了,全是一劍斃命,應當是出自一人之手。」
林如瀚扶案而起,驚得目瞪口呆。
楊沖說道,又問:「兄長可想好應對之策?」
林如瀚把林曉溪的想法和楊沖說了一遍,楊沖一拍大腿:「賢侄女的辦法可行,不過還需要錦上添花。」
這時林曉溪從屋子裡出來,拜道:「侄女給叔父見禮。」
「原來侄女一直在,咱們的話她都偷聽去了。」楊沖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林如瀚笑道:「剛才賢弟過來,你嫂嫂和侄女來不及迴避——」
楊沖擺手,說道:「本朝沒這麼多講究,兄長愚腐。」又道:「賢侄女快坐下來,我們一起商量明天該怎麼做。」
外面三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在地圖上指指點點周密的安排,裡面兩個人坐著有些無聊。
偏偏二個人都不是多話的人。甄鶯鶯拾起床頭一本書,半倚在靠枕上,眼睛盯著書頁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冷寒秋標槍似地站在窗戶旁邊,樹上的葉子都被她數了一個遍。感覺到身上兩道視線,回頭一看,只見床上的人若無其事的看著書,只是冷寒秋卻知道書頁還停留在原來的位置。
甄鶯鶯不自在地翻了一頁,裝著認真讀書的樣子。待到冷寒秋繼續數窗外的葉子,她又神色複雜地看過去。
林曉溪進來的時候兩個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聽到動靜同時看過來。
「你們談完了?你父親呢?」甄鶯鶯放下書,從床上坐起來。
林曉溪走過來坐她旁邊,點頭說道:「父親和楊叔父出去了,叫我陪母親說會兒話。」
「不必了,你們去吧!」甄鶯鶯揮了揮手,讓她們離開。
林曉溪和冷寒秋離開,走在院子裡,突然問她:「你的長相隨你母親嗎?」
冷寒秋微微眯起眼睛,突然抓起林曉溪的手,看著她的指尖發愣。
「你抓我手做什麼?」林曉溪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指尖,好笑地說道:「不會是想和我滴血驗親吧!」
冷寒秋沒有說話,放下她的手,匆忙向前走去。
林曉溪眸光瀲灩,不僅不慢地跟在她後頭,負手望月,不知為何心裡空落落的。
「哎呀呀——」不遠處月亮門旁的大樹上,一人張大了嘴巴,他縱身下了院子,正想往屋裡走,冷不丁撞上了公子姜雪衣。
「公子——」時暮遠連忙止步。
「非禮勿視。」姜雪衣淡淡地轉過身,邁步進了屋子。
「我還不是為了公子——」時暮遠跟進來,拿起茶壺倒上茶水,遞給姜雪衣。
「為了我?」姜雪衣星眸深沉,眼波染了一層清冷的笑意,接過茶盞低頭喝了一口。
「林小姐聰明、善良、溫柔、大方,足智多謀,只有公子才配得上她——」時暮遠偷偷觀察他的反應,繼續說道:「公子可莫要錯過了——」
「簡直不知所云。」姜雪衣斥道,又問:「商隊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時暮遠恭敬地回道。
姜雪衣把玩著茶盞低頭想著事情,眸光漸漸深沉起來。
第二天,鮫綃街上走來主僕四人,四個女孩裝扮成四個少年。
「公子,就是這裡。這一趟街兩邊全是金陵最有名的小吃。」秋月興奮地說道。
林曉溪見她眼睛彎成了月亮,微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對這裡熟悉,幫著選一家吧!」
秋月眼珠一轉,笑道:「不如咱們多吃幾家,每家都吃點兒。」
「撲哧」晴雲捂嘴笑了,啐道:「這話忒不要臉,也不怕撐著你。」
哪知林曉溪邁步走進一家店鋪,回頭說道:「還不進來?」
兩個丫環大喜,樂滋滋跟進來。林曉溪找了個位置坐下,招手讓大家一起坐,三人也不客氣,也都坐下了。
金陵小吃確實美味,林曉溪連吃了兩塊糕點,抬頭便看到冷寒秋目光冷冷的盯著一處。偏頭一看,門口走進來一名白衣女子。
這女子面罩白紗只露一雙水杏眼,交領青衿,衣襟上印有白蘭花草紋圖案,素布單錦靴,背後一把寶劍,劍鞘是白蘭草花雕紋。
林曉溪突然想起冷寒秋說過的「白蘭教」,便不想繼續留在這裡,正想離開,卻見門口又走進來一名粉衫女子。
林曉溪暗自贊道:「好一身清新別致的門派服,襯得女子英氣之中又多了粉面佳人的氣質。」
粉衫女子看到白衣女子,腳步一頓,突然抽出背後寶劍,腳下一滑移到白衣女子面前,寶劍直取白衣女子咽喉。
店裡的客人見了哪敢繼續飲食,距離門近的跑到了門口看熱鬧,距離門遠的跑到了二樓,秋月晴雲也不例外,拉著小姐跑到了門口。
屋裡只剩下白衣女子和粉衫女子兩個人,二人你來我往打在一起,打鬥間捲成兩朵粉白花影,迎來樓下屋外滿堂喝彩:「好!」
白衣女子皺了皺眉,寶劍壓住了粉衫女子的劍身,低聲說道:「出去打。」
說完一擰身,飛魚似地躍出窗外,腳踏飛塵,攀著立柱上了房頂。
「你跑不了的。」粉衫女子縱身追了出去,很明顯,她的輕功遠遠不及白衣女子。
林曉溪抿著嘴就要離開,冷寒秋說道:「讓我去。」
林曉溪偏頭看她,問:「你認識粉衣女子?」
「不認識,不過她肯定是娥眉嫡系的師姐。」
林曉溪停下腳步,又問:「那麼,你認識白衣女子?」
「她是白蘭教的。」
林曉溪沒想到自己又猜中了,只得點頭應允。冷寒秋就怕小姐不答應,見她允了連忙縱身飛上房頂。
秋月暗暗著急,晴雲毫不客氣地說道:「她縱然不顧著自己難道也不在乎小姐和老爺夫人麼?倘若白蘭教的人知道她是咱們府上的人,又怎肯善罷甘休?」
林曉溪臉色一沉,說道:「我看你不是擔心老爺夫人,只怕自己受了連累才是正經。」
「我與小姐十三年主僕的情分竟然比不上一個冷寒秋,小姐為何處處護她?我倒不知道她哪裡值得小姐這麼做。」晴雲不服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