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得救

  正巧走到院門口的秦若淵聽到這聲音，心口一緊，迅速衝進去。瞧著屋子裡一片狼藉，他額頭青筋跳了跳，沉著臉怒喝一聲，「你們都在鬧什麼？」

  凌香執劍的舉動頓時停頓下來，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神情慌亂起來，「王爺，妾身……」

  秦若淵看著沾著墨汁黑漆漆的臉龐，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咳嗽一聲，壓下心頭的笑意，走上去，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臉，嘆氣，「還不快去洗乾淨。」

  被他這麼一打擾，凌香縱使心裡頭再氣，也不可能再去姜知意動手。她接過秦若淵手裡的帕子，偏頭惡狠狠地瞪了眼姜知意，快速離開。秦若淵這才皺眉看向姜知意，「知意，本王知曉你怨恨凌香，但現下你既然答應替本王效力，不如暫且放下這份怨恨?」

  姜知意收拾著屋子裡散落一地的書籍，聞言，抬眸瞅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秦若淵眉心跳了一下，怒氣上涌，他強壓著情緒說：「且，你就算怨恨她，也不該這般激怒她。凌香性子衝動易怒，你若是激怒她，她未必會容你。這次是本王來的及時，若不然，你怕是性命不保。」

  「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姜知意捧著書本摞到一處，擱到桌面上，「不過王爺怕是說錯了，我雖不喜她，可也知道她只是條狗，背後的主子才是最要緊的。可要是這條狗胡亂咬人，我也沒義務忍著她。何況，王爺若是不想她對我動手，就該讓她離我遠點。」

  姜知意走到他跟前，嘲諷地看著他，「勞煩王爺告訴她，她覺著好的骨頭，不代表我也喜歡。」

  言外之意就是凌香是條狗，所以才會對秦若淵這根骨頭窮追不捨。秦若淵眯起眼眸，眸光危險地盯著她。姜知意分毫不讓，面上冷冷清清的，漆黑的瞳孔里布滿寒霜。

  「牙尖嘴利！」秦若淵壓下怒火，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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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香洗乾淨臉頰，又更換了衣裳，捏著洗乾淨的帕子急匆匆地趕回來。見姜知意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她不禁皺眉，望向姜知意，質問：「王爺呢？」

  「自然是回去了。」姜知意嗤笑一聲，「你要尋他，來我這兒做什麼？」

  凌香瞪她一眼，捏著帕子離開。姜知意這才擱下手裡的毛筆，活動了下酸痛的手腕，走到屋門口，關上屋門，躺到床榻上休息。這個時候，暗閣裡頭的人應該已經收到信了，信裡面她特意做了記號，若是他們看到，應當要不了多久便能找過來了。

  鬧了這麼一出，接下來的幾天，姜知意難得地清靜下來。三日後，夜深人靜，院落外突然傳來聲響，姜知意豁然睜開眼睛，聽到石子落到窗柩上，忙起身打開窗戶。

  原本守夜的侍衛不知道什麼時候倒在了地上，她目中光彩連連，順著先前聲音發出來的方向看去，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姜知意驚喜地瞪大眼睛，「重明，你怎麼來了?」

  重明笑著朝她伸出手，「走吧。」

  「是日月給你傳信的對嗎？」略一思索，姜知意就明白過來，搭著他的手從窗戶上爬出來。

  重明輕笑著點頭。姜知意隨著他的步伐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豎著耳朵聽周圍的動靜。看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重明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掌心的觸感讓他眸色微微深了一些，「不用這麼緊張，莊子裡的人都已經被我迷暈了，到明兒中午他們才會醒過來。」

  姜知意瞪大眼睛，重明心裡「咯噔」一下，緊張的手心滲出細微的汗水來。下一秒，姜知意就彎著眉眼笑起來，「真心實意地誇讚，重明，你真厲害。我還擔心你被人欺負，現在看來，不用擔心啦。接下來的一段路，就要麻煩你保護我了。」

  像是有人用勺子舀了一勺熱水澆到他的心上，重明握著她的手釋然地鬆了一下，又重新握緊，語氣平和，又好似壓著千言萬語一般，「嗯。」

  姜知意並未察覺到他話語裡的異樣，揚唇笑起來，隨即打量起四周的景色。夜色昏暗，她看不清什麼，但是隱約看見地上躺著不少人。她動了動鼻子，並未聞到什麼血腥味，看來，這些人當真是被迷暈了。

  說起來，除了重明，恐怕還沒人能在瞬間迷暈這麼多人。

  重明拉著她正大光明地走出府門，馬車就停在門口。他拉著姜知意剛要上車，眉眼一動，迅速將姜知意護在身後，看向身側的林子，厲喝，「什麼人?」

  姜知意愣愣地看著他，不解地挑眉，剛準備說話，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林子裡走出來。她嘴裡的話頓時卡住了，神情複雜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秦如冽，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胸口更是悶得厲害。

  她下意識地伸手按上自己的心口，淚水無意識地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秦如冽面容憔悴，眼下掛著厚厚的淤青，可見他多日都沒有休息好了。

  半晌，姜知意才吐出一句話來，「皇上，您怎麼會在這兒?」

  重明握著她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他扭頭看向姜知意，眼底帶了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乞求。然而，姜知意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秦如冽身上，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眼底壓抑的情緒。

  「自然是來尋你。」秦如冽輕笑一聲，「隨朕回宮。」

  他不悅地看向她和重明交握在一起的手掌，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姜知意莫名心虛，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抽回手。重明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跟著一抹瘋狂慢慢攀爬上他的眼眶。

  「大越皇帝?」重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如今你大越的亂臣賊子就在這座宅子內，你不進去解決叛徒嗎？」

  秦如冽磨了磨牙，眼下這個機會，放棄了，日後當真不好找機會抓住他了。他猶豫片刻，到底是邁步走進去。重明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拉著姜知意登上馬車，吩咐車夫駕車。